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勝利與倒下(1 / 2)
貼近木屋,暖氣順著門縫溢出室外,在嚴寒的天氣下瞬間凝成白霜。溪澗清舞靠在門邊上,靜心凝神地聽著神秘人之間的交談。
三個……四個……五個……
從與神秘人交談之外其他人的音色辨認,屋內似乎有五個人。
那她這次帶的「沉睡散」應當是足夠使用的,溪澗清舞默默地鬆了口氣。
而後,她深呼吸,腦海中似是做了何種重大決定般,直起身子;她朝門口邁了幾步,抬起手背,重重地敲擊了幾下麵前的木門。
屋內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溪澗清舞就那般無聲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平日裡溫文的眸子此刻泛出一股冷意,靜靜地盯著門上的把手,就等著它被打開的那一刻。
屋內,傳來一陣踩動木板而發出的咯吱聲,隱約間,神秘人靜靜悄悄地挪動著步子;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躡手躡腳翻箱倒櫃的細細簌簌聲;接踵而至的,是利韌出鞘之時,金屬相互摩擦間發出「咻」的一聲脆響。
室內又恢復了寧靜,方才的一切仿佛皆沒有發生過。
正當溪澗清舞打算往遠離正門的位置移動之時——說時遲那時快,霎那間,大門洞開,帶著猙獰麵具、全身著黑色衣袍的神秘人們手持長刀魚貫而出,為首那人口中大喊著,大刀闊斧地朝溪澗清舞砍來。
幾乎是下意識間,溪澗清舞將手中的「沉睡散」朝前一拋,人提起輕功瞬間後撤。
可是方才上山消耗了大量內力,而今已所剩無幾,導致她退後的步子並不大;甚至,「沉睡散」並沒有向前被拋出多遠的距離,方寸間,隻迷倒兩人。
剩餘三人見同伴暈倒在地,皆雙目一紅,怒吼聲更甚,刀柄從左手換到右手上,復直挺挺朝她奔來。
溪澗清舞又被迫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與三人拉開間距。
她腦海飛速轉動,回想起內袖中還配備了幾粒備用的「增元丹」。
瞬間服下,她閉眼運氣。再次睜眼,眼神中肅殺一片,發絲被風雪浸染,周身散發出陣陣冷意,如同置身冰窖。
她提腳、拔出月要間匕首,朝三人飛去。
電光火石間,三人便逐漸落了下風。
眼看形勢不對,其中一人不知從哪裡翻來一罐毒粉,朝溪澗清舞扔來。她閃身躲避大片散落的藥粉,卻沒來得及避開神秘人朝她丟來的暗器。
身子一陣恍惚,步子開始不穩起來,溪澗清舞猛然意識到,暗器有毒。
從山底到半山月要此地,她已經長時間呆在低溫環境中,身子或多或少有些吃不消;況且,她無法在短時間內判斷暗器上塗抹的究竟是何種毒素,這也導致解毒難度大大增加;一旦此時「增元丹」的藥效過去,等待她的將是更深層的內力反噬。
種種跡象都表明,此刻的她,不宜戀戰。
她那如流星般閃亮的眉毛下,一雙繁星般的眼眸突然閃現出高昂的決絕,眼神裡,一股不可遏製的桀驁一閃而過。
她開始不顧一切地朝山頂跑去。
剩下三人見狀,立即緊隨其後,冷血無情的氛圍裡,盡顯猩紅殺戮本色。
……
阿石裹緊身上的棉衣,有些顫巍巍地來到山月要腹地。
一片狼藉。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黑衣人;厚厚的雪地上覆蓋著一層薄如蟬翼的淡藍色藥粉;淩亂不堪、層層疊疊的腳印印在積雪上朝山頂綿延而去。
看來,來晚一步,她似乎已經向頂處移步了。
阿石咬咬牙,復堅持著朝山頂走去。
……
同一時間,山腳下,雪峰裂穀口。
蒼穹從濃墨漸藍,皇甫秋翼背手麵對門簾,看那天邊淡雲不知在思念著誰。恍然間,心口一凜,似是什麼東西被搶走了般,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藍色的失落。
他嘗試平復心情,試圖把心思轉移到隨後將至的戰爭中來,可並不成功,腦海中總是朦朦朧朧地,浮現出一抹端麗冠絕的身影。
溪澗清舞……
這女人怎麼無處不在的,他有些懊惱。
就在這時,副將軍行至他營帳邊,一板一眼道:「將軍,士兵們皆已休息妥當,我們應當在此刻出發了。」
皇甫秋翼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磁性的嗓音回應道:「本王知曉了。」
……
太累了。
累到想立即停下腳步,原地休憩;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著溪澗清舞的精神,她卻愣是一步一個血腳印,忍受著「增元丹」藥效過後,內力反噬的煎熬,熬置裂穀雪峰山頂。
身後,三個神秘人雖亦是精疲力竭,但與她僅有不到幾米的間距,是隻要稍加用力,不費吹灰之力便可追趕上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