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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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藥一直在外麵等著,見桑離慢悠悠從殿內出來,急忙迎上前:「阿離,仙君真選你隨行呀?」

桑離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芍藥麵露艷羨:「真好,自從我化作屍解仙來到這上界,就沒去人間看過了。」

芍藥死前是宮裡的藥醫女官。

比起那些娘娘丫鬟們要自由許多,仙界縱然縹緲,她也時常幻想凡間的人間煙火。

桑離麵露難色,沉沉嘆氣,這福氣她可不想要。

芍藥拉著她還想說些什麼,臉色突然一變,身子微微擋在桑離麵前。

這個下意識的舉止自然沒有逃過她的視線。

順著芍藥的目光看去,走來的三人穿著天閣那身白底金邊的道袍,站在中間的男人相貌算得清秀,隻是眉眼間多餘的奸詐感生生折了這幅皮囊。

桑離記得他。

當日朔光殿,就是他背對司荼,悄悄給中了厭春藤的小弟子使眼色的那人。

「金旻他們果真來了。」芍藥為桑離擋著金旻,低聲耳語,「阿離我們快走吧,免得又在殿前惹麻煩……」

芍藥拉了拉桑離袖口,一邊是忌憚金旻三人,一邊是擔心驚擾到殿內上仙,惹來禍端。

兩人正要離去,金旻等人先一步圍堵住他們。

為首之人攔於桑離麵前,「聽說天衡君要你隨行,正好我們能一路。」

對方雙手環月匈,眼神並不純粹地上下打量她。

桑離眯了眯眼,模糊的記憶逐漸有了輪廓。

若沒錯,這個男人就是芍藥口中讓她小心一點的金旻。

金旻是司荼的追捧者,也可以稱之為狗腿子。

他一路跟隨司荼來到歸墟海,一眼就盯上了絕色貌美的原主。

大概是半月前的事情,金旻想要對原主硬來,可原主也不是個好欺負的,直接動用武力打傷金旻。

金旻被戳了麵子,心底不痛快,於是就惡人先告狀,原主的管事姑姑得知後,因此罰了她一頓。

之後金旻又懷疑起原主,畢竟小小仙婢可不會有那樣的身手。

原主畢竟是個臥底,也不好繼續露出馬腳,麵對金旻三番五次的騷擾,隻能先躲為妙。

直到今天,是兩人沖突後的第一次見麵。

桑離一直沒說話。

仙雲層層之下,一身淡藍流蘇裙的桑離仿若要羽化飛天。

她端的冷漠,月鈎似的眼尾卻是瀅瀅水媚的。

金旻被鈎得心癢難耐。

他好說是三階期的小雲仙,還在天閣安有一職,怎麼著也比歸墟海這些歪瓜裂棗強。

像桑離這種小小仙婢他見得多了。

無非是搞欲擒故縱那一套,或者想從他身上撈點東西,畢竟這歸墟海位於天地一線,想要修煉法寶都沒有門路。

想到這兒,金旻不屑輕哼。

「自天門大開,凡間便不太平,也不知阿離仙子這樣嬌嫩的,能否受得住?」

說著,那隻手長眼似的往她的手背上遊離。

桑離小步挪開,靈巧躲避他的觸碰。

她垂著眸子,先是看了看他頭頂,又看了看他的兩條腿,最後還掃了眼他胯部,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你這樣嬌小的都能受住,我有什麼受不住的。」

金旻個頭不高有目共睹。

如今仙體練成,就算有靈丹也隻能維持片刻,維持不了永久。

可以說身高是金旻永遠的痛。

就算站在168的桑離麵前,他仍然顯得矮小。

桑離這番話戳了他心窩子,最戳他心窩子的還是她的眼神,不知是不是錯覺,金旻總覺得她話裡有話,意有所指,這個「指」不單單是指他的身高。

芍藥沒想到桑離敢在大庭廣眾下甩金旻臉子,當即瞪大杏眼。

站在金旻旁邊的兩名弟子也麵色難看起來。

這是後殿回廊,四周過往的人並不是很多。

兩方的爭論並沒有過多引起旁遭注意,可是隔著曲延不斷的回廊,寂珩玉卻是聽清了這番細碎的爭吵。

他靜坐在後院的流水瀑布前,抬手餵著池子裡的仙鯉,麵前的月竹清正在向她匯報門派近況。

內容枯燥乏味,聽起來遠沒有外麵的動靜有趣。

倏然間,池裡的仙鯉不滿那點吃食,飛躍出來咬住了寂珩玉的手指。

外表金色璀璨的鯉魚,長了一嘴鋒利可怖的紅色尖牙。

咬破指腹的瞬間,鮮血橫流。

血腥味讓滿池的鯉魚開始躁動,澄澈池水剎那間攪成混沌。

月竹清語氣一頓:「君上?」

寂珩玉放魚歸池,笑了笑,滿不在乎手上傷痕:「無妨,繼續。」

月竹清略顯猶豫:「禽物碰了您的伏羲血,恐會生亂。」

——伏羲血。

是隻有夔族才存在的血脈。

伏羲血若碰魔物,可盪邪滌穢;若碰生靈,便滋邪養惡。它可謂是一把雙麵刃,惡鬼怕它,多的是的也想要它。

果真,碰過伏羲血的鯉魚霎時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它們變大,猙獰,魔氣在池中四泄。

寂珩玉單手托腮,饒有興趣地看著它們彼此廝殺,「若它們不變得強大,又怎知自己弱小。」

鯉魚似想要更多的伏羲血,接連湧上岸,近乎脹裂的魚眼滿是猩紅的貪婪。

寂珩玉僅是勾了勾手指,滿池仙鯉便化作碎片,屍屑如同斷裂的海藻漂浮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上。

月竹清一直沉默著。

鯉魚一死,寂珩玉便也失了興趣,他自池邊起身:「有幾個不知事地在外邊吵鬧,清兒,隨你師弟出去處理。」

聞言,一直在旁邊逗鳥的厲寧西才動了動耳尖:「聽音兒好像是那個小仙婢。」

入仙門的耳力都好,即便和回廊隔了一道牆一麵湖,也能聽見響動。

月竹清也想起剛才在殿裡看到的那個小姑娘。

好看。

臉蛋嬌,眼兒媚,一眼就能讓人記住。

「那我們先行告退。」

寂珩玉擺擺手,了然無趣地賞起枝頭上的天雀。

**

「桑離,你陰陽怪氣在指誰呢?!」

回廊的爭吵還在繼續,桑離剛才的那番話讓金旻越想越氣,忍不住就想要動手。

桑離並不怵。

金旻隻是司荼的一條狗腿子,欺軟怕硬,外厲內荏,不像是寂珩玉和厭驚樓,說要她命就要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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