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過橋（1 / 2）
林子很安靜，大多時候隻有樹葉摩挲的沙沙聲，和她們踩在枯葉上滋啦滋啦的脆響，偶爾還能聽見其他人的腳步聲。
星辭走在前麵，經過比較明顯的岔路時便在紙上畫下，走不通時就原路返回。
「星辭，你有聞到什麼味道嗎？」
星辭聞言轉過身來，看著阿於臉色有些灰白，於是上前扶住她。
「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
「我頭有些暈，想休息一會。」她一手扶著自己的腦袋說。
「那我們就休息一會。」星辭說，把她扶到一顆大樹的石頭下靠著，從乾坤袋裡扌莫出竹製的水杯遞給她。
「你說的那個味道，是從進林子就有的？」
「嗯，想來應該是那些果子散發出來的。」
星辭坐在一旁，盯著樹梢上的果子出神。
她努力從腦子裡挖掘出與之相關的信息，卻還是想不起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不一會，她眼前的景象忽然旋轉，腦袋也變得昏沉起來。
難怪會有人被困在這裡出不去，不僅因為這座林子太繞，還因為果香有令人昏迷和致幻的作用。
入仙門的時間偏偏選在這個時候，想必也是考官仙人故意為之的。
星辭甩甩頭，轉頭看向阿於時，阿於已經昏睡得不省人事了。
她強忍著昏睡過去的欲望，頭卻開始隱隱作痛。
紅秘林……她看向樹梢上的果子，已經不見了！
她打了個激靈，接著被身後草叢的聲響吸引過去。原來是一隻鹿，嘴裡還叼著那串橘紅果子。
它瞧見星辭便迅速跑開了。
那果子原來能吃嗎？能吃，香氣能讓人昏迷……
星辭腦袋閃過一道靈光。那不就是吃了就能解毒的橘珠嗎？
好通俗的名字，怎麼這會才想起來！
她摘下一串放嘴裡嚼，臉瞬間扭成一張抹布，又苦又澀，那果子的核咬碎還有一絲惡臭味溢出來，惡心地讓她反射性想嘔吐。
救大命，這玩意太難吃了！
不過她咽下去一會，腦袋就清醒了很多，眼皮也不打架了，全身都神清氣爽的。
她將果子放在布袋裡碾碎了，餵進阿於嘴裡，給她灌了幾口水，很快她也醒了過來。
阿於顯然有些疑惑，砸吧砸吧嘴裡的苦味，聽星辭解釋了一通，這才反應過來。
既然知道果子能讓人清醒，也算多了一分能出去的把握。
兩人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就又上路了，仿佛是因為果子解毒的效用，星辭的方向感也清楚了許多，就這樣走走停停一兩天，終於從林子裡繞出來了。
「星辭，我們終於出來了！這回不是進來時的景色了，是我們沒見過的，是新的地方！」阿於看著陌生的山路十分高興。
星辭也是鬆了口氣，算算時間，還有五天，得加緊趕路了。
「那橘珠，既是毒藥又是解藥，這放在整個毒植界都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阿於聽著星辭自言自語似地說了些她聽不懂的話，隻是回道，「你能知道這種植物的功用，真是厲害。」
星辭哈哈笑了，「之前為了開藥鋪賺錢，讀了些相關的書，不過我一開始確實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學藝不精，慚愧慚愧。」
「哪裡的事。」
星辭自從脫去罌眠的身份，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正是知道這樣的日子不多，才覺得異常珍貴，才要倍加珍惜。
她突然想起那個一直被困在鏡子裡魂魄，頓時悲從中來。罌眠是，罌眠的母親也是，皆是時局所迫，身不由己。
「阿於可知，入了仙門，就要遵守很多仙門的規矩，其實並沒有做人自由。」
阿於沉吟，「做人的自由，也是有錢人的，不是像我這種人的。」
聞言，星辭默不作聲。
兩人一路沉默，直到停在一座搖搖晃晃的破木橋前。
那木橋原本連接著兩道高聳的山峰，此刻卻像被用什麼重物砸爛了幾處橋板，根本過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