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雨幕(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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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來了》

風來了,雨來了,風搖大樹嘩嘩叫。

螞蟻匆匆躲進洞,小鳥紛紛躲進巢,

蜻蜓打把荷葉傘,蝴蝶戴頂花涼帽,

野兔藏,鬆鼠逃,隻有禾苗拍手笑。

2013那年夏天。中國貴州西南部某座山內。

供奉著神祇的廟宇顯得有些破舊,雜草鋪滿台階,香壇落滿了灰和燃盡的香火,四周隨處可見的蜘蛛網和灰塵向人們傾訴著很久沒有人來過了。6月份,是春末又或者是初夏,門口無人打理的台階上有陽光透過鬱鬱蔥蔥的樹葉灑在地麵上的斑駁。樹枝向天空伸去仿佛要捉住春末的那一抹餘輝,蟬鳴起伏的山裡顯得是如此寂靜。如果中國歷史上那些詩人路過一定會賦詩一首,寫自己的遭遇,寫這裡的景色,但絕對不會寫旁邊空地上的那幾頂突兀的帳篷。

帳篷裡那個老舊的收音機斷斷續續地傳出廣播,男性播音員正端著標準的播音腔隨著收音機嘈雜的聲音噪點一本正經地報道著:「今天夜晚到明天白天,」顯然,收音機的信號不太好,斷斷續續的。「貴州西南部氣溫驟降,將有強降雨」男人抖落了停留在煙頭的煙灰重新塞進嘴裡,收音機裡的播音員繼續報道著:「由於昨日」

男人有點煩躁,這讓他想起了自己最近的腸胃狀況——便秘,他最難受也最討厭的就是斷斷續續,這點讓擁有強迫症的他很難接受,比起斷斷續續,他更樂意接受那種一瀉千裡、一路暢通的感覺。他抬手拍了拍收音機,他記得那些偏方——如果收音機或者電視這種會出聲音和畫麵的電器出現了問題,那就打一頓,一頓不行就多打幾頓,他家裡的那台沒有跟上時代步伐的「大頭」電腦也是這樣。電器嘛,打一打總是能用的。

「下過雨,所以貴州本地西南部地區空氣濕度高於其他地區,屆時將會和強降雨形成大規模暴雨,希望市民朋友們在夜間做好防潮保暖準備。」收音機似乎是修理好了,讓男人舒坦了不少。

男人輕輕吐出最後一口煙霧,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出了燈光昏暗的帳篷順手將煙頭丟在地上用腳踩滅,抬頭望著仍高高掛在天上的太陽,他的直覺告訴他今天的天氣不太正常。「今晚上大暴雨啊,不知道會不會影響計劃。」男人撓著頭自言自語地說著。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氣氛是低沉且寧靜的,這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的那幾首童謠。

「風來了,雨來了,風搖大樹嘩嘩叫。螞蟻匆匆躲進洞,小鳥紛紛躲進巢,蜻蜓打把荷葉傘,蝴蝶戴頂花涼帽,野兔藏,鬆鼠逃,隻有禾苗拍手笑。」他輕輕哼著。

男人想著要不要把幾頂帳篷的頂部加固一下,免得到時候那些雨水順著空隙打在正在熟睡覺的他的臉上更重要的是帳篷內的東西沾了水,他的同事們有的是人來找他麻煩,這樣可不好。男人走進帳篷裡拿出了梯子和幾塊防水布開始忙活。

「大叔居然沒有在扌莫魚欸。」就在男人抱怨天公不作美偏偏挑在今晚下暴雨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女性的笑聲。男人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家書,探測完了?怎麼樣?」男人鋪好一塊防水布才轉身看向這個眼睛眯起來笑得挺好看的女生。

這個女生叫聞家書,聽起來像是個男生的名字,不過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很好看,是個美女。也是他們這個隊伍之間年紀最小,也是唯一的小姑娘。二十歲出頭的她已經開始跟著他們四處跑了,一般這個年紀的新人還在「倉庫」裡忍受著出師之前的最後訓練,可見少女的個人能力不一般。

陽光下的少女應該是一副唯美的畫,畫中的少女應該穿著能完美展示少女身段的lolita或者是JK,晚霞的風拂過盪起少女的裙擺然後襯托起夏天這個炎熱的季節,又或者是當少女站立在樹下時,陽光透過枝椏將自己的斑駁隨意灑在她的肩上、頭發上,為少女的白色絲襪送上自然的點綴。她的眉眼如畫,眯起眼睛的笑容更是能讓人感覺到溫暖,僅僅看一眼便讓人一眼萬年。可這兒並沒有什麼世界名畫《陽光下的少女》,沒有JK、lolita,更沒有什麼少女的裙擺和白色絲襪,隻有一個滿頭是汗,扛著用途不明的不知名設備,穿著灰色的製式工裝外套,外套的背部還印著「灰原物流」四個大字,還有黑色的休閒牛仔褲,腳下踩著的Converse經典黑色款帆布鞋上還沾有些許新鮮泥土的少女,雖然這個少女也很好看就是了。

聞家書放下扛在肩上的探測設備,不過這個探測器顯然和少女灰色外套上印著的「灰原物流」四個大字並不搭配,也不知道物流公司們什麼時候擴展了這些雜七雜八的業務。

「找到了嗎?」男人弄完站起來抬頭看著天空,太陽已經不知什麼時候躲進了雲層,隻剩下氣溫還在宣告著太陽的存在。「剛才廣播裡說今晚有大暴雨。這個天氣太詭異了,今早上都還是個好天氣。」或許是夏季暴雨前的悶熱,男人也脫下了他身上印有「灰原物流」的灰色外套然後掛在肩膀上,隻剩下因為悶熱被汗液潤透的灰色T恤然後搬動梯子到了另一個地方繼續鋪著防水布。

「沒找到,隊長就讓我先回來歇著。」少女抬頭看了看天上從兜裡掏出了一根棒棒糖撕開包裝紙然後塞進自己嘴裡,「沒什麼太大的發現,隻有幾處異常罷了。隊長已經去勘察了。」少女嚼著棒棒糖口齒不清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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