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狹路（1 / 2）
「靜音師太」四字一出，老人便已釋然，哈哈大笑起來，瀟湘隻認他是個瘋子，問道：
「你這老頭，聽到我師父名號為何大笑？你是哪門哪派？」
老人躺在了地上，答道，「姑娘莫生氣。老朽和姑娘師父，是老朋友了，隻是聯想到姑娘之前所說，難免一笑。我無門無派，浪跡天涯，等哪天黑白無常來收了我這老頭子咯。」
瀟湘聞言，也不再和他計較，心想回去以後一定要和師父說說這個怪人。二人便也不再說話，三人便陷入沉睡。此夜安好。
翌日，破曉時分，瀟湘被門外過路聲吵醒，卻再難入眠。醒來一看，朱棣正蹲在一旁發呆，好似個稚幼孩子一般。
「你的傷怎麼樣了？」瀟湘問他。
朱棣轉過身，微笑，「經過休整已好差不多了，謝謝姑娘關心。隻是因為在下過錯而連累了姑娘，難免悲傷。」
瀟湘無奈聳聳肩，也不知該說甚麼，她本計劃來靈蛇島取完九陰真經便自長江返航峨眉，這一來又耽誤了不少日子，不知自己還有多少時日可以耽誤。瀟湘想到這，也難免失落，沖對麵大喊：
「餵，餵，老頭！老頭！」連續喊了數聲以後，老人終於被吵醒了，睜開朦朧的雙眼，道：
「吵什麼吵什麼！大早上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你是怎麼被抓來的？這島上是什麼人啊？」瀟湘問道。
「不知道。」老人輕描淡寫一句，便又翻過身去。
「不知道？你連自己怎麼被抓來的都不知道？」瀟湘聽言動了怒氣，喊道。
「說了老朽已是一孤魂野鬼啦，流浪世間，在這島上生活的也好不愜意，為何要記住是怎麼來的呢！」老人應她。
朱棣看了二人對話，難免苦笑，「算了吧瀟湘，老人家也不像是能幫上我們的，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瀟湘聞言，點了點頭，但她也毫無頭緒，隻得與朱棣坐在地上，相顧無言。
半晌過後，房間的門終於被打開了，領頭的終於脫下了那一身黑衣，換上了素服，而瀟湘看著他的長相，胡須滿臉，肥頭大耳，不用想便知為海上盜寇，在此落草為家了。
「我這小島已經多年沒有來過生人了啊。」大胡子說道，說罷望向了對麵，「老頭兒，你說是吧！」
老頭卻在熟睡，並不理會。
大胡子一笑，轉而來到瀟湘這邊，「不是本人要為難二位，而是二位實在運氣不好。」瀟湘和朱棣頓覺不妙，而瀟湘則抓緊了那把劍，異常緊張。
「我本是燕南一處草寇，漂流至此，恰逢祖先生辰，二位很榮幸，當個活祭口吧。」大胡子詭異一笑。
瀟湘一驚，「活祭口？你們想乾什麼？」
大胡子看著她，「你這女娃生的倒也標致，可惜近逢大祭，這樣吧，二位的命，我隻要一個，剩下一個就留下來陪陪這老頭吧，」說罷，大胡子又對向了那邊，「你說怎麼樣啊，教主！」
瀟湘和朱棣聽言，既疑惑又震驚，但此刻卻被恐懼包圍，大胡子打開柴門，「請吧。」
瀟湘望向了朱棣，眼神失落，她拍了拍朱棣的肩膀，拿起那把劍，便要往外走。在要離開之時，朱棣卻一個健步沖了上去，把她攔在了身後，「我，先去吧。」他對瀟湘說。
大胡子也不推搡，見朱棣如此主動，瑩然一笑，又將房門緊鎖，貪婪地看了瀟湘一眼，徑直離開。
瀟湘此刻還沒有反應過來，站在原地發呆，手中的劍不由得脫落下來。她想起剛剛朱棣的眼神，她甚至來不及去記住這個陌生人的臉，就要天人相隔了。她望向二人的背影，卻又不知道可以做些什麼，眼淚不禁流了下來。
「別看啦！人都走了，再等一年才能去找他咯！」對麵的老人喊道。
這一聲把瀟湘喊過了神，她卻傷感無比，蹲坐在地上，哭泣聲越來越大。
一會兒，老人先堅持不住了，「餵餵餵，能不能別哭出聲啊！打擾到老夫休息了！」老人嚷道。
「師父教育我，地上生靈皆有靈性，而如今一個活人在我麵前死去，我卻無可奈何，這又何嘗不是罪過。」瀟湘哽咽道。
老人一聽，來了興趣，轉過身來，笑道，「你師父這樣說，可她自己當年卻不是這樣啊！」
「不許你說我師父！」瀟湘喊道，繼續趴在腿上低著頭。
老人又是微笑，「也罷，當年我義父用生命來渡你師父，換回她一生積善積德，也算是一個因緣了。」
瀟湘抬起頭，「聽上去你好像和我師父很熟，你們是什麼關係？」
老人搖搖頭，「萍水相逢罷了，哈哈哈」
瀟湘見他這樣，也不多問，轉而說道：「老頭，拜托你幫我個忙可以不！」
「你且說無妨。」
瀟湘見他直率，想了想，說道，「待有朝一日若你可以回到中原，麻煩你去一趟峨眉，給我師父報個信，說她的弟子無能，沒能挖完成任務，弟子來世再報答師父之恩。」
「姑娘怎知無路可走？來日方長，莫要自暴自棄，況且留在這島上，做個壓寨夫人，也不是一件壞事！」老人並不理她，反而調侃了起來，哈哈大笑。
瀟湘卻搖了搖頭，「前輩有所不知，我深受陰陽冰火之毒數年，近些年又瞞著我師父偷偷修煉了與此毒相輔的劍法，導致毒日益攻心，這世上隻有九陰真經可以救我，而眼見被困於這無天之地，斷不知何日便是我的終點！」說罷，長嘆一口氣。
老人聞言，便也沉默了下來，也記起來一些舊事。數十年前，武當掌門帶著他四處求醫的日子，又浮現在他眼前。不知是同情還是什麼，老人竟動了感情，笑道，「姑娘話已至此，老夫也就說開了，這個忙我幫不了。」
瀟湘不解，「為什麼！前輩不是說無牽無掛，四海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