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飛絮(1 / 2)
安和再次睜開眼,是躺在一張古色古香的大床上,床邊垂下來緋紅的紗帳,床頭掛滿了各種顏色艷麗的香囊,嗆得人頭暈。打眼往外一瞧,屋內的家具都是古銅色的木質結構,隻不過桌上蓋了一層明粉色的絲綢桌布,四角耷拉下來些流蘇。床尾位置放著梳妝鏡,前頭擺了幾個小盒子,特別像古裝電視劇的擺設。
「這到底什麼情況?我不是跳樓了嗎?」安和疑惑不解,「難不成被人救了?那該在醫院呀!可別給我說像小說一樣穿越了?!」
安和揉了揉有點脹痛的太陽穴,腦洞大開的胡思亂想。動了動四肢,也沒什麼疼痛感,一腳踢開蓋在身上的絲綢錦被。往下一瞅,自己就穿了一個肚兜白褲,外麵就罩了一層紗,這可把她嚇一跳。
「我的天,這衣服什麼鬼,莫不是被人撿了,賣進了coslay的賊窩?!」
安和正兀自驚訝,這時門開了,走進來一位十幾歲的小姑娘,穿著素布衣裙,頭上挽了兩個小角,嵌了兩朵絨花,耳後兩條細辮子,下麵頭發散披下來。
看到安和坐在床邊,立馬笑著上前說話:「飛絮姑娘,你可終於醒了,昨晚上和王公子吃了那麼多酒,都睡了一天了,這會兒媽媽正急著讓奴婢來催你呢,一會兒該登台了。我去打水給姑娘洗漱。」說完準備出門。
難怪頭昏腦脹的,原來是喝酒喝的。安和拍了拍頭,「哎,等等,什麼王公子,什麼媽媽,又什麼姑娘,這是哪兒?你又是誰?」回味過來小丫頭的話,安和急忙從床上爬下來,攔住那位小姑娘,一口氣問了所有疑問。
小姑娘丈二和尚扌莫不著頭腦,滿眼迷惑,姑娘這是喝酒喝傻了嗎,「奴婢是散兒呀,姑娘你怎麼了?王公子是我們香榭樓的客人,前些時候進京趕考路過此處,碰見姑娘吟唱《飛雪化春》,與你一見如故,這幾日時常來看望姑娘。媽媽是香榭樓的媽媽呀,你是我們這的花魁娘子呀!怎地姑娘酒喝糊塗了,勁兒還沒過去?」
「媽媽滴呀,這就是妓院呀!」安和心中大哭,麵上不露聲色,莞顏一笑,「姑娘我逗你呢,瞧把你嚇得,去打水伺候我洗漱吧。」
散兒大舒一口氣,「姑娘可真愛開玩笑。」隨後告退下去。不一會兒打來清水,伺候安和洗漱一番。安和實在受不了太透的蟬紗衣服,讓散兒挑了件淡青泛粉的衣裙穿上。
等到坐在梳妝鏡前,安和才發現鏡裡之人是何等的美人。眼若秋水盈盈,眉如遠黛含霧,鼻子小巧精致如畫。嘴巴雖然抿著,但看起來給人一種似嗔似嬌的感覺,真真是討喜的很。不愧是花魁!這模樣當之無愧呀!安和有種賺到了的竊喜。
散兒熟練地給安和梳著流行的發髻,安和旁敲側擊地打聽到了現下的時局,這是個史書不存在的朝代,皇帝姓風,是個幼兒,現在各地的王爺權勢滔天,管理一方封地。香榭樓處在封地最小的青陽王的管轄下,是這裡最大的妓院,樓裡的媽媽和官場的人打得熱鬧,每年都會進獻不少花魁娘子到各處,換來不少銀兩和生存的好處。
還有今天是安和,也就是在這裡的飛絮姑娘掛牌出樓的日子。說明白些就是清身子花魁的初夜拍賣,價高者得。
安和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這安排的什麼玩楞的穿越,穿的也不是時候呀。一邊聽散兒在旁邊絮絮叨叨地說著恭喜話,「這福氣給你要不要?」一邊思索著怎麼逃脫。
梳妝完,散兒端來些茶點吃食,安和也沒太大胃口,勉強吃了點。本來前世因為對活著無望,選擇了結束生命,誰知換來的是更不堪的命運,如若能逃開倒也罷了,逃不開的話,此生又無留戀。
不多時,有丫環來請飛絮姑娘出門,看模樣比散兒打扮好些,也穩重些,想來是在那個媽媽身邊伺候的。散兒答應了一聲,扶著安和出門,轉過三樓的長廊,廊間趴著三三兩兩調笑的男女。安和她們沒路過那群熱鬧處,從左邊轉到小樓梯下去,來到二樓平台後頭的雅間。
裡麵坐著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穿著墨綠色的寬袖長裙,臂上搭著絳紅色的披帛,手機搖著把團扇。麵上塗了不少脂粉,見飛絮進來,笑眼盈盈,仿佛在看白花花的銀子,她就是在看白花花銀子,「飛絮,媽媽的好女兒,快過來坐。」
「媽媽好!」飛絮打了個禮,移步坐下。
「乖女兒,今晚是你的好日子,媽媽一定給你選個如意郎君,你可不要像前幾天一樣鬱鬱寡歡,哭哭啼啼,否則別怪媽媽不講情麵。」
看來飛絮的前身也是不情願的,是個苦命人,「飛絮不敢。」安和順從的答道。
「這就對了,你好好準備下,馬上就開始典禮了。」媽媽對飛絮的轉變甚是滿意。叮囑一番之後,出門來到前麵二樓平台,這時一樓大廳已經坐滿了客人,散兒說二樓的雅間也都訂出去了。
「各位公子少爺老爺們,今晚是飛絮姑娘掛牌出樓的正式日子,典禮馬上開始。叫價二百兩,每次加價不低於五十兩,價高者就是今晚飛絮姑娘的如意郎君!我宣布喊價正式開始!」媽媽眉飛色舞地宣布著今晚最熱鬧的活動,仿佛已經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堆到自己眼前了。
飛絮在後頭屋裡開始焦急起來,她出不了門,門口有兩位小廝把著。
「二百五十兩!」樓下一人率先開口,引來一片噓聲,真是二百五!
「三百兩」
「三百五十兩」
「四百兩」
「五百兩」
喊價之聲此起彼伏,看來飛絮的美名在外不虛。
「八百兩」此時二樓左邊雅間有人出聲。
樓下靜默了一下,「八百五十兩。」
「一千兩」二樓右邊也發出了聲音,聽上去有些尖銳,還暗含了一聲猥瑣淫笑。
「姑娘,你的身價已經一千兩了。」散兒有點興奮地對安和說道。安和沒有回答,在她聽到剛剛那聲笑之後,整個神經都繃了起來,如果不能逃脫,也千萬不要落入猥瑣變態的手裡。安和默默地祈禱著,希望有人能夠繼續喊價,高過右邊雅間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