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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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連翹本來以為她拋棄幻想,認清現實之後,和淩沖霄就會回到從前的相處模式。

可她萬沒想到的是,這僅僅隻是她自以為的和好如初。

這次不放過她的人卻變成了淩沖霄。

她剛萌芽就胎死腹中的暗戀結束了,但她的C還是要推的。攻略淩沖霄結果險些把自己陷進去了,這樣不行不行。從今往後她還是專心致誌地推她C好了。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夏連翹把全部的身心又重新放回到白李二人身上。

七夕過後,幾人又回到從前的日常,一邊調查玉露甘霖的蹤跡,一邊幫忙除妖,閒暇的時候則聚在一起練劍修煉。

因為她修為最低,入道之前的劍術武功又都稀鬆平常,還沒鍛過體,身體素質也隻比凡人稍好一些,白濟安對她的訓練任務也更為嚴格。

在繞著湘水村跑了數百個來回,揮劍一千多次之後,夏連翹托著疲憊的身軀,痛苦地深吸了口氣,欲哭無淚地看向麵前的白濟安與李琅嬛,道:「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再跑下去我就要死了。」

然而,白濟安的態度卻十分冷酷無情,「不行,你今日的修行還沒完成。」

連翹的眼淚都快掉下來,天知道她以前隻是個跑八百米都會斷氣的死宅啊。

難怪修士打起架來都地動山搖,平日裡的修煉之變態程度簡直是在往超級賽亞人的方向發展。

李琅嬛有點兒看不下去,「不若休息休息再行修煉?」

在短暫的評估了夏連翹的身體狀況之後,白濟安險些被夏連翹泫然欲泣,可憐巴巴的故作姿態氣笑,似笑非笑道:「不行,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她這一歇下可就起不來了。」

硬要說的話,其實她的確還有點兒餘力,賣萌無果,夏連翹猶豫了一下。反正還是要修煉的,掙紮也沒有用,倒不如趁這個機會給自己謀取點福利。

心念一轉間,夏連翹嗚咽,「不行啊白大哥我好柔弱啊,必須要——」

白濟安:「?」

夏連翹頓了頓,杏眼精光一閃,圖窮匕見:「必須要白大哥和琅環你們拉手我才能起來!」

李琅嬛:「?」

在她魔鬼訓練的同一時間,淩沖霄麵無表情地打坐他自己的,對他們的方向吝於多看一眼。

她這話一說出口,少年就像貓兒一樣,驀地睜開眼。

這幾個月時間的相處下來,白濟安多多少少也扌莫清楚了這姑娘的脾性。

跟之前追在他屁股後麵跑的那副樣子不一樣,如今的夏連翹簡直走了個反向的極端,動不動就想看他跟李琅嬛牽手、擁抱。

大多數情況下,白濟安自不會理會她。

但偶爾,他跟李琅嬛也不介意用這種方式作為勉勵。

夏連翹將其稱呼為「發糖」。

每次白濟安糊裡糊塗地跟著李琅嬛「發糖」,原本有氣無力的少女,雙眼蹭蹭發亮,立刻就喊著我又可以了,我滿血復活。

這一次,同樣也是如此。

白濟安與李琅嬛無奈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淡淡的好笑和寵溺。

誰叫夏連翹喜歡呢?

道了聲失禮之後,白濟安主動牽起李琅嬛的袖口。

然後兩人便看到原本半死不活的夏連翹果不其然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眼亮晶晶的,一臉興奮地握著拳嘴裡念念有詞。

這個冷漠的世界果然隻有白李C能治愈她充滿怨氣的內心。

深吸一口氣,夏連翹握緊劍,繼續去做沒做完的揮劍動作。

有白李加持,剩下來的一千次揮劍,她完全是靠硬生生咬牙堅持下來的。

好不容易結束戰鬥,收劍還鞘,夏連翹兩條胳膊酸脹得幾乎抬不起來,汗水模糊了視線。

擦了把眼睫上的汗水,一道熟悉的素白道袍卻不期然地映入眼簾。

從七夕那天到現在一直把她當空氣,裝看不見的淩沖霄不知何時,站在她麵前。

少年麵無表情,一雙烏黑的眼如冷浸寒星。

這個神情,夏連翹心裡咯噔一聲,一看就是來挑刺的。

果然,淩沖霄露出個不贊同的表情,站在距離她幾步之遠的地方,冷冷道:「你方才是什麼意思?」

夏連翹雖然隱約猜出來他是為了什麼質問她,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決定裝傻:「你什麼意思?」

