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科舉考試4(2 / 2)
溪澗清舞拔出紮在皇甫秋翼背上的最後一根銀針,低頭開始整理藥箱,寂靜的夜裡,僅僅聽聞她在藥箱裡擺弄器皿所發出的「咚咚嚓嚓」之聲。
良久,待一切收拾好後,溪澗清舞這才低眉,不溫不火道:「殿下,這便是最後一次施針了。您的『寒毒』早已緩解大半,容貌恢復也指日可待,日後,僅僅按照臣開的方子,按療程服藥即可。」
皇甫秋骨節分明的大手撐起身子翻身,動作一氣嗬成。他兩腿微盤,端坐在床榻上,眸光深邃地注視著她,一語未發;雖身著寢衣,他卻仍舊狂情野氣。
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寂靜。
半晌,皇甫秋翼微微一嘆,高大的身子從床榻上站起,遮擋住了溪澗清舞大半視線;他周遭好似圍繞著一股化不開的濃霧,眉心微蹙,看向溪澗清舞的眼神,竟是多了幾分小心。
「清舞姑娘……仍是不肯原諒本王?」
「殿下,」溪澗清舞聽聞,作低眉順眼狀,神情淡漠,聲音陌生如同置身事外:「臣隻是這諾大的宮廷裡,一位小小的禦醫,殿下貴為王爺,小的何德何能同王爺置氣。」
「溪澗清舞……」皇甫秋翼一震,麵容閃過一絲痛楚,心口沒來由得疼痛彌漫。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從這個女人出現之後,他對她越來越專注,越來越上心,同他一貫殺伐果斷的路數截然不同。
溪澗清舞從皇甫秋翼的眼中看到了慌亂。
但那又如何呢,以前的她,以為皇甫秋翼便是聶卡迪,千方百計地想助他獲得一切;但同珠珠,甚至是同皇慕晚比起來,他總會一次次地將她推開,一次次地對她冷眼相待,所有的一切,早就漸漸地,把她的熱情消磨殆盡。
溪澗清舞雖麵上並無過多表情,內心深處卻是酸澀不已。
女兒家,誰不希望心愛之人,能夠對自己更特別些呢。
希望可以有言語上親昵的鼓勵,希望可以有日常不經意展露的小細節。
整天泡在蜜罐子裡長大的女孩,有人一直嗬護疼愛的女孩……應該就像珠珠那樣,被皇甫秋翼捧在手掌心裡麵吧。
不對,珠珠最近犯了錯誤,惹到尊貴的五王爺了。
但那又能怎樣。隻要她肯拉著皇甫秋翼的手輕輕搖晃幾下,再微微揚起小臉,用一雙光亮希翼的水瞳看著他,輕輕撅著嘴,就像他們曾經的無數次一樣,不多久,兩人便會重歸於好。
不像她溪澗清舞,她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小醜,一個……認不清自己地位,橫沖直撞後遍體鱗傷的小醜。
溪澗清舞不知何時,眸子裡竟泛起瀲灩晶瑩。
從皇甫秋翼的角度看去,她小小一隻,如同蜷縮成一團的雪狐。他凝視著她弱不禁風又楚楚可憐的模樣,麵色黑的可以滴出墨來……
他的身子在抖,甚至有些控製不了自己。此刻的他,腦海中隻想要箭步沖上前去,擁抱她、安慰她。
手已經不受控製地伸了過去……
然而,電光火石間——
突見溪澗清舞麵色一變,捂住嘴巴朝王府外飛快跑去。
皇甫秋翼猝不及防,反應過來後立馬追了上去。出了門,才看見溪澗清舞一手撐著大樹,彎著月要,嘴裡不斷地乾嘔著,神情痛苦萬分。
「傳禦醫——」皇甫秋翼有些慌張,半分都不敢猶豫。
禦醫急匆匆趕來。
溪澗清舞嘗試多次推脫,稱自己並無大礙,但她額上布滿汗珠,發飾有些許淩亂,另一隻沒有扶著大樹的手瘋狂地搖晃著,但無奈,手腕被皇甫秋翼大力地拉過去,緊緊禁錮著讓她動不了分毫。
隻得眼睜睜地,注視著禦醫朝她的脈搏探去。
完了!
這是溪澗清舞的第一反應。
就在她麵如死灰之時,禦醫公式化的聲音從二人身側傳來:「姑娘這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