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野心（1 / 2）
死，不是我現有的結局，隻是我逃避的劣根……
我的感官支離破碎、神情離心恍惚，仿佛深陷於重重糾纏的意誌之海，掙紮著跌入深淵。我，確實是死了吧。
……
在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上，兩個人圍著棋盤靜靜坐著。青年沉思，此時的他在這場比拚之中正處於劣勢，而他對麵的國王正襟危坐，似乎已經想好了未來十步的準備。過了一會，青年終於伸出了手，拾起那枚主帥棋，毅然放入敵軍包圍之中。
「這就是你的解圍之法嗎？犧牲能夠萬軍取首的主帥，隻為國王的存活？」特瑞諾認真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在他看來這是一個十分值得探討的問題。
「是。隻有這樣，才能保留火種，才能謀劃反攻。」青年抬起了頭，看著國王的眼睛，同樣給予認真的回答。
「『火種』，是指國王嗎？」
「嗯。隻有他才能夠引領民眾戰鬥下去，一旦他陣亡，一個陣營、一個國家便會瞬間解體。」
「不，這個你確實不知道。真正的『火種』，是像主帥這樣的國之棟梁。就算國王死去，他們也能夠明辨是非，傳承著國王的遺誌。」
「但在這棋局之上，國王一旦陣亡，就直接代表了失敗。這世界何嘗不是這盤棋局？」
「特瑪利安，你被這規矩束縛住了。王死而國滅，確實是規矩。但一個人不會永生、世界也不會一成不變，在這種情況之下，世界的固化規矩，會體現它的不合理性。隻有能夠繼承信念與力量的人，才能夠延續這注定破滅的事物，並將它宣揚。而能夠做到這一切的人，不是『理想』的國王，而是『理想』信念的繼承者。」
青年開始思索國王說的話。他開始思考過往的歷史，一樁樁、一件件。細密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滑落，滴落在衣襟上。
「換個角度吧。如果你是這個主帥的話，麵對這種四麵楚歌而瀕死的情況，你會怎麼想？」
「那會是我應有的結局，為國王慷慨赴死，換他生機。」
「不。如果隻是一味犧牲，讓國之棟梁一個個地『慷慨赴死』，待到國王離世，又讓誰去繼承這個國家的信念呢？」
青年再次陷入沉默。國王看著他低下了頭，陷入沉思，便再明了自己的想法。
「那不是主帥應有的結局，隻是他尋求自我解脫的方式。因為他知道，在這種必敗無疑的情況下，自己隻要平靜迎接死亡變好，逃避一切責任，讓這一切成為所謂『應有的結局』，又不會有後人唾棄他。這很合理，但這個國王欣賞的賢才不應該如此。」
「主帥應該是一個盡全力戰至最後的那個人。他肩負國王的信任，猶如插入敵人心髒的利刃，用自身的至死不屈傳遞信念，是真正的傳播『理想』的那個火種。這才是你應該想的。」
聽到這裡，特瑪利安惶恐起來。他立馬從座位上下來，走到了國王的身前，嚴肅地敬了正禮。
「我無上的王，萬分感謝您的教誨。您是一個英明的國王，您所看中的國之棟梁，也應該是由您的慧眼所認選的英勇之人。是我的眼界過於狹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職責、疏忽了自己的信仰與國王的厚待。我獻上誠摯的歉意，希望國王給予我懲罰，以示正風！」
特瑞諾看他終究是理解了自己的心意，不由得大笑起來。最後，他端正了儀態，走到特瑪利安的身前，伸出了自己的手。
「用不著什麼懲罰！這本來就是一盤棋局，隻是借這個發現了我教授給你的遺漏，現在重新告訴你而已。要是怪，也要怪我疏忽了這個，害得你輸了這盤棋啊！」
特瑪利安的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溫馨。他退後一小步，再次行以正禮，表達自己最高的敬意。一個個鮮活的記憶，皆來自於他跟在特瑞諾身邊的數年，造就了他廣闊的城府與遼闊的智慧……
……
戰爭的發展趨勢不容樂觀。隨著斯佩斯城的叛亂，特瑪利安與自己的精銳先鋒隊被圍困於重重深山之中。敵軍沒有辦法輕易登山，隻得讓居高臨下的先鋒隊斷械斷糧。正在特瑪利安一籌莫展之時，先鋒隊的幾個兵士長沖進了他的營帳。
「隊長，反攻吧！我們雖然被困在這小片山頭，但這裡可以據上攻下。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們所有戰士都可以飛躍敵人的重重設伏，打出漂亮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