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月下之談(1 / 2)
宿寂鳶和泠夙再次走在回鴻鵠客棧的路上。
依舊是不知名的尷尬。
她剛剛的反應可跟她給泠夙解釋的「隻是上玄玉救治過一次」可不一樣。
宿寂鳶知道,泠夙那麼聰明,一定看出來付君妄和她的關係不止是順便來求個醫。
甚至泠夙還要想宿寂鳶是不是和魔教有什麼關係,才回不顧一切地救司空離。
不過疑點重重,為什麼宿寂鳶對司空離和對司空溟的態度截然不同。
不過他不知道付君妄從藥穀失蹤的這七年除了在這裡開了四年的一品茶樓還去了哪裡。
換言之,泠夙不知道她是寂鳶宮宮主。
他隻當寂鳶宮是個對玄玉有二心的掌門大弟子,宿小憂。
泠夙沒有開口問。
宿寂鳶卻開口了:「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我問,你可會說?」
嗯……也是。
又是謎一般的尷尬。
良久,泠夙說:「我雖然不贊同你這種做法,不過也許你會有難言之隱,我不是你,沒辦法站在你的角度上替你思考,我隻能站在我的角度上去尊重你的做法。」
夜色寧靜,蟲鳴聲在黑暗中分外清晰。
周圍一片漆黑,宿寂鳶和泠夙隻能感受到彼此。
宿寂鳶活了這麼久,有人利用她,有人不把她當人看,還有人說是為了她,卻做著自私的事。
第一次有人說願意尊重她。
宿寂鳶仰望星空,臉上漾開一笑,說:「我對不起司空離,我有愧於他,今天傷到他我很後悔。」
泠夙看著宿寂鳶印著星光的眸子:「那也有我一份,如果你覺得你錯了,那我也錯了。」
宿寂鳶笑著搖搖頭。
「我剛入玄玉時,師父年過半百,卻沒有一個徒弟,收了我之後,把我當做下一代掌門培養,恨不得把畢生絕學都教與我。」
宿寂鳶也回望泠夙,兩人在黑夜中望著彼此,仿佛他們眼中,就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可我做不了掌門,終究要辜負他了,現在終於多了你們兩個,我就算離開,也可以安心地離開了。」
泠夙垂下眼簾:「那你來玄玉,為何。」
不清楚宿寂鳶會不會回答。
宿寂鳶卻是一笑:「來學東西的。」
泠夙點了點頭,似乎是在思考這種的可能性。
宿寂鳶還真是為了學習玄玉的東西而來的,她十二歲時接任寂鳶宮宮主,那時的寂鳶宮百廢待興。
她用了五年將寂鳶宮整治的服服帖帖,團結有序。
但是寂鳶宮的底蘊還是不夠。
寂鳶宮是以精通消息聞名,因此仇家並不少,要自保,還是要實力。
所以宿寂鳶製作出各種各樣的毒藥,當下武林,有四分之一的毒出在寂鳶宮。
其中「入魂」更是舉世聞名。
宿寂鳶獨創「寂鳶」劍法也是一絕。
可還是不太夠。
寂鳶宮缺少劍法,心法,缺少可用的人才。
所以三年前她以「宿小憂」的身份入玄玉,日日提心吊膽,怕被識出。
宿寂鳶這個名字太過敏感,她隻能改名進入玄玉,反正玄玉沒有認識她的人。
她也從不去主動結交朋友,盡量少說話,與她交好的隻有李茵和蒲瑤長老。
但也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
……
兩人走回鴻鵠客棧,一進內院,便從入口看到二樓伸出來的過道,在空中吊著一個人。
泠夙和宿寂鳶駐足。
那人穿著和司空離還有司空溟一樣的黑色勁裝,看來是他們帶來的冥幽教中人。
他們應該是來了四個人,司空溟,司空離,被宿寂鳶殺了的那個人,還有這個……被吊著的人。
那人上麵突然籠罩了一大片陰影,有個人邪笑著看著他,那人麵色猙獰,看得被吊著的魔教小可憐一抖。
「呦,不是冥幽教的嗎,這麼能耐自己下來啊。」
接著拿繩子,輸入內力,「啪」地抽到那人身上,「說!你們教主回來了,我師兄師姐呢?」
宿寂鳶:「這,這不是……」
泠夙認命一閉眼。
雖說是在擔心他們,但現在已經深夜了,在客棧大喊大叫,很沒素質哎。
那人也是硬氣,即便被吊著也不肯鬆口:「哼,說不定早就被我們教主殺了,你有能耐,不去問我們教主,跑過來為難我,我都還沒出去呢!就讓你困在陣裡,我哪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