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珠珠到底是哪邊的?(1 / 2)
自己未曾做過壞事,卻被人誣陷和誤會。望著皇甫秋翼的黑眸裡那滔天怒意,溪澗清舞竟是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
這一笑,卻是令皇甫秋翼怒意更甚。他緊緊地盯著她秋水盈盈的眼眸,不放過她每一個微妙的表情,他的眼神更加淩厲,目光如刀般銳利,泛著逼人的寒意,又漸漸透出一股掩飾不住的殺機。
他愈發堅信從前的判斷:溪澗清舞,定是二哥安排在他身邊的細作。
此番給他下藥的目的,定是要他在北地這嚴謹肅殺的戰場上,出現紕漏;後皇甫宮霆便可順理成章地鼓吹,說他皇甫秋翼沒有統率將士的能力,令他再度進退維穀。
著實是人不可貌相!
溪澗清舞這女人,眼見一臉清純無害,人前大肆表現她對他的耿耿忠心,誰又知曉,背地裡的她會是一個無孔不入、恬不知恥的細作?
好在他機變入神,料想著,溪澗清舞在便會出事。他先知先覺,喚來珠珠,這才防止詬病發生。
可惜了珠珠……
又想到床榻上明目鮮艷的落紅,皇甫秋翼對珠珠的愧疚越發深厚。
他必是要對珠珠負責的。
但在此之前……
皇甫秋翼深邃的眸子散漫中又夾雜著一絲陰鬱:他需要給這女人一個教訓!
「陷害皇族,犯此重罪,不知溪澗清舞從何笑出聲來?」他唇角勾人一彎,笑容不打眼底,眸裡清冷一片。
溪澗清舞雅淡脫俗的小臉撩撥起似有似無的笑意,風嬌水魅的杏眼淡淡瞧了眼皇甫秋翼身側的珠珠,纖纖素手向月要後一擺,嫣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從容道:「殿下心中已然有了答案。臣無論從何辯解,皆無作用不是嗎?」
「說來也是,」皇甫秋翼聽罷,眼神好似輕蔑一瞥,睇過溪澗清舞;後停止研磨動作,站起身來,招門口的士兵進來。
「溪澗清舞欲意謀害皇族,犯重罪,先行關押至地牢,再作處置。」他偏頭冷淡,不由分說道。
竟是連看她都不想看一眼了。溪澗清舞微眯雙眸,薄唇輕勾,似笑非笑。
這便是她愛的聶卡迪麼?
士兵們將溪澗清舞圍堵在中心位置。她步履輕盈向門口走去,好似那千金小姐般,竟是看不出半分落魄。
彈指間,她停住腳步,背對著皇甫秋翼,清喉嬌囀道:「若我說,不是我做的,殿下信麼?」
她聽自己,期待著什麼。
可是她,期待什麼呢?
自我欺騙罷了吧。
「不信。」聲音仿佛遠古空洞的天音,緲緲又悠遠。
果然如此。再沒有一絲猶豫,她的步履漸行漸遠。
……
行至軍營幾百步開外,幾方水井形狀的地梯,映入溪澗清舞眼簾。其中一位士兵指揮著溪澗清舞,順著一方地梯,步入地牢內部。
地牢內,陰暗潮濕,冷氣蕭瑟。甚至因為年過失修,氣氛詭異,士兵們皆不敢多做停留,隻是迅速鎖上溪澗清舞所在牢房,便攜帶鑰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牢房內,陳列著一張還算乾淨的方床,臨近的高牆頂部,不知被誰鑿出了一扇方形窟窿。北地的陽光稀薄無暖,即使透過小洞照射進牢房內,仍毫無用處。
溪澗清舞坐在床上,身子蜷縮起來,試圖用外套包裹全身。在這寒如地窖的牢房裡,若真無人管轄,她懷疑不久自己便會低溫致死。
保持這蜷縮姿勢不知多久,久到意識有些渾渾噩噩。她聽見井口處傳來細細簌簌的摩擦聲,抬頭望去,一位瘦瘦小小的士兵,拎著一盒餐食下到井底。
她剎那間回憶起來,這個瘦削的士兵,叫作「阿石」,家裡貌似還有位急需照料的母親。
阿石行至她牢房門口,從袖口間掏出鑰匙,推門進來,將午飯遞到她手上,溫和道:「地牢內氣溫極低,姑娘趕緊吃口飯暖暖身子吧。」
言罷作勢離去。
「慢著!」溪澗清舞輕輕蠕動嘴唇,寒冷使她說話都有些困難;從喉嚨中發出幾聲輕哼後,慢悠悠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阿石雖一身褪色的半舊衣裳,皺皺巴巴地裹在身上,顯得寒酸而單薄;但打眼望去,他身材強健,身高八尺有餘,長得亦是眉清目秀,一雙眼睛閃爍著慷慨豪放的光芒,似是被衣裝拖累的勇士。
他聽到溪澗清舞斷斷續續的言語,不明所以,愣了愣,微微頷首道:「請問您是……?」
彬彬有禮,清秀儒雅,倒是顯得溪澗清舞方才那幾聲悶哼輕慢了起來。
「我是一位太醫。」她淡淡一笑道。
「太醫?」阿石眼前一亮。
「正是,」溪澗清舞如花似玉的臉龐展顏道:「我想同你做筆交易。」
「什麼交易?」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戰戰兢兢。
「你且放心,絕非那殺人放火、罪惡難赦之事。」雖說溪澗清舞聲音而今有些沙啞,但她那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呢喃聲,仍猶一縷香風般,緩解了阿石心頭的不安:「我聽聞你需要趕早回鄉照顧你的母親,想問問她有何病狀?」
「這……」阿石猶豫不決,似乎仍有些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