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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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外地挑了下眉,昨日太醫不是說楊寶林要靜養一段時間嘛?

雲姒仔細瞧了瞧坤寧宮前的場景,不禁和許順福對視了一眼,百枝臉色鐵青,沒好氣地瞪了眼楊寶林。

不論楊寶林需要靜養一事是真是假,但太醫是皇後娘娘請去的,某種意義上,哪怕是假的,楊寶林也應該好生在宮中待一段時間,偏偏她選擇這個時候來坤寧宮跪在這裡。

說楊寶林不是故意的,都沒人信。

鑾駕內有了動靜,談垣初平穩地站在地麵上,雲姒從楊寶林身上收回視線,隱晦地掃了眼談垣初。

也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楊寶林一見到皇上,淚珠就成串成串地掉,她生得明艷,如今卻哭成這樣,梨花帶雨的,擱別人身上,恐怕早就心疼得不行,但談垣初就仿佛眼瞎了一眼,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淡淡地問百枝:

「怎麼回事?」

楊寶林心底涼了一片,她沒忍住搶在百枝前答話:「皇上,嬪妾知錯了,求您替嬪妾說說話吧。」

她淚珠一點點地掉,眸子期盼地看向談垣初,口中說不清是求情還是撒嬌,嗔軟嗔軟的,她往日總是這般和談垣初撒嬌的。

雲姒若有所思地垂眸,看來,楊寶林侍奉皇上多年,對皇上不是一點都不了解。

不論在殿內如何發瘋撒氣,但麵對皇上時,她心知肚明該拿什麼態度來對皇上。

隻是楊寶林忘了一點,這裡是坤寧宮。

而皇上一貫敬重皇後娘娘,很少插手皇後娘娘管理後宮的事情。

雲姒和許順福的位置很好,落後談垣初半步,她們抬頭看了眼走到門口站定的皇後娘娘,然後快速地低下頭,注意到彼此動作,兩人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

同是禦前人,在事不關己時,難免會生出點看戲的心情。

但雲姒不知道的是,許順福不僅在看戲,同時心底也在不斷腹誹,他一個閹人看戲就看戲了,雲姒姑娘倒也真是心大。

楊寶林還在嬌滴滴地哭,身後忽然出來不緊不慢地一道聲音:

「不知楊寶林想讓皇上替你說什麼話?」

楊寶林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卡在喉間,半晌說不出一個字,她白著臉回頭,堪聲:「娘娘……」

與此同時,皇後上前一步,百枝悶氣地回到她身後,皇後服身:

「臣妾給皇上請安。」

談垣初穩穩當當地扶住她,淡聲:「怎麼出來了?」

皇後娘娘站穩,談垣初就收回了手,皇後溫和地抿出一抹笑,仿若話家常:

「久等不到皇上,就出來看看。」

雲姒和許順福無聲地屈膝向皇後娘娘行禮,皇後娘娘不著痕跡地覷了眼女子,她畢恭畢敬地低頭,皇後隻能看見她的頭頂。

隻一眼,皇後就收回了視線,眼神落在楊寶林身上,話題又重新回到楊寶林身上。

楊寶林渾身僵直,求助的眼神不斷朝皇上看去,雲姒看得目瞪口呆,楊寶林到底知不知道她身處何處?

說得難聽點,楊寶林抱著什麼心思選擇今日來坤寧宮,她心底清楚,某種程度上,她已經下了皇後娘娘的臉,這個時候居然還敢明目張膽地對皇上暗送秋波?

半晌,談垣初一點動靜都沒有,神情冷淡。

楊寶林心底仿佛漏了個洞,涼颼颼地一片,她艱難地說:

「嬪妾已經知錯,想請娘娘將嬪妾的綠頭牌掛回去。」

聞言,皇後娘娘搖頭,似乎有點怪她小題大做:「你身子不適,才會不來請安,這算什麼錯處,再說,本宮也是聽太醫道你需要靜養一點時間,才撤了你的綠頭牌,你想早點侍奉皇上,心意是好的,但也得先養好身子。」

簡短的一段話,看似是在對楊寶麗說,卻是和談垣初解釋了前因後果。

一句責備楊寶林的話都沒有,楊寶林卻是驟然白了臉色。

誠如皇後娘娘話中所說,如果她隻是身體不適才不來請安,她有什麼錯?一口一個知錯,到底是她心虛,知曉不來請安另有原因。

皇後看向楊寶林驟白的臉,眼底掠過一抹輕諷。

這後宮看不清形勢的人有很多,楊寶林一貫位居前列,如果皇上真的看重她,豈會由著她一直胡作非為,得罪了後宮一大片人?

真正叫皇上看重的人,早就位居一宮之主,哪怕沒了過眼雲煙的寵愛,宮中也不敢有人怠慢。

如今皇上明顯對楊寶林失去興趣,她還不改改這渾身被驕縱出來的毛病,真是不知所謂。

聞言,談垣初隻是漫不經心地點頭,語氣淡淡:

「你做得對,既身體不適,綠頭牌自然不能掛上,沒養好身子前,少來坤寧宮,免得過了病氣給皇後。」

前半句還是在對皇後說,後半句卻是轉向了楊寶林。

楊寶林沒想到她今日刻意等在這裡,本是想讓皇上念起舊情,誰知偷雞不成蝕把米,皇上一句話,徹底斷了她想早日掛回綠頭牌的念頭。

談垣初領著皇後娘娘轉身進了坤寧宮,而楊寶林一張臉煞白煞白的,渾身癱軟在原地,呆滯地看著皇上走遠。

她甚至有點沒回過神來——皇上怎麼會這麼狠心對她?

