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其實我是一個好官(1 / 2)
片刻之後,承受不住打擊昏厥過去的俊俏少婦幽幽轉醒,兩眼空洞的抱著女兒,仿若行屍走肉一般。
小姑娘趴在母親的懷裡,低低的啜泣著,口中喃喃叫著「爹爹、叔父」。
雖然明知道直接將真相告訴母女倆很殘忍,不過李陵還是這樣做了,畢竟這就是生活,少不了生離死別,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的。
「王乾娘,你還有何話說?」
看向癱坐在地仿佛失了魂魄一樣的老婦人,李陵輕輕的問,語氣沒有任何起伏,還透著淡淡的冷意。
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
這老虔婆與那幾個閒漢唱紅黑臉助紂為虐,看這熟練程度絕對不止一次兩次了,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隻要辦了她,功德妥妥的少不了!
聞言,王乾娘一個骨碌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
「大老爺明察,老身確實收了那鄭屠的銀錢,這才來勸說娘子的,其實老身也是可憐娘子她們母女倆孤苦無依,想給她們找一個依靠。
同時也是想救大郎二郎出來,至於他們冤死牢中,這個老身真不知道啊,否則又怎能將娘子推入火坑,大老爺明察,大老爺明察啊!」
「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是真是假到時候本官自然知曉。」
李陵隻是淡淡道了一句,然後就不再多言,偏頭看向白玉君。
此刻,這家夥正盯著煨在爐灶上的紅糖薑水雞蛋,隻是偶爾會頗為好奇的瞥上一眼那母女倆。
顯然,這種事對她來說還不如眼前的美食重要。
而且,作為一隻虎妖,她已經習慣了以實力為尊,習慣了廝殺,見慣了生死,腦回路與普通人有著很大差別,思緒情感也不像人類那麼細膩復雜。
她有些搞不懂,這母女倆死了老公/老豆之後為何會這般模樣。
當年她爹死掉的時候,她娘也隻是將她爹的妖丹封印在她體內,對她說白虎一族不可辱,然後便殺氣騰騰的去報仇了,隻是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咕嘟咕嘟咕嘟~
鍋裡泛起水花,夾雜著輕微辛辣的甜香味彌漫開來。
白玉君不動聲色的抽了抽鼻子,見沒人注意,就偷偷伸手拉了拉李陵的衣袖,仿佛會說話似大眼向他眨了兩下。
李陵瞧了瞧她,有些不解,接著就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鍋裡的紅糖薑水雞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都這時候了還惦記著醪糟雞蛋,這隻母老虎還真夠神經大條的。
雖然隻要連湯帶蛋一起盛出來與醪糟混合就能做好一份醪糟雞蛋,不過李陵還是向白玉君微微搖頭,安撫她道。
「先等一等,處理完了這件事,回府之後我讓人給你做大餐。」
受害者家屬正擱這傷心流淚呢,縣尊老爺的朋友卻在一旁開開心心的吃著醪糟雞蛋,這算什麼事?
太有損他光明偉正的形象了!
白玉君皺了皺鼻子算是答應下來,一雙妙目眼波流轉,看向王乾娘時陡然變得深沉起來,然後散出一絲虎威,直接將她籠罩在內。
「嗬嗬嗬~」
王乾娘身子一抖,毫無征兆的就陷入到一種莫大的恐懼中。
再加上她平時沒少做虧心事,隻覺自己遭了報應,越來越害怕,最後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不多時,一大片水漬從她身子底下緩緩的蔓延出來。
沒過多久,王策便趕了回來,將令牌令牌交還給李陵道。
「先生,那幾個閒漢已經抓住了,直接帶去了鄭家那邊。」
李陵點點頭,看向抱在一起散發著悲傷氣息的母女倆,想了想:「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一切都要向前看。」
簡單的安慰了兩句,李陵又看向地上的王乾娘,同時也見到了那灘帶著異味的不明液體,不動聲色的後退幾步,甩頭道:「弄醒她,把她也帶過去。」
王策對這個老虔婆也很厭惡,直接以物理手段將她叫醒,一點都不溫柔。
三人帶著王乾娘趕到鄭家,就見一眾衙役捕快已經堵了前後門,許進不許出,為首的人是班頭丁鵬與捕頭張千。
此時,兩人正立再正門處,旁邊一個三十幾許的粗壯錦衣正賠著笑跟他們套近乎,這人正是鄭屠,附近還圍了一圈看熱鬧的百姓。
在衙役捕快將鄭家包圍的那一刻,他心裡是懵逼的。
縣衙那邊他平日裡也沒少孝敬,今天出這麼一檔子事之前,他可沒聽到半點風聲,更讓他心驚肉跳的是,這丁班頭和張捕頭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不近一點人情。
前幾日他親自往這兩人家裡送肉的時候,他們可不是這個態度,都說女表子無情戲子無義,這公門中人翻臉的速度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大人。」「大人。」
見到李陵後,兩人擺脫那錦衣漢子的糾纏,上前抱拳行禮。
李陵點點頭,目光落在那錦衣漢子身上,問:「你就是鄭屠?」
「正是小人,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見丁鵬張千那副小心恭敬的態度,再加上一張年輕而陌生的麵孔,鄭屠就對李陵的身份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不由得更加諂媚,近乎卑微。
李陵讓到一旁,一揮折扇:「你來看看,認是她麼?」
聞言,王策將披頭散發頭角崢嶸的王乾娘推搡過來。
「這……這……」
鄭屠忍著異味,湊上前去細細的一打量,這才發現,這個青紅臉的人竟然是王乾娘,心裡頓時就一驚。
莫非是事發了?怎麼可能?
他還沒等答話,就又聽李陵吩咐丁張二人道:「把那幾個閒漢也帶過來。」
之前王策特意吩咐過,包圍鄭家後暫且不讓這幾人現身,以免打草驚蛇。
此刻鄭屠一見到這些人,頓時就感覺天暈地轉,他怎麼也想不到,新縣尊上任的這三把火居然燒到了他頭上。
「大人,小人願意獻出全部家產,隻求您給小人一條活路。」
鄭屠低聲哀求。
鬼頭大刀砍下來的時候還能「刀下留人」呢,所以,在脖腔子裡的血噴出來之前,或許有救也說不定。
李陵一揚眉,正要厲聲拒絕,可話到了嘴邊心中卻是一動,指了指大門。
「走吧,咱們去裡麵談。」
「啊?是!是!大人快請!」
鄭屠一頭冷汗,臉上有著劫後的餘悸和快要壓抑不住的狂喜,卑微的將李陵請入客廳,親自伺候。
就連對跟在李陵身後一言不發的王策也百般討好,他敢發誓,就算是他親爹,他都沒有這樣殷勤的伺候過。
「勾結貪官汙吏,致使良善之人死於牢中,又買通閒漢老婦謀人妻女,鄭屠,你的膽子不小啊,按大離的律法,你少不了要挨上一刀了,而且,眾目睽睽之下你又賄賂本官,罪加一等啊。」
李陵幽幽道,然後放下茶碗,盯著鄭屠麵色又變得冷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