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雞飛狗跳一頓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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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家雖分支多,但他阿爹這一支人丁較之其他人不算興旺。

如今餘家滿打滿算也隻有三子兩女。他阿爹治家嚴格,對自己也極嚴苛,平素大理寺刑獄案件大小事務纏身,有時竟願住在衙門幾日不歸。

大理寺卿家祠堂擺的不是家規家訓,而是大宛律條。

大理寺卿餘闕的名字,便是在民間也能嚇哭小孩,若是遇上不聽話的頑皮小子,隻消說上一句「餘闕來了」,便會規規矩矩。

餘闕給他定的規矩,亥時之前若不歸家,打手板十下,眾人觀瞻。

餘睟如今已然是個十四歲的半大小子了,便是扒了褲子當眾鞭笞,也沒這等如同學舍責罰小孩的懲罰丟臉。

餘睟和愚九主仆二人回的不晚,但腳剛一踏進守拙院,便在院子門口看見了他娘身邊的貼身女侍,一臉急色的丫鬟青竹。

這丫頭輾轉踱步,一時間六神無主,見到餘睟,隻急道:「郎君,阿郎今日來這院子發了好大的火,叫您若歸家便去書房呢!郎君想想法子快快去請睦郎君來救一救您吧。」

誰料餘睟擺了擺手,看似若無其事的擺手:「今日這事,便是祖父在,我怕也免不了這頓皮肉之苦,罷了罷了,兄長早寢,我也不便打擾,這頓鞭子左右我是要吃的。」

愚九一聽,頓時慌張起來:「郎君不成,阿郎這架勢怕是要重責,不若郎君帶上些銀錢避一避,明日再回來,興許……興許阿郎明日氣消了便好了。」愚九這話說的沒有底氣。

餘睟嘆了口氣:「我當初敢動手便知道會有這一遭,隻不過來了突然些罷了。」

「青竹,蔥潑兔娘親吃了罷,可還合胃口?」

青竹沒想到這時間郎君還有心去問些微末小事:「郎君您怎麼還去想這些?如今您該好好為自己想一想出路了。」

「明日,愚九你便去兄長院子待上半月,就說是我近日有些惱了你,今日這事不好去擾兄嫂,這幾月便作些灑掃看門的活計,工錢從我月錢裡支,算做是我償你。」餘睟深知以他爹的心性,若是看見愚九,便是定然要把他打發出去的,兄長如今分院,是在餘家鄰近的宅子,兩家之間一扇月亮門,不算做分家,但一應事務全是嫂嫂管著,他爹就算想打發人,也難插手進兄長的宅子。

「爹爹若見了你,必然是要打發你的,你先避避,待娘生辰,我便求她將你派回來。」

「若再不成,中秋你悄悄跟著我去祖父的宅子,祖父心慈你跟著他,日後便不會被牙人賣去個不舒心的主家。」

「我總會顧著你的。」

愚九想不起這句話,有多少年沒有聽過了,以至於他兩耳發蒙,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本不叫愚九,他父母遭了災,原是要被叔父賣進宮的做太監的,隻是因當初宮闈之間就算是送進去當太監也需銀錢打點,他叔父覺得他是個賠錢的,遂賣給牙人,遇上他娘不放心他讀書,身邊得放個識字的奴仆,才買了下來,若不然那牙人原是要送他去象姑館做男妓的。他本也姓餘,為避主家姓氏才自己改的愚,說作是無名無姓,也無本家。

「郎君……」愚九垂著頭,「您隻管好好同阿郎解釋,此事錯處並不在你,興許阿郎也不太生氣。」

「好。」餘睟應了,但從來沒想過解釋,「你去了同嫂嫂說,我近幾日染了風寒,不便去看小侄兒,過幾日等我尋些好玩意兒,便去和他玩兒。」

愚九背過身,抹了一把眼淚,承諾道:「郎君放心。」

餘睟轉而吩咐青竹:「姐姐幫我一回,今日別叫娘知道了罷。」餘家主母也就是餘睟的娘親沈氏,素日裡對幼子多有溺愛,說是縱容亦不為過。衣食細末,樁樁件件皆是撿最好的來,餘闕訓他跪祠堂、抄律令,沈氏便往蒲團下墊過厚實的鵝絨墊子、也買通過爹身邊的仆人錢進,數時多算上一重。

他今日橫豎是要保不住半條小命的,免得讓娘親在夫妻感情與幼子之間難以抉擇。

吩咐完畢,餘睟稍作休整便提起衣袍徑直往餘闕的書房走去。

餘睟進去的時候倒是隻瞧見一個守在書房門口的錢進,他手上並未拿鞭子,想來或許今日他爹怒氣也消下兩成了。

「郎君不可逞一時之快,還是快些認錯,順著些阿郎才成。」錢進猶豫一時,最終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錢叔放心,我省得的。」餘睟語氣輕快,帶著些安撫的意味,尚且順勢開起玩笑來,「畢竟是親生的不是?」

心下稍稍安定,餘睟提袍踏進書房。餘父書房同那些文官喜好不大相同,時下多愛風雅之趣,唯餘大理寺卿另類,明窗淨幾,紙筆墨硯與刀兵利劍並存,陳設頗有古雅之趣,桌上卻放著大理寺的細鞭,牆上掛著柄未開鋒的劍,一麵巨大的銅鏡。餘睟想大約是為了顯得自己明鏡高懸,不卑不亢,但頗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父親。」少年收斂起脾氣,恭敬行禮。

端坐高台之人方才抬了抬眼,一見來人,厲聲訓斥道:「孽子,跪下!」

餘睟跪的筆直,遊刃有餘的挺起月匈膛,顯然已經很能適應這些懲罰。甚至還有閒心抬頭看看他爹的麵色。

很好,麵色鐵青,餘睟很懷疑如果不是大宛律令殺人償命,他今日還有沒有機會踏出這書房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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