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第二十四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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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直接抽調了內部報告,這份文檔上記載了詳細的案件記錄。

負責撰寫的警官明顯經驗豐富,用詞簡潔明了、邏輯縝密、沒有任何一句多餘的廢話。

安室透指尖滑動,一點點看過去,幾乎能在腦海中拚湊出整個現場的情況。

有目擊者稱,他曾看到兩輛車以絕對超過限製的速度在馬路上狂飆,似乎是在追擊,間距一直咬的很近,期間還發生過多次碰撞。

甚至還有人提供情報,說自己曾聽到過槍聲,並且不止一下。

可當警方趕往事故現場時,卻隻在那看到了一輛燃燒中的銀灰色SUV,它撞上了護欄,險些沖進河裡,發動機明顯出現了故障,油箱也被暴力擊穿。

在澆滅了的殘骸中,搜查一課的人發現了數枚子彈,它們分別來自於車內、油箱和右後方輪胎的上方。

而文檔裡,還記錄了專業人士的檢查報告。

上麵特意注明這輛車曾被改裝過,性能各方麵都有提升,最高速度也遠超於官方核定的標準,屬於非法改造,甚至連玻璃都是防彈的……

問題來了,普通人需要戒備到這種程度嗎?

——顯然不用。

所以這是一輛犯罪分子的車。

意識到這點,警方立刻高度重視,幾乎又加派了人手參與調查。

因為爆炸太過慘烈,他們甚至拿來了技術檢測設備,卻沒想除了一個陌生男人的血跡外,在車內和把手上,竟然還驗出了一位警校新生的DNA。

看到這,安室透微微蹙眉。

他好像稍微有點印象……

或許其他同學不清楚,但那時他去醫務室清理傷口,恰巧經過了教官的辦公室,模模糊糊聽到裡麵在說今年少了個人、莫名其妙沒有報道什麼的。

那時安室透還以為,過兩天就會有個倒黴的家夥被全校通批。

結果沒想到,就像完全忘了這件事情一樣,後來不僅沒有一位遲到的新人加入,甚至教官也再沒提過這事。

……

短短幾頁,記錄著青年二十二年的全部經歷。

因為他沒有親人,搜查一課隻能聯係勉強算是監護人的鬼塚八藏,從對方口中得知了深名朔也已經失蹤三天的消息。

按照所有口供的時間進行排序,警方基本扌莫索出,事件的初始地點,大概在距離警視廳警察學校不遠處的商場旁。

他們甚至在那找到了深名朔也遺留下來的購物袋,裡麵全部都是開學住宿的必需品,這又從側麵應證了猜測的真實性。

「沒有找到屍體,隻是從殘骸中驗出了DNA……」

看完資料,安室透又翻回去,反復琢磨著文檔裡的這句話,紫灰色的眸子裡麵一片深思。

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警方推斷的結果的確很有道理——

兩輛車,一輛爆炸一輛失蹤,這極有可能是深名朔也發現了什麼、又或是做了什麼引起注意的事,可最後在和犯罪分子追擊纏鬥的過程中不幸身亡。

可不知道為什麼,安室透總有種隱隱約約的奇怪預感,腦海中甚至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在想,會不會所有人其實都猜錯了。

如果真正死掉的那個是警方要找的犯罪分子,而深名朔也……才是開車離開那個呢?

*

深名朔也做了一個夢。

事實上,他類似的夢已經做過好多遍了,隻是每一次的主角都不太一樣。

而且每當醒來,內容都會被忘得一乾二淨。

隻有再次回到夢裡的時候,之前的記憶和莫名其妙的即視感才會重新浮現。

「這次是……萩原同學?」

像觀看電影一樣,深名朔也每次都是以旁觀者視角經歷所謂的夢境,雖然主角之一正是他自己。

上次是他、小陣和降穀同學。

而這次,畫麵中萩原研二的神情,也和他印象裡完全不同。

深名朔也很難形容那是什麼眼神,隻覺得渾身有種被冰冷的、無機質的生物盯上的錯覺,忍不住打了個顫。

他看著萩原同學用力扼緊自己脖頸,冷漠地口勿上來,兩片唇都被磕碰啃咬地鮮血淋漓。

萩原研二毫無感情、也一點都不溫柔,甚至可以說是強硬,似乎所有一切都隻單單為了「行動」,他隻是想把深名朔也當成激怒黑澤陣的工具。

……他成功了。

深名朔也看到黑澤陣闖了進來。

稍微有點驚訝,畢竟他還是第一次見小陣臉上露出那麼駭人、可怕的表情。

尤其是看向萩原同學的時候,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對方狠狠撕碎一樣。

「你來了。」

萩原研二毫無畏懼,他冷冰冰開口,唇角卻向上揚起,明明一下就被黑澤陣掀翻在地,又被冰冷的刀刃抵住了脖頸,卻依舊在笑。

「太晚了。」他說,「你來的太晚了。」

萩原研二注視著黑澤陣深淵一般墨綠色的眼眸,得意洋洋地炫耀著,「朔也已經完全屬於我啦,就和之前一樣……heismy''Toy''」

他再次吐露出一串低沉的、流暢的英語,尾音刻意拖長,就像在耳鬢廝磨地說著情話。

隨後再次出聲,不過這次語氣要尖銳很多。

「你本該成為和我一樣的存在的……Gin,」萩原研二的情緒很不穩定,突然變臉、眼神也陰沉沉的,「所以我很好奇、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誰改變了你,更想知道,他能不能同樣改變我。」

這很容易理解吧、是不是!

