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4 告別（1 / 2）
與N市的傾盆大雨不同，此時的J城夜空晴朗。
許佳晨站在人來人往的酒吧門口，抬著頭安靜的抬頭凝望著，依稀還能看見幾顆星星在閃爍。
「小晨。」
許佳晨低下了頭，循聲望去。
宋楚依舊帶著每次出行必備的墨鏡，帽子和口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也確實，他畢竟不再是以前還沒成名時，不被任何人關注，也沒有任何束縛的他了。
許佳晨心中稍稍有些惋惜，表麵還是如往常一樣平靜。
「走吧，進去吧，有什麼事裡麵說。」
宋楚點了點頭，和許佳晨並肩走進了酒吧。
他們很有默契的坐到一個不顯眼的角落，酒吧內燈光昏暗，還有樂隊駐唱，即使宋楚摘掉眼鏡和口罩，也沒有人能認出他。
宋楚望著舞台，突然問道：「你還記得初中的時候，我們就是在這個台上演出嗎？」
「記得。」許佳晨淡淡的回復道，「那時候你還說我吉他彈的爛，非要教我。」
宋楚有些忍俊不禁，搖了搖頭。
「方宇教你的那些太基礎了，確實隻是剛入門，但小晨，你不能誣陷我吧？我可沒說過爛吧？」
「都差不多。」
一談到吉他，許佳晨其實有些鬱悶。
「但你總在台上說，我是你的吉他老師，回頭隨著你越來越火，露餡了可不好。」
「不會的，現在老師隻是個尊稱，不一定叫你老師，你就教過我吉他。」
對於這件事，宋楚始終有自己的考慮。
如果宋楚介紹許佳晨是自己的學生，那才是更對她影響不好。
畢竟他之前有過這樣的經歷。
「不過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許佳晨將目光投向宋楚，帶著幾分疑惑。
想起早上宋楚一通電話打來，問她有沒有空回J城一趟，許佳晨也二話沒說，直接答應了，他們便約在了初中打工的酒吧。
「我要去英國了，明天動身。」
宋楚的話讓許佳晨有些意外。
她不禁脫口而出：「這麼趕？」
「小晨，你果然不關心我。」宋楚稍稍嘆了口氣，有些委屈的望著她，「其實網上的新聞都可以看到我的行程，我要去英國進修，可能短時間內不回國了。」
「抱歉。」
「傻瓜！我開玩笑的。」宋楚敲了敲許佳晨的腦袋，笑著說：「你又不是我粉絲，乾嘛要關注我的行程！」
「那短時間是多久？」
宋楚思考了片刻。
「保守估計，兩年。」
許佳晨不禁喃喃道：「兩年呀……」
宋楚開玩笑的逗她：「怎麼了，舍不得我了？」
「有點。」
許佳晨的回應讓宋楚瞬間愣住了。
但想了想，他也明白，對方的意思大概率是朋友間的舍不得。
「有時候，我在想做樂隊到底對不對。」宋楚突然間有些感慨，「剛開始，我隻是將玩樂隊當做一種打發時間的工作，後來認識了你，結識了方宇後，在最低穀時期，竟然讓我有開始想好好做樂團的想法。
「現在樂隊火了，又不得不去學習更多的東西，讓自己能配的上那麼多人的喜歡。有時候覺得這一切真的很不真實，反而讓我開始質疑，當初如果沒有那種想法，我會不會過得更輕鬆些。」
「不會。」
許佳晨篤定的望著宋楚有些迷茫的眼神。
「我上次就說過，你天生就屬於舞台。」
宋楚有些心虛的避開了女孩的眼神。
當初如果沒有那種想法，你會不會喜歡上我？
當然，這些話他無法說出口。
「你的歌。」
許佳晨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他們同時望向舞台上的樂隊，他們正演奏SOSO樂隊的成名曲《深淵》。
「他們唱的還可以。」
「他吉他沒你彈得好。」
許佳晨和宋楚相視一笑，看著舞台，同時回憶起了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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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四年前。
那時的宋楚，自從和許佳晨在同一個酒吧兼職之後，覺得偶爾逗逗這個看起來故作冷漠的小姑娘，還挺有意思的。
他會經常在許佳晨彈吉他，給他伴奏的時候，故意唱快或者唱慢，讓許佳晨不得不跟著他的節奏來調整。
又或許是有女孩找男裝打扮時的許佳晨要微信時，他就故意說他倆是一對，讓女生看他兩人的目光都不對勁。
而同樣在酒吧打工的方宇，每次見到自己靠近許佳晨，就和小雞護食一般，用他最凶狠的眼神盯著方宇，卻敢怒不敢言。
好像這些無聊的日常，也成為宋楚陰暗生活中唯一的一點樂趣。
直到某一天，他在酒吧裡看見了他父親的身影。
在舞台上正常演出的他，本身好好唱著歌，可瞬間被兩個隨著人流進酒吧的身影吸引住了。
他有些心不在焉，而這種情況也被許佳晨敏銳的發覺了。
「接下來換方宇唱，我有些事。」
直到歌曲結束，宋楚冷漠的朝許佳晨拋下了這句話後，便連忙下了台。
許佳晨挑了挑眉。
她看出了宋楚似乎不太對勁，但為了不驚擾現場的氣氛，她隻能接著繼續進行下一曲，目光卻時不時朝台下的宋楚瞟去。
宋楚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下定決心，走到了那兩個身影落座的卡座前，毫不猶豫的站在他們旁邊。
「你怎麼在這？」
宋父皺了皺眉頭，有些意外的問道。
「你都能在這，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宋楚冷冷的反問對方。
從他的表情看來，對方似乎不像是他的父親，更像是他的仇人。
宋父不禁被宋楚的話激怒，嗬斥道：「你別這麼沒大沒小，我好歹也是你的父親。」
「父親？」宋楚冷笑道，目光卻移到了他身旁靠的很近的年輕女人身上。
看起來這個女人似乎都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那這位是，我的第幾任母親？第四個，還是第五個？」
「宋楚！」宋父還是有些沒忍住，脾氣瞬間有些上頭，「我和你媽已經離婚了！我和誰在一起你管不著！」
「你再仔細想想，是離婚，還是出軌？」
此時一陣沉默襲來，與酒吧裡嘈雜喧鬧的氛圍格格不入。
宋父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凝視著眼前的少年。
「我是對不起你媽，但我也給她相應的補償了。」
「補償？！」宋楚瞬間被逗笑了，心中無法壓住那股無名之火，「你是不是覺得你那幾個臭錢能收買所有人啊？對我媽，你砸錢買道德；對我，你砸買愧疚；對這些女人，你砸錢買樂子。」
「你有錢沒地方花，就砸著玩呢？」
宋父不知說什麼好，他知道自己占下風，更何況，對方正在氣頭上，他不想在火上澆油了。
「阿楚，你媽現在不也過得挺好，她也再嫁給了幸福，你為什麼還要和過去的事情再過不去呢？」
「對啊，現在我媽生了個小孩，生活越來越幸福，而你生活瀟灑，幾天一女友換來換去。留在黑暗中的終究隻有我一個人。」
說到這裡，宋楚心中突然間湧起巨大的傷悲，但他的臉上依舊掛著冷笑，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你自己留在這冷靜下吧！我先走了，這桌賬我已經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