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推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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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宮城門外的時候,杜金平等人接受了賈璉、賈芸、賈薔等人的查驗,隨後繼續列隊護持著賈璘的大轎進入宮城內。

這裡所有的殿落群皆有多於往常的禁衛兵士守衛,賈璘在轎內望出去,隻見藍天白雲之下的各處,呈現出一副飛鳥難覓的森嚴情形。

一二百名高級別官將,譬如阮海來、王子騰、林如海、李成白等人,此時已經等候在大明宮的院門外。賈璘一行到達之後,眾人簇擁著跟行。

前往含元殿的路途中,李忠等太監快步跑來,拜伏在地哭道:「皇後幸好被太醫救治而活!」

對此不加評論的賈璘立刻下轎,邊快步行走邊詢問道:「聖上如何?太子在何處?」

李忠一邊小跑著跟行,一邊哭道:「聖上已經不能言語,太子正由錦衣司指揮使許大人,糾查屬指揮使冷大人陪著侍奉在龍榻邊。」

賈璘也不再多說,王子騰等人也隻是跟行而不敢開口詢問。到達含元殿門外,賈璘指示宗人府、禮部派官員查驗皇後的傷勢及原因之後,整理了衣袍與眾人邁步進入。

此時的這座殿宇,除了低頭抹淚的一眾宮女、太監之外,就是已經侍奉在此處的皇族人等在哀哭。

因為再沒別的聲音,這些皇族的哭聲回盪在闊大的殿堂中,聽起來像是遊魂之聲。

見到賈璘等人前來,皇族人等各自施禮。賈璘略作回禮後隨即說道:「諸位暫且靜候。」皇族人等隻好忍下對自己是否還能繼續享受優待的焦慮,逐漸安靜下來。

眾人到達軼正的寢殿外,各自止步恭候。李忠等太監進殿通報,隨後賈璘等幾個重臣與皇族長輩進去拜見。

殿內混雜著中藥、熏香等混雜起來的味道,眾人更感到一種衰頹的氣息。太子垚彥正在抹淚,此時趕緊回身拜禮。賈璘扶起他之後,走去龍榻邊。

躺在龍榻上的軼正已是形容枯槁,兩隻眼睛深陷在瘦臒的臉頰內,也已沒了神采。整體看去,身上蓋著黃鍛龍被的他若不是眼睛還能略微轉動,就已是一具乾屍了。

聽到近畔有動靜,軼正的眼珠轉來。看到賈璘之後,他隻是略微眨了一下眼皮,算是打了招呼。

賈璘施禮後,李忠搬來一個錦墩請他坐下。軼正與賈璘對視一下,嘴唇動了動。

賈璘施禮告罪之後側頭去聽,軼正卻又咳嗽起來。

雖然看著他咳嗽也是艱難,但周邊的人都為他總是有了生色而略有寬心。

再張了張嘴,軼正還是沒能說出話來而重新調整氣息、運用體力。眾人見狀各自拭淚,視線都集中在軼正的嘴上。

再環視了一下眾人,軼正的嘴巴再張了張。眾人正在期待他發出聲音,卻見他先看了看賈璘再看向太子垚彥,眼角滑落下渾濁的淚。

垚彥立刻跪倒在軼正和賈璘的中間,哭著說道:「父皇早有諭旨,兒臣必會遵從寧平王諭告。」

這是父子間彼此擔憂、彼此惦念的真摯情意,眼見此情的賈璘也不禁黯然落淚。

軼正對垚彥略微點頭再有一絲微笑,隨後再看向賈璘。他的月匈脯先是快速起伏,繼續積攢、運足著力氣。

他的眼神中劃過對太子垚彥的無限留戀關愛之情,再就竟然真的從乾癟的嘴唇中發出了聲音:「寧平王可承繼漢業,但留下孟氏一脈。」

在場眾人立即齊呼「萬歲」,隨即拜伏在地哀哭。

賈璘也拜在旁邊,施禮回道:「陛下隻管保重龍體,再別為它事分心傷身。」

軼正的手指略微動了動,太子垚彥趕緊握住哭道:「父皇之命,兒臣必會遵從。」軼正略微頷首,此時有些光彩的眼珠再轉向賈璘。

並不敢應承此事,賈璘再拜禮回道:「臣自十三歲被陛下賞識,再有欽命賜婚,更有恩寵不斷。臣為回報聖恩,無日不殫精竭慮,戰戰兢兢以復漢業。天下事自有天下人做主,臣絕不敢妄為。」

軼正先是略微蹙眉,隨即再舒展開來。再對賈璘笑了笑,軼正盡力發聲道:「卿仍欲補蒼天乎?」

「必要如此。」賈璘立刻回道,「漢人若隻想自安,必不會長久安好;漢人若隻念眼前安樂,必不能長久安樂。」

軼正略微眨眼以示贊許,再又落下淚來。他的嘴唇蠕動幾次,賈璘因為抬袖拭淚而未覺。李忠立刻近前趴在軼正的嘴邊轉述道:「朕何嘗不想如此,隻不如寧平王月匈襟。天下已然如此,盡由寧平王諭示即可。即日起,晉封寧平王為攝政王。」

