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賀玉卿也順著視線瞧過去。
容辭一襲靛青錦袍站在那,他站的地方隱蔽,卻不掩氣勢。目光淡然間,是上位者盡在掌握的從容。
不知為何,賀玉卿莫名覺得落了下風。
這位容世子不過比他大六七歲而已,卻連他在北疆都聽過他的名字。
據說此人文武雙全,驚才絕艷,若有機會,他倒是想見識見識如何個驚才絕艷。
賀玉卿轉回頭,對阿黎道:「宋槿寧,別給小爺輸了啊!」
說完這話,他打馬慢慢悠悠地走了。
過了會,容辭走過來。
他神色溫和平靜,沒問賀玉卿是怎麼回事,隻道:「我可是來遲了?」
阿黎搖頭道:「容辭哥哥來得正好,一會馬球賽才開始呢。」
容辭氣場強大,這些年在官場變得更甚,舉手投足間架勢唬人。
阿黎待在他身邊久了不曾察覺,可旁邊的人隨著容辭到來,頓時變得拘謹。
柴蓉蓉連看都不大敢看容辭,等兩人說完話了,她低頭上前行禮。
「容世子。」
容辭頷首。
柴蓉蓉悄悄扯了扯阿黎的袖子,小聲說:「我先過去啦,一會等你。」
「好。」
柴蓉蓉離去,阿黎道:「容辭哥哥,我們也過去吧,我讓人給你留了位置。」
阿黎不知,他們站的地方雖偏僻,可不遠處許多眼睛明理暗裡地打量這邊。
人群還在騷動。
原先賀玉卿出現時,眾人明目張膽地討論。現在容辭來,他們倒是壓著聲音竊竊私語。
尤其是貴女這邊。
「容世子居然也來了,沒想到靜香書院的馬球賽辦得這般聞名。」
「這哪是馬球賽聞名,分明是沖著宋槿寧來的。」
「對啊,每年馬球賽容世子都來看她,這有什麼稀奇的?」
「你們說是鎮國將軍府的賀公子好看,還是這位睿王府容世子?」
「論好看,兩人不相上下。若論才學,我認為容世子更勝一籌,畢竟他可是十歲就破格入國子監的人。」
「可賀公子也不差啊,據說他是瞧不上國子監才不去那的。」
「嗤,這話你也信?別是給自己挽尊的吧。」
一旁的少女被激怒:「你那麼崇拜容世子,可人家容世子定親了,你何必呢?」
「你——」對麵女子也怒道:「那你呢,你愛慕賀公子也沒用,難道你沒瞧見賀公子適才隻跟宋槿寧說話嗎?」
「好了好了,別爭了!爭這些有什麼意思?賀公子和容世子眼裡不都隻有宋槿寧嗎?」
「」
「」
兩人堵心得很,皆不約而同去看宋槿寧。這一看,可不得了。
賽場邊上,容辭坐著,而宋槿寧站在他跟前說話。也不知說的什麼,宋槿寧笑得歡快。
而這時,容辭起身,走到她跟前蹲下
居然!
親自!
幫宋槿寧係襪帶!①
這一幕,不隻她們在看,在場的許多人也偷偷看。一時間,那些低低的討論聲居然默契地安靜了。
「這也」少女咬唇,吐出句:「太過分了!」
「就是!」另一人也芳心碎了一地:「容世子怎麼能這樣?他可是容辭啊!」
一直以來聽說容世子寵溺襄陽侯府的四姑娘,可怎麼個寵法沒人清楚。不想,她們今日就見識到了。
容世子那樣矜貴的人,居然蹲地上給宋槿寧係襪帶。
他動作慢條斯理,卻嫻熟利索,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就,很過分!
這廂,阿黎沒察覺眾人的目光,她兀自不停說話。
適才容辭允諾她,若是馬球賽得了頭籌就準她一個願望。
阿黎高興,她願望很多,奈何平日禮教束縛不得圓滿。既然容辭開口,她不打算客氣。
她說:「容辭哥哥,我想冬天去南延寺賞梅花,我還要在山上過一夜,圍爐暢快吃酒。」
容辭莞爾:「此事過於久遠,現在才六月,說近點的。」
「近點的」阿黎思忖。
這時,容辭係好襪子起身,又抬手幫她將額邊的碎發撥到耳後。
收回手時,瞥見對麵賀玉卿盯著這邊。
容辭不緊不慢地坐回位置。
「容辭哥哥,我現在想不起來,不過我還是想喝酒,想喝紫竹釀,你可準我?」
容辭道:「待你贏了再說。」
「好呀。」
這時,柴蓉蓉在賽場中央喊她:「阿黎快來!要開始了1」
「哎。」阿黎應聲,對容辭道:「容辭哥哥,我過去了。」
她接過侍衛牽著的馬,利索地翻身上去,然後入場。
少女一身鵝黃馬球服,梳著馬尾辮,手握長杆,颯爽英姿。
容辭默默望著。
賽場對麵,賀玉卿視線也落在阿黎身上。
他在北疆長大。
北疆無論男女皆會騎馬,北疆的女子比京城的女子更豪放,騎馬的英姿也更威武。以前他很欣賞北疆女子的烈性,但此時此刻,不知為何,他竟覺得宋槿寧這樣嬌柔美麗,且柔中帶颯的女子更迷人。
她騎馬的樣子,還怪好看的!
「宋槿寧!」他正好坐在賽場邊上,見離得近了,揚聲喊:「記住我說的話!」
阿黎餘光一瞥,暗暗瞪了眼!
這動作做得隱秘,卻惹得賀玉卿哈哈大笑。
蘇慧跟隊友早已準備好,她們聚在一處商議比賽的事。這會兒見阿黎過來,又聽見賀玉卿說的話,頓時低嗤了聲。
「好不知廉恥,分明有未婚夫婿了還勾引別人。」
「蘇慧說誰?」隊友問。
「沒誰,隨口說說罷了。」蘇慧高傲地轉回頭,囑咐隊友:「一局定勝負,咱們可得竭盡全力。況且這是咱們在書院最後一場馬球賽了,你們可甘心輸?」
「當然不能啊。」
「既如此,就按適才說的法子辦,傅釉琴你負責將宋槿寧攔住,旁的你不用管,攔著她叫她搶不到球就行。」
「知道了。」傅釉琴點頭。
囑咐完,蘇慧打馬朝阿黎走去。
「宋槿寧?」她喊。
阿黎正在跟柴蓉蓉說話,聞聲,轉頭:「有何事?」
蘇慧目光輕飄飄地掃視她:「去年我們打了平手,你說今年誰會贏?」
未等阿黎開口,柴蓉蓉沖道:「馬球賽還沒開始呢,蘇慧你這麼張狂就不怕一會臉疼?」
蘇慧輕笑:「正如你說,比賽還沒開始,你怎麼就篤定我會輸?還是說,有些人以為有容世子撐月要,旁人就指定會輸?」
「你陰陽怪氣誰呢?」
「誰心虛誰知道。」蘇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