雲姒垂眸看著楊寶林,心底不斷警醒,將她視作前車之鑒,在這後宮,最忌諱的就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許順福隱晦地推了她一下:

「咱們也得進去了。」

雲姒點頭。

許順福的聲音驚動了楊寶林,當雲姒經過楊寶林時,她下意識地抬眼,結果就看見一張熟悉的麵孔。

楊寶林驟然一愣,她下意識地拽住雲姒,脫口而出:

「怎麼是你?!」

她記得很清楚,那日和盧才人一起落水的人就是這個宮婢,後來這個宮婢磕得頭破血流,求皇上治她的罪!

她怎麼會在禦前伺候?

楊寶林腦子有點亂,她最近一直待在長樂殿,對宮中的情況知曉得並不多。

而且,這一瞬間,楊寶林腦子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她想起來了,那日去長樂殿收東西的奴才也是曾經和宜殿的!

怪不得!怪不得!原來那個奴才是在替盧才人報復她!

楊寶林心底氣得發狠,卻沒在意小融子,而是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雲姒身上,那日在湖邊,她隻記得替自己撇清乾係,倒沒怎麼在意這奴才的長相,現在抬頭去看,卻越發覺得心驚肉跳。

這賤人怎麼會生得這麼好看?

楊寶林一時分不清心底的情緒,是憤恨還是嫉妒?或者兩者都有。

最終,她腦海中隻冒出一個念頭——那日這賤人忽然跳出來,如今又在禦前伺候,莫不是因那次在湖邊她的表現讓她入了皇上的眼,換而言之,這賤人居然踩著她上位?

許順福被這變故驚到,雲姒也沒想到楊寶林會忽然拉住她,雲姒攏了攏細眉:

「請楊寶林放開奴婢。」

話落,雲姒不得不在心中唏噓,在禦前伺候和在後宮伺候,底氣都是不一樣的,若是在和宜殿時,她豈敢這麼對楊寶林說話?

楊寶林沒放,她質問:「你不是和宜殿的麼?怎麼會在禦前?!」

她攥得很用力,指甲都要刺入雲姒的肉中,雲姒覺得手腕處不斷在發疼,她皺緊黛眉,本來能回答的問題,也不想回答:

「這和楊寶林無關。」

見狀,許順福心底咯噔了一聲,忙忙上前:「寶林主子快放開吧,奴才等人還得進去伺候呢!」

許順福的聲音傳來,楊寶林終於恢復點理智,不管雲姒是怎麼到禦前伺候,她現在的狀況都不宜得罪禦前的人。

她將要放手時,恰好禦前的宮人拎著燈籠上前,她一抬頭就看見雲姒頭頂戴著的青玉珠簪,珠簪在燈籠的照耀下,似乎泛著層柔和的光。

但楊寶林卻是愣在原處。

她記得這套青玉珠簪,被皇上收在私庫中,她曾覺得很喜歡,向皇上討要過,但被皇上忽視了過去。

許是沒得到,楊寶林一直記到了現在。

但楊寶林怎麼都沒想到,她曾經求而不得的東西,如今居然出現在一個奴才的身上?

楊寶林一錯不錯地盯著雲姒頭頂的青玉珠簪,一雙眸子不知不覺地泛紅,鼻尖酸澀,淚水止不住地掉下來。

殿外的消息傳進裡麵,談垣初眉眼情緒冷了冷,他鬆開皇後,轉身出了坤寧宮,皇後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輕眯了眯眼眸。

片刻後,談垣初站在門口,見這一場鬧劇,語氣很冷:

「在鬧什麼?」

雲姒蹙著黛眉,忍疼地抬頭看向她。

楊寶林依舊看在那支玉簪,許久才回頭,眼淚驀然掉了下來。

談垣初早就記不得那些陳年舊事,見到楊寶林傷心落淚,半點沒察覺到她的心情,眉眼沒有一點動容,他視線落在女子被緊攥著的手腕,那裡通紅一片,他眼底情緒寡淡下來:

「看來是朕那日對你的懲罰太輕,才讓你敢這樣胡攪蠻纏。」

楊寶林意識到什麼,不敢置信地睜大眼。

談垣初冷冷道:「傳朕口諭,即日起,楊寶林禁足半年,非召不得出宮,來人,送她回宮。」

許順福趕緊給宮人使了眼色,有宮人上前扒下她拽著雲姒的手,楊寶林因談垣初的話腦海中一片空白,宮人沒怎麼費勁,幾個人合力半拖半拽地請她回宮。

皇後跟了出來,站在不遠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百枝錯愕:

「娘娘,這……」

她少見楊寶林被罰,即使剛才的情況,皇上也隻是順著娘娘的意,而沒有再罰楊寶林,卻不曾想現在將楊寶林禁足了半年。

皇後的視線落在了女子身上,她淡淡道:

「看來目前皇上的確挺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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