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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回頭,詫異的目光一閃而過。
這是?修成正果了?
「乾淨衣服放在枕頭上,看到了嗎?」紀晏走到床幔邊緣,看著裡麵恨不得同手同腳蹬衣服的景沅,眼含溫情:「你昨天一直抱著我估計覺得熱了,半夜總踹被子,我擔心你光著身子著涼,給你套上一件我的睡衣。」
景沅臉頰紅得不行,想求求紀晏別說了。
陳天仿佛發現了新大陸,體貼地問:「需要請醫生嗎?或者買一些藥膏?」
陳天雖然不是gay,但男人之間那點事還是知道的。這景少爺細皮嫩肉,估計昨晚被紀晏折騰得慘了。
「買什麼藥膏!」景沅已經穿好衣服,沒來得及穿鞋就跳下床往自己房間裡沖。
看著景沅離開的路線,陳天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房間裡有道暗門?」
景沅剎住腳步,回頭辯解:「不是暗門!我們這是正經八百的套房!」
陳天一副了然於心的表情,好像並沒有聽信景沅說的話。
景沅幽怨地看著紀晏,隨後像隻逃跑的小貓,將兩屋相連的玻璃窗狠狠關上。
他總覺得,紀晏是故意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麵對一切,紀晏心情頗好。一向隻喜歡穿黑色係衣服的他,竟破天荒套了件米白色的高領毛衣。
他輕輕推了下銀絲眼鏡,狹長的鳳眼微微上揚:「沅沅昨天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往我懷裡鑽,搞得我沒睡好覺。」
陳天忍著吐槽的欲望,一本正經:「但您的精神狀態還不錯。」
?
「是嗎?」
「可能是今早比之前起得晚。」
陳天感嘆,戀愛中的男人都喜歡這樣陰陽怪氣地炫耀嗎?
…
在這裡駐足一晚,景沅與紀晏踏上新的旅程。這次的航線更短一些,不到四小時就到了。
果然,下飛機後芬蘭的溫度明顯低了很多,但望著皚皚白雪下的童話小屋,景沅迫不及待地裹上羽絨服,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
紀晏等他玩累了,朝他招手:「沅沅,我們要去提前預訂的酒店了。」
芬蘭是全球看極光的最佳地點,尤其是在這種極光多發的季節,過來旅遊的遊客有很多,地理位置絕佳的酒店每天爆滿。
景沅點點頭,坐在車上前往小鎮時,看到山頂上方的一座座玻璃小屋。小屋外觀呈明黃色,周圍有很多隻雪橇犬在休息,聽紀晏介紹,這是芬蘭最有名的旅遊項目,哈士奇雪橇。
「紀晏,我們能試試雪橇遊戲嗎?」
景沅顧不得風寒,迫切地朝外麵望著,連綿的鬆樹上堆積著厚厚的白雪,棕屋白塔,放眼一望,四周的美景真的隻存在於童話書中。
「可以,我提前預訂了。」
景沅心髒不好,雪橇項目略微刺激,紀晏擔心出問題,又預料到景沅不可能放棄這個遊戲,所以提前找到當地有名的雪橇犬主人,希望幫他們挑一些相對溫和,容易控製速度的哈士奇。
「好,謝謝。」
景沅趴著窗,朝紀晏比了一個心,全然忘記早晨紀晏讓他尷尬得想鑽地縫的事情。
終於,他們到達山腳下的小鎮。
