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雷再臨(1 / 2)
雖有擾清淨,但凡人爭執,不過世間百態,並不能亂本君之心。」
「爭執?」
謝拂池沉默了,一下子不知道是因為自己了解的太多了,還是對麵這人實在太過單純。
如今神仙們無所事事,除了修煉攢功德,延年益壽,多的時間就是拿來戀愛,隻是神仙壽命極長,談個幾十一百年的,大多又倦了。
倒是不流行千年前那樣去三生石上許願刻下烙印,許什麼生生世世了,現在隻談身體不圖感情。
宴畫更是個中翹楚,時常與她談論一些活色生香的避火圖,春宮話本什麼的。
從前謝拂池不覺得有什麼可忸怩的,畢竟食色性也,但麵對麵前少年帝君,她竟萌生一種「願自己下輩子不做個秒懂少女」的感覺。
少年帝君見她麵色古怪,一會如同在忍笑,一會又麵目嚴肅似在自省,眼底卻一直隱隱戲謔仿佛在嘲笑他一般。
一向冷靜的他竟有些不可名狀的煩躁滋生,「那些靈石回天界後,蒼黎山自會十倍奉還。不知道謝司主深夜造訪可是還有別的事?」
他剔透如雪,如今眉尖浮了些厭色,卻冰冷中透出幾分鮮活。
若是晏畫瞧見了,說什麼也要拿下這美貌帝君,不過真要讓宴畫接觸過,也不會是這樣一幅純淨無垢的模樣。
謝拂池想著,竟是笑了,兀自尋了椅子坐下,似乎並沒有察覺出對方心中的厭惡,「帝君,你有名字嗎?我們接下來可能要一起行動,總不能一直叫你帝君吧?」
一起行動?她有這麼好心?他沒心底微微冷笑,卻回答了她的問題:「時嬴。」
「時嬴。」
她跟著重復了一遍,聲音帶笑,恍若流風。
時嬴有種錯覺,她好像不是在喊他,而是在喊另一個人。
很奇怪,明明他們不認識。
她說,「帝君不必再找那股煞氣的來源了,跟我們要尋的大妖無關。」
他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謝拂池知他不信,指尖抬起,燃起一簇赤紅火焰。
帝君眸中光芒陡然冷寒——
那不是火焰,而是由煞氣凝聚的劍氣。
神識稍稍一探,便覺無限淒厲。
這種煞,除非在人間煉獄,屍海血場裡才能練成,而隻有手染無數鮮血之人才能引這種煞氣。
他垂落的手已然捏住一個殺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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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拂池雖不見他動作,但渾身卻頃刻如芒在背,立刻撇清:「別誤會,我不是邪修。」
焰火一收,渾身氣息乾淨清靈,分明是仙息。她解釋道:「這座城下埋著一把殺劍,是我的以前留下的。」
時嬴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殺訣卻仍在掌中。
謝拂池趕緊又道:「此劍名為,焚妄。」
焚天下貪妄,定四海沉浮。
他眼中終於出現一絲愕然。
這柄上古凶劍與神劍定玄本是雙生,定玄守太平,焚妄斬凶惡。本是誅邪凶劍,但因為一身煞氣,仙界之人觸之便如烈焰焚身,萬年前已經被永遠壓入無盡海。
隨即,他又皺眉,「如此凶劍,怎可放在凡間?這會引來惡靈聚集。」
「不錯,這可能也是眉山最近不太平的原因。」謝拂池忽覺室內一片沉悶,不由走過去開了窗,月色皎潔。
她道:「我雖令它庇佑此城,可是我如今已經拔不出它了,興許它也不願庇佑了。」
少年帝君更是不解,「你既是它的主人,怎麼會拔不出來?」
「因為這把劍拋棄我了。」
謝拂池無奈地攤開手,手掌燃起艷麗的火,煞氣越來越濃,此乃召喚之術。可是那把深藏在風還城裡的劍卻沒有出現。
無論她怎麼召喚,焚妄隻是微微晃動,始終不肯過來。
「本君從未聽過劍會拋棄主人。」
謝拂池痛心疾首,「劍大不由娘了。」
一派胡言!少年帝君覺得荒誕之餘,心底那點怒氣早已消失,這女仙是信口開河慣了,倒也懶得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