很容易很容易會產生這種想法吧、對吧!

【如果我也擁有他所有的東西就好了】

【如果我早擁有他所有的東西就好了】

所以,

「變成現在這個結局,也有你的功勞哦。」

「……你已經瘋了。」黑澤陣用舌尖抵住下顎,幾乎是、用盡全力才保持冷靜,從喉嚨口裡擠出那麼一句。

他看著麵前的家夥。

很顯然,在這段無休止的羞辱中,折磨是相對的。

萩原研二同樣失去了自己的「心」,他徹底墮落成了一個隻知道享樂、沉溺於欲望的惡鬼,完全沒有之前一絲一毫的模樣。

「就算我以前看不慣你,也從來沒有那麼一刻厭惡、憎恨你。」

黑澤陣手中的匕首很穩,也完全沒有顫抖,哪怕此時此刻他正處於盛怒中。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前的青年,眼中鬱氣深沉,且充滿嘲諷,「竟然完全沒有反抗——」

「哥哥曾經告訴過我,我會成為一個很好很好的人,為此,我一直拚命努力著。」

但今天可能要破例了,黑澤陣想,畢竟他不可能放過那樣對待哥哥的混蛋。

哪怕這家夥的樣子看上去,似乎不用自己出手,就已經被「摧毀」了。

……

萩原研二歪著腦袋、捂住脖頸,源源不斷往外冒的紅色液體,用手完全遮不過來,他甚至能感受到因為血液大量流失而產生的冰冷和眩暈。

可此時的萩原研二完全不在意。

他隻是笑著、笑著、甚至還有些愉悅,對於自己要死這件事情充滿愉悅。

他睜著模糊的視線,看那邊銀發綠眸的少年單膝跪地,像護著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將昏迷的青年抱在懷裡。

因為被折騰久了,青年對周圍的一切毫無反應,他像一個真正的玩偶,隻會呆呆地睜著眼睛,裡麵倒映不出任何人的身影。

……除了他。

萩原研二想,除了他。

因為這是他的玩偶。

在每次歡愛陷入頂峰的時候,他總能從對方細碎的淚水和眼眸中,完完整整地看到自己。

也隻有那個時候,萩原研二才能感受到,自己是活著的。

「我、我的……」似乎才想起了這個,萩原研二拚命掙紮著,想要去接近即將離開的兩個人。

他瞪大眼睛,可青年早被黑澤陣護在懷裡,用大衣包裹著,連一根頭發絲都看不見。

最後萩原研二隻能帶著遺憾、嫉妒和一絲微弱的悔意,倒在了血泊裡……

深名朔也徹底醒了。

失去記憶的他並不清楚夢裡發生了什麼,隻覺得那是個非常長、也非常悲傷的夢。

甚至他醒過來的時候,莫名其妙覺得有些壓抑。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深名朔也有些茫然,但他從來不會糾結這種小事,很快就將心中怪異的感覺拋之腦後,轉而擔心起另一件事來。

——伊達同學已經兩天沒有回宿舍了。

最開始,深名朔也是因為記起自己要去道歉的事情,所以在回去前敲了敲伊達航的房門。

結果意外的沒人應。

那個時候,深名朔也還以為是對方有什麼事暫時出門了,所以又耐心等了一會。

卻沒想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就差一段時間就要正式開學第一課了,伊達同學還是沒有回來。

深名朔也有點著急,他好擔心受傷的伊達航出事。

那些傷口是他親自處理的,有多嚴重深名朔也一清二楚。

換做普通人可能十天半月都得躺床上,伊達同學能動本身就已經是奇跡了……他還亂跑!

以後必須好好說說伊達同學才行!

深名朔也氣呼呼地想著,又看了眼牆上的時鍾,發現指針已經指向了晚上1:30,便有點猶豫要不要去找對方。

他還記得注意事項上說的,晚上十一點之後不能出門的事情。

雖然不相信,但真擺在眼前還挺讓人發怵。

更重要的是,深名朔也並不清楚伊達航究竟在哪。

他覺得以自己的認路能力,出去不僅找不回來人,還很有可能把自己丟了。

……他也太笨了吧!怎麼會有路癡到這種程度的啊!

深名朔也捏著拳頭狠狠吐槽著自己,因為糾結不停在客廳裡踱步。

不遠處的桌子上,曾經把他砸暈的牛皮袋已經被拆開了,裡麵的東西深名朔也看過,是一部非常精巧的手機。

上個學校竟然還送手機!

深名朔也發現的時候簡直都要落淚了,況且學費也低,還有獎學金拿……這到底是什麼土豪學校!他發誓可以在這上一輩子!

「早知道就存下伊達同學的新電話了……」深名朔也有些懊惱地想,「感覺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以伊達同學的狀況,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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