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回宮(1 / 2)
西疆很快恢復了平靜,對於百姓來說,隻是多了幾件談資,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無形之間成為了大人物們計劃的一環,更不知道自己避免了一場戰亂。
遠在千裡之外的越帝赫連歲聽說最後竟是這種結局,氣得踢倒了桌案。
「這幫廢物!朕費力召集格國舊部,他們最後就被一個真假難辨的流言給擊潰了!這種蠢貨,活該滅國!」
「陛下息怒!這畢竟是血脈傳承的大事,格人自然在意,越是在意就越容易被利用。隻是這都不是最關鍵的,小人親眼看見項國的征南將軍出現在了西疆,這次平亂他功不可沒。」
「徐十五?他竟去了西疆?還真是個禍害!」
赫連歲看了一眼身側的內侍,「吩咐諸位皇子,提徐十五人頭來見朕者,便是儲君。」
內侍一愣,縱有疑問也還是應聲即刻去辦。
剛剛說話的人心下了然,越帝這是準備下不贏棋便掀棋桌了,不過雖然暗殺不光彩,但於他無涉,他樂得看熱鬧。
赫連歲緩了口氣,重新看著下首弓身站立的人,這副極盡恭維的樣子讓他不屑,但眼下他正需要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卓先生,你在仕焦多年,可對徐十五有所了解?」
卓仁想了片刻,其實他根本不了解徐十五,徐十五十歲便去了軍中,就算在仕焦,也不會參加他們這些貴人們附庸風雅的宴會。
更重要的是,在他成為征南將軍之前,根本沒有人把這個失勢長公主的義子放在眼裡。
不過眼下他不能說一個「不」字,李尋帶人突襲山寨的時候,他是拚死才逃了出來,一路憑著妹妹偷來的官文路引才和潛入西疆的越人一道回了越國。
他必須有用,才能在越國生存,才能找到機會向柳家、蘇家和岑家復仇。
「徐將軍久不在都城,結識的人較少,但他和翊王妃是名義上的堂姐弟,據說兩人情同手足。」
卓仁依照自己對歷代史書對於皇權和軍權的爭奪,展開分析。
「翊王即位幾乎已是定局,那麼未來的皇後將有一個強大的外戚,翊王想來是不願的。」
赫連歲沉吟片刻,緩緩點了點頭,似乎認可了卓仁的說法。
「那今後便有勞卓先生多留心翊王府的動靜了,你府邸的人盡可以用,其他的便看卓先生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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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官將越帝的話原封不動傳給諸皇子,可一樣的話聽在每個人的耳中卻有了不一樣的含義。
諸位皇子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向上爬,但對於太子赫連慎來說,這就是父皇對他的不滿。
作為太子,赫連慎本就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如今父皇分明已是起了易儲的心思,說不定隻是找個借口把他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
他顧不得多想,馬上召來樓太傅商議對策。
於此同時,樓太傅的幼子樓羽正也出現在了五皇子赫連霄的府邸。
赫連霄沒有赫連慎那般著急,雖然他利用細作混入南疆流民,攪亂南疆局勢的計劃失敗,因此被越帝訓斥,但他向來不慌不忙,一次失誤不要緊,總能找到機會。
如今,他的機會來了。
聽到口諭之後,他平淡地到了庭院中練劍,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看著劍鋒挑刺撥擋,他的世界仿佛隻有這方寸之間,摒棄一切雜念,他的頭腦更加清醒。
和文弱的太子不同,他崇尚以武治天下,尤其是現在麵臨著項國這樣的強敵,一定要組建一支強軍,才有可能獲勝。
不過自古軍資輜重都是無底洞般的口子,隻要開了,或許需要整個越國供養。因此,他的想法隻停留在構想之中。
但也正因如此,他結識了誌同道合的樓羽正。
樓太傅崇文,他教養的太子和他如出一轍,都是文弱儒雅的性子,這種性格在盛世掌權,或許能成為一代明君,但如今越國危難,這樣的君主隻會將國家拖進深淵。
樓羽正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毅然站在自己這邊。
正想著,樓羽正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他笑了笑,揮劍刺向樓羽正。
樓羽正手疾眼快,單腳勾起兵器架上的一杆長槍,抬手將其接住,順勢擋住了赫連霄的劍鋒,兩人互不相讓,又過了十幾招,才默契地同時停了手。
「羽正突然過來,可是聽說了父皇的口諭?」
赫連霄剛一放下劍,小廝立刻端上茶水,他喝了一口,又用托盤上的布巾擦了擦汗,一派閒適,好像此事與他無關似的。
「家父已經去了太子府,不知五殿下可有什麼章程?」
「先讓他們爭去吧!那徐十五要是那麼好對付,父皇也不至於動這麼大火氣了。項國不是還有我們的人嗎?讓他們先去了解一下這位徐將軍,隻要是人總會有弱點,對症才能下藥不是?」
赫連霄賞玩著兵器架上的武器,突然看向了樓羽正,「另外,勞煩羽正多多留心令尊的舉動,我們能不能除掉徐十五無所謂,隻要不讓我的太子哥哥得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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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宮門關閉,岑靜昭被歐陽墨從暗道帶進了宮中,當然,岑靜昭全程都被蒙著雙眼,並不知道密道的出口和入口在何處。
雖然她對萬事都很好奇,但前提是保住性命。這密道關乎天子機要,她老老實實地閉緊了眼睛,恨不得連耳朵都捂住,以免自己從周圍的聲響中窺得線索。
到了雅瑜館,歐陽墨輕聲在她耳邊說:「得罪了。」
隨即,她覺得腳下一輕,被扛上了屋頂,沒錯,是扛。
她的腹部卡在歐陽墨石頭一樣緊繃堅硬的肩頭,差一點就被硌得吐出來,好在她提前捂住了嘴,才沒有發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