說了這些話的軼正,再就連連運氣之後握著太子垚彥的手,緊盯著他說道:「侍奉寧平王如父君,吾兒可得天壽。」

太子垚彥立刻退後,對賈璘再三拜禮。賈璘連忙扶住他說道:「太子自會尊貴一生。」

垚彥再拜禮後,轉頭看向軼正。此時的軼正眼神盯看著他,臉上帶著恆定的微笑。

靜候許久,眾人見軼正再沒回復,不禁心中焦慮起來。李忠大著膽子從太醫手裡接過一支竹管,用上麵插著白色羽絨緩緩湊近軼正的唇邊。

在眾人不錯眼珠地盯看下,那幾片輕柔的白羽許久沒有微動。

「聖上駕崩了。」李忠說罷,立刻伏地大哭起來。

從這間寢殿外延到門外、廊下、殿外月台、廣場、宮門,乃至所有宮城各處,進而是宮城外的皇城各衙署及所有官將、侍衛,逐次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都立刻行跪禮再就哀哭起來。

長安一時陷入悲慟之中,又因為早已做好了準備而幾乎滿城盡是哭聲與白色。

軼正駕崩,主持喪事的人應該由誰來做,內閣大臣們立刻展開了爭議。

有的說自然應該是太子垚彥,有的說皇帝臨駕崩的時候已經有了旨意,現在就應該讓國於賈璘……

各派都有鮮明的理由,或是出於忠君或是出於愛國而不一。但這些爭論並未引發過於激烈的時局動盪,因為賈璘等人對此有了預案和人員安排。

紛擾之下,實際控製了從皇族到一眾官貴的賈璘,鄭重地堅持請太子垚彥立刻繼位並主持軼正大喪。

他這樣的行為先是獲得忠於孟氏一派的嘉贊,至於反對的人雖然沒有效果,也對他給予了高風亮節的贊美之後,希望這件事在不久後可以得到解決。

太子垚彥被逼無奈,隻得在先皇的靈柩前繼位,隨即宣布:寧平王及其侍衛可自由出入宮禁,以及贊拜不名、入殿不拜等殊榮的再次明確。

現在是大成光亨十六年,垚彥登基後,宣布廢掉「光亨」年號,改為「乾順」,是為乾順元年。

大行皇帝軼正的遺體裝殮後,梓宮停靈在含元殿。京城內外的各寺廟道觀等處,連續敲擊鍾聲三萬下。

皇族諸王及公主、郡主不是在宮內守靈,就是居家齋戒;各部高級別官員一律暫住皇城內的各衙署,同樣是服喪持戒;低級別官員就輪班在皇城門外齋戒。七天齋戒過後,京城中的從諸王乃至官民人等仍服縞素十四天,期間禁止一切各家的婚喪嫁娶、酒宴音樂等活動。進而,禁止婚嫁延長至一個月、筵飲音樂延長至一百天……。

喪儀在賈璘等人的主導和精細安排之下,安穩平和、有秩序地進行。時局暫且穩定,眾大臣忙著操辦先皇的喪禮,豪貴官僚的女眷進宮陪伴皇太後——李韻如雖然失了皇後身份,但因為皇帝軼正生前再沒另立皇後,賈璘為首的大臣對李韻如仍是保持了尊重,使其暫時得到沒有身份的「皇太後」尊位。

因為先有殘病再有自裁所傷,李韻如的情緒也不穩定。

從宮裡探看回府的榮國府王夫人、王熙鳳,包括寧平王府的王妃林黛玉以及有側妃身份的薛寶釵、孟玉婉,回來之後還要探看也是病重的賈母。

這位老人經歷了近六十年的榮國府生活,其間既經歷了諸多艱險,更也享受到了尊崇的富貴生活。無論榮辱幾何,她也即將走到人生的盡頭了。

兩府的人,尤其是以賈璘、賈政、賈璉等主事男子,以及林黛玉、薛寶釵、孟玉婉、王夫人、王熙鳳等女眷,既要顧及宮裡的皇帝大喪,更要為賈母的事憂心。

賈寶玉不必入宮,大多是陪伴對他曾經關愛備至的老祖母。而賈母此時但有清醒,先是會詢問「王爺哥兒如何」。這是她既是關心賈璘,更也擔心賈璘出事——闔族不能安好。除此之外,她就要反復叮囑賈政、王夫人「不要再逼迫我寶玉了」。

賈政和王夫人除了落淚點頭之外,自然也不用對賈寶玉再多報什麼仕途富貴的期望。

賈母就此安心,即便是頭腦昏沉的時候,也要握緊賈寶玉的手。

每天守著賈母雖然疲憊,賈寶玉卻更為她的病情哀痛不已。有了這位格外疼愛他的老太太,賈寶玉享受到了人間最為歡樂的親情,得到了他所想要的安適生活,當然是在賈璘的輔助之下。

夜半時分,賈寶玉趴在昏睡的賈母身邊,雖然覺得身上有些發冷,也還是因疲乏而酣睡了過去。

頭腦中的夢境或者旖旎或者悲傷,賈寶玉再覺得有人輕輕地為他披上了一件衣衫。對此倍覺溫暖的他,在夢境裡似乎再遇到了那位美貌的神女,更在她的指導下與秦可卿做魚水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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