剛剛景沅看到的玻璃小屋離他們越近越近。這些小屋並排坐落於山頂,外觀乍一看很像用玻璃做的蒙古包。
他問紀晏:「這是酒店嗎?」
「嗯,專門看極光用的,最佳觀賞地。」
聽完紀晏的解釋,景沅嘀咕:「我看裡麵都亮著光,會不會已經預訂滿了?」
陳天故意道:「半個月前就已經滿了。12月到3月是旺季。」
「啊…」景沅垂下失落的眼睛,扶著旁邊的圍欄東瞅瞅西看看。
雖然山腳下的酒店看著很豪華,但明顯山頂上的小屋更香。
「紀晏。」他拉著紀晏,語氣軟糯,「我們去碰碰運氣怎麼樣?我想住玻璃小屋。」
玻璃小屋四周全是玻璃,當極光來臨時,可想而知有多麼震撼。
景沅眼睛圓圓的,像隻撒嬌討食的小貓,每每有求於紀晏,都是這個表情。但饒是如此,紀晏也沒覺得膩。
其實,玻璃小屋紀晏早就訂好,在山頂最高的位置,周圍無人打擾,非常適合情侶。
但陳天已經這麼說了,紀晏打算逗逗景沅。
「行,去看看。」
說著,紀晏牽起景沅的手準備帶他上山。
從山腳下上去,可以乘坐纜車,也可以步行。紀晏知道景沅的身體狀況,讓陳天去買纜車的門票。
這時,兩人背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晏哥,小景。」
紀晏與景沅同時回頭,發現葉星然正朝他們笑著。
紀晏倒沒覺得驚訝,稍稍點頭:「好巧。」
葉星然彎起眼,戴著一頂雪白的馴鹿帽子,向他們走來。
「你們也來這裡玩兒?」
「嗯,帶沅沅看極光。」
葉星然眼神微動,朝景沅望去:「我也和朋友來看極光,我們可以結伴。」
景沅伸著脖子向後一瞥,發現葉星然身後站著一位高大帥氣的混血男士。
他沒想太多,亮著眸子問:「是你男朋友嗎?」
葉星然臉色一變,溫柔搖頭:「不是。是我的好朋友。」
景沅又歪頭看了兩眼,發現那位金發碧眼的男士正在朝他笑。
他熱情地揮揮手,感嘆男人五官的精致。這顏值,能跟年輕的某李相提並論。
「我跟沅沅有自己的計劃,就不打攪了。」紀晏語調溫和,牽起景沅的手慢步離開。
景沅還沒來得及跟新朋友聊天,悻悻地瞅紀晏一眼,「人多熱鬧些,你不想跟葉星然敘敘舊?」
「我們沒什麼可敘舊的。」
紀晏朝景沅微笑,而後話鋒一轉:「還是說,沅沅比較想跟葉星然敘敘舊?」
景沅沒心沒肺笑了:「我跟他又不熟。」
紀晏抬起手,拍了拍他的頭:「交了新朋友,下次見麵不就可以敘舊了?」
景沅用餘光悄悄瞥紀晏一眼。
紀晏怎麼說話陰陽怪氣的?
來到纜前,紀晏讓景沅先上。等纜車準備離開時,又瞥了眼葉星然和那位混血朋友,才緩緩踏上纜車。
這個外國人的形象和氣質,總讓他想起一個人。
寧謹。
山腳下的人徹底模糊。
紀晏收回目光,注視著景沅的一舉一動。
景沅被紀晏盯得發毛,坐立不安。折騰半天,將雙手老老實實放在膝蓋上,沒心沒肺問:「晏晏,你早餐沒吃飽嗎?」
紀晏眼神微動:「吃飽了。」
「喔。」果然。
應該是吃飽了撐的。
「如果你沒吃飽,我可以帶你去吃飯。」為了掩飾自己的內涵行為,景沅扌莫了扌莫鼻子,假模假式說著。
因為足夠膽大,景沅不由自主地咧著唇。
望著景沅藏著心事的模樣,紀晏疊起長腿,手指有節奏地敲著膝蓋,像是在分析或者思考。
待纜車到達山頂時,他突然意識到什麼。
眼睛裡閃過一絲微妙。
他望著景沅單純無辜的表情,挑眉笑了。
不既然景沅這麼高興,他沒必要再說些什麼。隻是相對於之前,路程中有些沉默。
