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遙望星空（2 / 2）
步凡本就會喝酒，如今又遇上了這樣的糟心事，自然就更想喝酒了。
他也喜歡看網絡，也羨慕那些穿越裡的主角，可是，正當這事發生在他身上時，卻又有些害怕，有些傷感。
父母之恩尚未報答，又對如今的處境兩眼一抹黑，往後的路該咋走？
「何記鹵味」的鋪麵不大，六張餐桌擺進去顯得有些擁擠，裡麵還沒有客人，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正在後廚忙碌，見到鼻青臉腫的步凡進來不禁愣了一下，不過見步凡的穿著也不像那些喜歡打架鬥毆的小混子，便擠出笑容，「想吃點啥？我們店裡的豬腳飯美味又實惠！」
「嗬嗬……」
步凡沖她微微一笑，「客人還沒到齊，先拿瓶白酒，來碟花生米……豬腳飯等最後再上！」
「好嘞，」
聞言，小姑娘的笑容一下子就燦爛了許多，麻利地端了碟花生米出來，「先給你拿瓶紅高粱吧？純糧釀造，味道醇厚不上腦，價格也很實惠。」
「好啊！」
步凡喜歡喝酒，對於酒水並不挑剔，跟一幫搞工程的老板喝茅台能喝盡興，跟著一幫工人喝二哥頭也能喝開心，也不用筷子，撚起一顆花生米就塞進了嘴裡，邊嚼邊望著正在拿酒的小姑娘，「這麼大個店，你一個人能忙得過來？」
「不忙！」
小姑娘也很健談，不過眉宇間有些憂色，「今年經濟不景氣，來店裡吃飯的人不多了。」
「都一樣，」
小姑娘一句話說到步凡心坎裡去了，他想起前些天去討要工程款時的辛酸，隨口便附和了一句，突然又想起了如今的身份，連忙移開了話題，「沒事，再難熬的日子總有結束的一天。」
「是呢！」
小姑娘展演一笑，「你先喝著，我去準備一下，還有個外賣。」
說罷，小姑娘便風風火火地去了後廚，步凡也擰開瓶蓋，倒了一杯酒嘗了嘗，味道果然不錯，於是看了看酒瓶上的標簽——「紅高粱」，以前還真沒喝過。
借酒澆愁愁更愁，不知不覺，一瓶酒已經下去了多半，步凡卻沒有半點兒醉意，卻喝得掉下了淚來。
「老三……」
步凡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又抓起酒瓶正準備倒酒，卻聽得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店門口響起了起來，「好嘛，這都先喝上了！」
「呃……」
步凡循聲望了過去，就見一個高大壯碩的男青年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十七八歲的青年，一個身材矮小眼神靈動，另一個文質彬彬有些秀氣，步凡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隻得站起身來笑著招呼，「哥幾個，想吃啥自己去點。」
說著，步凡便從褲兜裡掏出了那疊花花綠綠的鈔票往桌上一拍，「哥們兒今天發了筆橫財，別給哥省……」
可是，當步凡看清最上麵那張鈔票上印著的那行小字時卻是如遭雷擊，後麵的話全部堵在了喉嚨裡。
那張鈔票右上角分明印著一行小字——中洲合眾國。
怎麼會是中洲合眾國？
什麼時候冒出來了個中洲合眾國？
地理書上說的四大洋七大洲裡絕對沒有中洲！
難道……
步凡不敢再想下去了，抓起酒瓶咕嚕嚕地就灌了一大口，一顆快要窒息的心這才又砰砰地跳了起來。
「他娘的，」
當先的魁梧青年見步凡的臉色突然就變得十分難看，還以為他又想到了被毒打的事，臉色也沉了下來，「究竟是哪個孫子乾的？你看清楚他們的長相沒有？或者能猜出他們的身份不？」
「呃……」
步凡一怔，扭頭沖他勉強一笑，「沒事，都過去了，先點菜。」
說罷，步凡當先調頭往櫥窗走去。
他當屬雖然滿腦子漿糊，卻也聽明白了，那些人之所以找自己麻煩，是因為一個叫「可兒」的姑娘，以後隻要離那個叫「可兒」的姑娘遠一些便沒事了。
望著步凡那瘦削的背影，魁梧的「老大」嘆了口氣，回頭望向了其他兩個青年，滿臉無奈。
身材矮小的青年嗬嗬一笑，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櫥窗，「點菜去，點菜去……」
「算了，」
那個文質彬彬的青年也沖魁梧青年輕輕地搖了搖頭，壓低嗓子，「老三雖然性子軟，卻不笨，他應該有自己的考量……既然他想喝酒，那就陪他好好喝一頓吧！」
「嗯，」
魁梧青年隻得點了點頭，展顏一笑，「老三次次都考全校第一，將來肯定有大本事，這個仇……他遲早能報回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四人都不再提報仇的事，不久便點好了菜，喝起了酒，有說有笑。
步凡本就有些酒量，今夜不知怎的，竟然有種千杯不醉的風采，四瓶多酒喝下去，其餘三人都已醉眼朦朧，步凡卻依舊沒有半點兒醉意。
一席酒話說下來，還真給步凡聽出了不少有用的東西。
這裡是鳳凰城，地處中洲合眾國北部，四人都是縣立高中高三的學生，而且是一個寢室的哥們兒，便按年齡結拜了兄弟，魁梧青年鐵山是老大，文質彬彬的青年叫蕭然，是老二，矮小青年邱四平是老四，步凡排了第三。
一頓酒直喝到了深夜，店裡也沒多少客人，小姑娘倒也沒有表現出半點兒不耐，閒暇了就坐在櫃台後聽步凡四人說著酒話，神色間隱約有些羨慕。
見店裡的客人已經走光了，步凡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拉起鐵山三人跟小姑娘告了辭，在門口攔了輛出租車便直奔縣立高中去了。
「老……老三吶，」
醉酒的鐵山話特別多，坐在車裡也不老實，探著身子，拍著坐在副駕駛上的步凡的肩膀，「以後……酒要少喝……呃……你那腦子好使……千萬……呃……千萬不要讓酒精給糟蹋了。」
「好！好……以後不喝了。」
鐵山酒嗝連連，步凡唯有唯唯諾諾，生怕他吐在了出租車上，便在路過一家小旅館時讓那司機停下了車。
下午挨了頓打，得了大概兩千塊，吃飯喝酒花了不到五百塊，還剩下不少，步凡乾脆帶著三人進了旅館，一下子開了四個房間把三人都安頓了來，至於會學校……這個樣子會去肯定要挨處分。
更何況，如今的步凡可不想這麼倉促地回去，雖然他以前也上過大學，可是，在社會上打拚了將近五年，早已把書本上的東西丟得差不多了，就這麼回去上課多半要露出馬腳。
進了房間，步凡好好地沖了個熱水澡，躺到床上卻沒有半分睡意。
透過窗戶遙望夜空，夜空中群星璀璨，有生以來第一次步凡心底湧起了一絲敬畏，對那無盡星空的敬畏。
星空浩瀚，不知隱藏了多少秘密，地球也不過是億萬星辰中的一顆，而在地球上奔波忙碌的人類……又該是多麼渺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