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故人（1 / 2）
武當山中。眾人焦急地站在屋外，楚小渠時不時地趴在窗上，想看看裡麵是啥情況。大師兄見他如此著急，走過來拍了拍他，「小白，事已至此，也不必再多為憂慮，相信師父會治好師妹的。」楚小渠雖是萬分擔憂，卻也是無奈，隻得說，「好吧。」
半響過後，門終於開了。殷一倫滿臉大汗地走出，臉色似乎蒼老了許多。楚小渠忙問，「師父，師妹她怎麼樣了？」殷一倫搖了搖頭，「此掌凶狠無比，我習武多年卻少離開武當，未識此掌。方才我隻是用內力封住了她的筋脈，但隻是緩兵之計罷了。這次瀟湘可能是凶多吉少了。」眾人聽了，不禁甚為唏噓。殷一倫又轉向楚小渠，道：「小渠，去後山請一下你俞師爺，他曾在外遊歷多年，可能會識得此等武功。「
楚小渠聽了，忙聲答應，轉身便跑向後山處。
不一會之後，楚小渠和俞三俠從後山趕來。俞岱岩，為武當七俠之一，也是如今唯一仍在世的七俠。當年俞三俠曾受西域大力金剛指所傷，癱在床上二十餘載，後被明教教主張無忌所救，恢復如初。從那場武林巨變之後，俞三俠便不再過問一切武林是非，開始在武當山上潛心修佛。俞三俠見了瀟湘的傷，便一眼認出此招。「此為西域少林的陰陽冰火掌，使人時而冰冷，時而炎熱，痛苦致死。如此狠毒的武功，怎會落在一個小女孩身上？」
殷一倫搖了搖頭，「那師叔可有什麼方法救她一命？」
俞三俠聽言，沉思了一會，說道，「陰陽冰火掌，世間唯有一招可破，便是當年藏於倚天劍與屠龍刀的九陰真經。」
此言一出，旁邊弟子便吵吵嚷嚷了起來，世人皆知倚天劍與屠龍刀隨元朝滅亡早已隱於人世，又何來什麼九陰真經呢?眾人不甚悲傷，連殷一倫也低下了頭，看來此次瀟湘一劫是難以規避了。
俞三俠見眾人情緒低落，猜到了大家的心思，他緩緩說道，「其實，時至今日，這世上還是有一人習得九陰真經的。」
殷一倫聽言，也恍然大悟，「師叔說的，可是，她？」
漫長的時空之旅中，總有一些畫麵值得記憶。殷一倫帶著秦瀟湘和楚小渠踏上了求醫之路，因為瀟湘封力而元氣大傷的殷一倫，數天間便已蒼老了許多，也越來越喜歡沉思。一路上楚小渠照顧著仍昏迷的秦瀟湘，閒暇之餘他仍會勤加練習武當武功，陪師父在熱鬧的人世間逛逛。
雲州城中，正值八月十五中秋佳節，瀟湘在這個夜晚醒來了。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正在讀研史書的楚小渠。小渠見她醒來，滿生歡喜，「師妹，你總算是醒了，昏迷了這麼多天，我和師父都擔心死了。」瀟湘疑惑了一下，仔細想了想，慢慢說道：「你是武當的弟子？」
「是啊師妹，你中了壞人的計，受了重傷，我和師父下山帶你來峨眉山求醫的。眼看馬上就要到峨眉了，你居然醒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楚小渠高興地說。秦瀟湘低頭思考了一會，便問道，「我，爹爹呢？」
楚小渠也低下了頭，不知道怎麼回答，過了一會，瀟湘自知無趣，便閉上眼睛說道，「你師父說的都是真的，是嗎？」
聽到此言，楚小渠也隻得點了點頭，一麵去扶瀟湘起身。瀟湘此刻才細看陪她多天的小渠，在和她相仿的年紀，卻似乎有著不同的想法與認知。瀟湘嘆了一口氣，「沒想到我也會有落至江湖之日。」小渠聽了此言，很是尷尬，就任她坐在床邊，自己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說啥。
二人沉默之時，殷一倫卻從外進來了。見到瀟湘已醒，很是歡喜，道：「瀟湘，可算是醒了。明日我們就到峨眉了，你的傷若得高人相助定可痊愈。」瀟湘微微一笑，「謝謝老師父，隻是不知我如今已不居高位，老師父何故仍如此助我·····」
殷一倫卻也不答，望了望客棧外的歡鬧聲，他轉過對小渠和瀟湘說道：「今日恰逢中秋佳節，外麵可是熱鬧的很，我看瀟湘狀態剛好，不如為師帶你們出去逛逛燈會吧。」
小渠聽言，十分高興，「好啊好啊！！」在武當長大的他，對外麵的花花世界仍是充滿期待的。但轉瞬他便不再興奮，他看向了正在發呆的秦瀟湘。瀟湘停頓了一會，吐出一個字：」好。」
三人便素衣而出，走進了雲州的燈會中。古來萬事東流水，但這時空裡的每一份邂逅和相遇，卻是每一個時代的珍貴記憶。時至今日，亦沒有人記得那天燈會所舞之為何物，沒有人記得那天的月亮其實並不圓，因為記憶出自人，也總是人。
殷一倫看見路旁一株正泛著清香的桂花，對楚小渠說道，「小渠啊，這是我們第一次離開武當度過中秋佳節了，你可曾記得為師以前經常念的晚唐王建那首詩？」
小渠撓撓頭，對於這些他可是從來沒有興趣，固然一竅不通。還沒等他說話時，一直沉默的瀟湘卻說了話，「『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王建寫此詩如二位一樣，客居他鄉，而我卻連家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