山頂果然是玻璃屋的聚集地。
現在已經接近傍晚,光線越來越暗,而這些玻璃屋內映出的燈光,卻將整座山頂照亮。
景沅英語不好,需要紀晏去溝通。
他覥著臉捏了捏紀晏的手背:「晏晏,你去問問老板,還有空房嗎?」
紀晏目視著山頂最高處的玻璃屋:「我已經訂好,五個晚上。」
「嗯?」景沅的表情像是撕中彩票,歡天喜地地確定:「真的嗎?」
紀晏:「嗯,我猜寶貝會喜歡。」
這一刻,無限的愧疚在景沅心底油然而生。
他可真該死啊。
居然剛剛說紀晏吃飽了撐的。
他主動牽起紀晏,小聲表示感謝:「謝謝你提前計劃出遊,讓我安心當鹹魚。」
紀晏笑意溫柔:「你能喜歡,我做的一切就都值得。」
景沅羞愧難當。
紀晏不會真的超愛自己吧。
走進最高點的玻璃小屋,景沅才發現裡麵配有弧形窗簾,裡麵不光吧台書房一應俱全,還是這裡視野最佳的極光觀賞地。
他們玻璃小屋的麵積,可比其他人的大多了。
景沅正扒著窗戶張望時,紀晏忽然將他抱起來,放在拱形床上。
沒等他說話,紀晏已經幫他脫鞋。
這裡的積雪太厚,景沅穿的是短靴,走路時將積雪撩起來。
剛剛紀晏看到他的褲腳濕了,猜測雪已經進入到他的靴襪,這才幫他脫鞋。
「幫你換一雙襪子。」
紀晏打開行李箱,從裡麵取出昨晚兩人逛街買的馴鹿棕襪,輕輕握著景沅的腳,非常有耐心地幫他換上。
「腳著涼容易生病。」
換好襪子,屈膝蹲在地上的紀晏,抬頭注視著景沅。
這一刻,景沅的愧疚感達到頂峰。
他剛剛怎麼能說紀晏吃飽了撐的呢。
他太過分了。
純情小景開始攤牌:「抱歉紀晏,我剛剛內涵你吃飽了撐的,是我不對。」
「是嗎?」紀晏的表情就像剛知道的模樣,莞爾而笑:「沒關係,我知道你隻是在開玩笑。」
「嗯,確實是在開玩笑。」景沅感慨紀晏也有天真的時候,蜷著腳趾頭,想把腳從紀晏的手上收回,卻掙脫不開。
紀晏還在握著他的腳踝,指尖一寸一寸摩挲著他的皮膚,像把玩一件美玉,完全沒有鬆開的打算。
景沅癢得厲害,輕輕咳嗽:「紀晏,你能鬆開我的腳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要送你一件禮物。」
聽到禮物二字,景沅來了興致,神采奕奕地詢問:「什麼東西?」
「你先說,你願不願意要?它是一件配飾。」紀晏語氣神秘,並沒著急揭曉。
景沅是個小財迷,聽到配飾就知道價格一定不菲。於是非常順從地說:「當然願意要,謝謝你送我禮物。」
「不客氣,寶貝。」
這次,紀晏的笑容多了幾分可怕。
他從口袋裡取出一條金屬質地的鏈子,慢慢套在景沅的兩隻腳腕,輕輕一扣。
連接處立刻死死鎖住。
兩邊的腳鏈相連,景沅兩腳隻能小幅度動彈。
景沅抬起小腿,喃喃自語:「你的鏈子是不是扣錯了,怎麼跟手銬一樣?兩腳不能分開嗎?」
紀晏低笑,抬手幫他整理額前的碎發。
「這條鏈子很神奇,能感知你肌肉的分布、脈搏、心跳,體溫。」
「下麵,我想跟沅沅玩個小遊戲。」
望著紀晏一片漆黑的眼眸,景沅有幾分退縮:「什麼遊戲?」
紀晏靠近他:「真心話。」
景沅咕噥:「什麼…真心話。」
紀晏把玩著腳鏈,聲音越來越沉:「說一說沅沅的理想型男友。說謊的話,會有懲罰。但是,懲罰內容先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