淩沖霄言簡意賅,冰冷地指出:「你不該讓他們牽手。」

再次看到淩沖霄,夏連翹的內心十分復雜,訥訥道:「我隻是想增進大家的感情。」

「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做,可曾考慮過琅嬛的清譽?」

夏連翹一怔。

她訓練了一天本來就累得滿頭大汗,渾身酸痛,沒想到淩沖霄一開口,就是劈頭蓋臉的指責。

忍不住抿了抿唇,出言反駁道:「牽手怎麼不行了?我可以和琅嬛牽手,白大哥也可以和我牽——」

然而這句話不知道哪裡又踩到了淩沖霄的雷點,她一句話還沒說完,淩沖霄就忽然怒氣沖沖地打斷她:「你要和白濟安牽就和白濟安牽!但是不要牽扯到琅嬛!」

饒是夏連翹脾氣再好,也忍不住動氣不小,怒道:「你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她穿越前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就算她之前暗戀淩沖霄也不可以,「琅嬛都沒說什麼,你憑什麼替琅嬛來教訓我。」

「更何況牽一下手又怎麼了?我從小還和男人牽手呢。」牽手一起春遊過馬路。

少年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麵色遽然蒼白下來,往後倒退幾步,一雙烏黑的雙眸冷冷地望著她,神情變得尤為難看,「你!」

連翹也沒想到淩沖霄的反應會這麼大,「我怎麼?」

少年眉尖又不自覺蹙起,眼底說不清是嫌棄她不自重,還是什麼,唇瓣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

就算淩沖霄沒開口,夏連翹也知道他的意思無非是「不知廉恥」那一套。看到淩沖霄這顯而易見的「敬而遠之」的態度,夏連翹喉口微澀,眼睛也忍不住開始發酸。

或許是因為意識到自己喜歡上淩沖霄之故,這段時間她情緒敏感到讓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少年無意中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點燃她的委屈。

她本來都已經打算不喜歡他了,他為什麼又跑過來指責她,七夕天還好端端對她發那一通邪火?

大腦一片空白,她想都沒想,完全憑借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做了個連自己都沒想到的動作。

她怒氣沖沖地一個箭步沖上前,一把捉住了淩沖霄的手,「牽手是會掉塊肉嗎?」

白鮫皮製成的手套冰冷涼,包裹著皙白如玉,骨節分明的手指。

涼意攀上肌膚,夏連翹一個激靈,出走的理智驟然回籠。

回過神來,少年正怔怔地看著她。

完蛋了。

她呆呆地看著他。

少年看起來像徹底懵住了,瞳孔驟縮,一時間竟沒做出任何反應,疏淡的眼底清楚地倒映出她的眉眼。

等他反應過來,他不會砍下她的手吧?

一個不敢驚動。

一個不敢置信。

氣氛竟然就這樣微妙地凝固下來。

淩沖霄是天生的皮膚溫度極低。當真是「玉潤冰清不受塵,仙衣裁剪絳紗新」,白紗道袍裹著如荔枝新雪般的玉骨冰肌。

而夏連翹這具身體卻天生怕熱,一到夏天渾身上下熱得像個小太陽小火爐。

此時交握的雙手透出陣陣的熱,指尖還泛起淡淡的潮意。

夏連翹緊緊抿著唇,內心砰砰砰簡直敲鑼打鼓,清楚地意識到這是她肌膚的溫度浸染或者說侵染所致。

她渾身僵硬,頭皮發麻,想收手,卻又不敢亂動。

按理來說,這算是她在占淩沖霄的便宜了,可她這個時候根本生不出什麼旖旎的心思來。

心驚膽戰地不亞於捧著一顆定時炸彈,生怕一個不經意的動作,炸彈就會爆炸。

而這顆炸彈竟然就像啞火了一樣,足足被她牽了好幾秒,才想起來甩開她的手。

這什麼反射弧!

少年麵色難看地一把甩開她的手,又將劍光一催,眨眼間就消失了無影無蹤。

冷冷的劍氣胡亂地在夏連翹臉上拍,按理說她應該生氣的,但因為太過心虛,實在提不起什麼憤怒的情緒來。

「……」反倒還覺得自己是占便宜的那個。

可淩沖霄這個反應,夏連翹也覺得納罕,不就是被她拉了下手嗎?至於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手砍下來的模樣嗎?

還是說他真有這麼討厭自己?

-

今天一早起,淩沖霄便覺得自己很不對勁。

不,或許還要更早。

少年微微皺眉,腦海中不可自抑地浮現出那天山穀中的那一幕。

流螢飛舞,夏連翹一雙清淩淩的雙眼看過來,眼裡閃爍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似乎有下定決心,鬆了口氣,還有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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