第40章 守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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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岑孑石病逝,岑家有官身的男丁皆辭官丁憂,三房沒有功名,但也將手中的商鋪田地都托付給了下人,岑文治本應參加春闈,也隻得延後再考。

二房的岑肄和其長子岑文洲,三房的岑律和其長子岑文治,一同扶靈回了鬱州。

而岑肆承襲爵位,雖然眼下已無官務,但喪儀應酬都需親力親為,無法離開仕焦。

因為岑靜昭的身份,這些事岑肆都帶她同去,毫不藏私。

岑靜昭看得清楚,這就是她的父親,當你有利可圖的時候,他就會掏心掏肺,而當你無用的時候,他不會多看你一眼。

白日,她跟著父親應付各家的憑吊拜謁,夜裡,她又在靈堂供奉牌位。幾日下來,本就纖瘦的身子又輕減了幾分。

石媽媽看著憂心,卻不敢給娘子開小灶,隻能看著娘子日日吃些清湯寡水的食物。

所謂的孝要由心發出,而世人卻往往都是做樣子給活人看,娘子是為了不被挑出錯,而其他人則是為了搏個孝順的好名聲,沒有人真的追念故去的人。

仕焦城依舊繁忙熱鬧,瑞國公府卻仿佛被隔絕在外,不僅是因為瑞國公府處在孝期,更因為大家都認定了瑞國公府輝煌不再,所以減少了不必要的往來。

岑肆的才學手腕遠不及其父,而岑肆的繼任者更是一介女流,人人都道岑家已經日薄西山。

在這種情況下,岑肆長女岑靜時懷著身孕歸家這樣的大事都鮮少被人提及了。

原本岑靜時打算生下孩子之後再回家,以養子的身份讓孩子歸入岑家,但國公爺離世,她不可能一直躲著不出麵。

卓家這時才知道自家有了孩子,但和離書已經送出,斷無可能破鏡重圓,因此他們將心思放在了孩子身上。

媳婦可以回岑家,但孩子出生後必須要回卓家。

然而,卓家還來不及趁著瑞國公府勢弱的時候出手,自己就先惹上了麻煩。

刑部在審一樁縱火案時,發現僥幸逃生的屋主是司農寺卿卓大人家失蹤的下人楊平。他堅稱自己是被滅口,驚懼之下供出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卓玄利用職務之便,私自扣下了南疆的賑災糧,並將這些糧高價賣了出去。事關百姓,刑部還未審結,百姓們已經給卓家定了罪,在卓家門口扔石頭潑墨水的人日益不絕。

最後,刑部尚書蘇墨親自審案,將卓家一乾人等下了獄。

因為蘇卓兩家正在議親,蘇墨此舉可謂大義滅親,本就是平民出身的他因此更得百姓擁戴。

而蘇墨也通情達理,向卓家保證,隻要卓娘子願意嫁到蘇家,蘇家定然以禮相待。

消息傳到岑靜昭的耳朵裡,她正跪在靈堂,將寫好的又一篇悼詞扔進火盆。

她不禁贊嘆蘇墨的手腕,原本她想利用柳家除掉卓家,但祖父死前告知她的天家秘辛,讓她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她將楊平交給了蘇墨。

眼下卓家總算得到了報應,長姐和孩子也能徹底脫離卓家了。

隻不過她仍有疑惑,做生意講究隨行就市,市麵上有多少糧,就會有相應的價格,而卓玄一下子出手那麼多糧,卻未聽說去年的糧價有什麼大的變動,這太不合情理了。

不過眼下她顧不上許多,要先應付完長久的孝期才行。

原本她隻需守孝一年,但如今她的身份有了變化,需守孝三年以示哀思。這麼長的時間,她不能在明處做什麼,但許多事拖延不得。

比如,外祖母還在宮裡步履維艱,她總是放心不下,尤其是在出了宮宴刺殺一事之後。

正想著,她的身上突然被披上一件大氅。

初喜將自己的大氅披在她的肩頭,「娘子,披上遮遮風,夜裡風大。這是奴婢守夜時穿的,衣料尋常也沒有裝飾,不會被人說閒話的。」

岑靜昭搖頭脫了下來,「不必了,如今府上的眼睛都盯著我呢!叫石媽媽給我熬些驅寒的湯水就成,你不必在這陪著我了,快些回去。」

初喜剛準備離開,就看到岑靜如走進了靈堂。

岑靜如先對著祖父的牌位叩了三個頭,然後才走到岑靜昭麵前。

現在她不敢再輕易挑釁岑靜昭,但她還是忍不住刺激這位三姐。

「三姐姐,今日我收到沈妹妹的信了,她說她已經入宮做伴讀了。說起來還是沾了三姐姐的光,她本是第十九名,若非三姐姐守孝,她也無緣頂替三姐姐的名額入宮。」

岑靜如知道岑靜昭為選伴讀幾乎懸梁刺股,最後卻落得一場空,換作是她,一定難過極了,但她卻沒有從岑靜昭的臉上觀察到類似的情緒。

岑靜昭向火盆裡撒了一捧黍稷梗,淡淡道:「那是沈娘子自己用功,如果她沒有考到第十九名,如今入宮的就是別人了。四妹妹既同沈娘子交好,也該同她多學些本事。天道隻會酬勤,不會掉下餡餅。」

岑靜如討了沒趣,氣哼哼地回了桂怡院,一見到王姨娘,她便委屈地講了岑靜昭諷刺她的話。

王姨娘狠狠戳了一下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可真是!她如今是什麼身份,還會看重區區伴讀嗎?她將來可是要繼承公府的!如果是你,你還會因為落選伴讀而難過嗎?而且她已經考了第一,天下皆知,名聲已經有了,其它的根本不重要。」

岑靜如抿著小嘴思索,王姨娘又氣又疼惜,握住了她的小手。

「不過她有一句話說得對,你是該學些本事了!反正你在孝中,便在家好好學習。不求你像她一樣才學淵博,至少不能在人前露怯。」

王姨娘想了想,又厲聲告誡:「還有,以後少去招惹她,她如今身份不一樣了,我們不說恭敬她,至少不能讓她拿住把柄。」

說起這事,岑靜如還是憤憤不平,「姨娘,岑靜昭真的要掌家了嗎?我不願!我不想永遠都低她一頭!」

王姨娘嘆了口氣,女兒的願望何嘗不是她的願望?

「再等等,她是女子,不能服眾,日後找她麻煩的有的是,我們犯不上做這個出頭鳥,靜看好戲就夠了。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你如今已經十一了,孝期結束便該議親了。入宮太難,不妨給自己多留些退路。」

「姨娘這是何意?」

「你如今同卓遠侯府沈娘子親厚,不妨在她家多下些工夫。沈家也是勛貴人家,沈世子又救過你,這份情誼你得好好利用。」

想起那個風流倜儻的沈世子,岑靜如的臉登時紅了,她年紀尚輕,不知何謂喜愛,隻是每當她想起他在宮宴上為救自己而受傷,心中就會泛起波瀾,心跳快得能被周圍人聽見。

她從前以為翊王會娶岑靜昭,因此也相中了翊王,正如從前一樣,岑靜昭有的她都要有。可是如今翊王的婚事塵埃落定,她竟沒有絲毫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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