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會(中)(1 / 2)
來燕橋上人滿為患,鳳卿眠三人擠了半天才擠到前麵。
情淮河水裡搖曳著江岸成百上千的秦樓楚館,紅妝樓上,倚欄隔窗。
無數絕色的女子在窗前或船頭搔首弄姿,賣弄風騷。
這是秦淮最繁華的一角,紙醉金迷,夜夜笙歌,鶯歌燕舞,持續到清晨。
在鼓瑟聲中,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站在船頭,正叼著一把木製檀香扇子起舞。
背對著人們抬手彎月要,旋轉轉身,舞步輕盈,飄逸靈動,袖擺隨風。
衣服沒有那麼華麗,一半頭發用木簪散散的盤了起來。
她長眉秒目,紅唇欲滴,膚白如脂,一雙纖纖玉手在風中擺動,盡顯婀娜,嬌美而不妖艷。
「這是拾花院的頭牌墜香,有多少人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身上有一種生在世俗而不世俗的感覺,美麗清雅啊。」
徐寤思給她倆普及著。
「你沒少來啊。」
鳳卿眠要開的口被啊意接了去,她轉口道:「你和他是好友,你不知道,沒一起來過?」
語氣像是拿他玩笑。
「我……」
「呦,吃醋了鳳大小姐。」徐寤思說著沒啊意高就跳起來摟著他:「我和你說啊,她善樂,餘音繞梁啊,隻是少有人能讓他開嗓。」
「什麼吃不吃醋的,他如何和我沒有多少關係,隻是同你一般,怕也是流連煙花之地,也成了輕浮懶散、不務正業、不修邊幅。」
「我這是文人情懷,如今盛世王朝,享樂也是一種文化色彩……況且我可沒乾什麼越界的事。」
「乾不乾的,我又不時時刻刻盯著你,也就隻有你知道了。」
徐寤思被她氣的那表情就差拉著啊意說,啊意你看,她欺負我了。
想到剛剛路上鳳卿眠的反應,他必須扳回一局:「誒,剛剛鳳小姐不是看張大人家公子,怎麼,三年前許給你不要,如今看人家幸福美滿,後悔了?我雖然之前與鳳小姐沒有交集,但這些事情也是知道的。」
「胡說什麼呢,我是驚訝,但是沒有多餘的意思。」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是什意思,也就隻有你自己知道了。」
如此貧嘴,啊意稍微放肆一點,也和這個差不多了,難怪有句老話說得好,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此時他還抿著他那好看的厚嘴唇笑,眼神像是在笑鳳卿眠,又好像在思考。
鳳卿眠翻上一個白眼,甩手,跺腳:「就你長嘴了,你倆自個兒看吧。」
說著就擠出人群。
徐寤思聲音趕忙追上:「鳳小姐,台月樓的男花魁踏上花船了,帶著麵簾,風情萬種啊。」
「讓你多讀點書,風情萬種哪兒有形容男子的。」鳳卿眠的聲音從人群裡傳來。
「啊意,這風情萬種是可以用來形容男子的對吧。」
「嗯~對。」
察覺到啊意的敷衍,還未來得及說出來就感覺啊意好像也在往外麵擠,一把拉住他的手,兩人一下掙脫開人群。
就看到鳳卿眠的背影從這一邊的烏衣巷口過,紅衣翩翩特別紮眼。
她梳著雙螺髻,兩條頭發從螺中放下,提著燈籠走路嬌小靈動,桃花泛春光,傾撒依人肩頭,黃鶯裊裊聲聲啼,迎出海棠誰家女。
螢火縈繞在眼間,恣意的風拂過額前的碎發,玉兔燈墜在腿邊,從秦淮河上吹來少年心頭莫名種下的種子發了芽。
「她就這麼拋下你走了?」
「本來我們也就隻是連朋友都還算不上的關係。」
「那剛剛在江南貢院門口,我問你怎麼不直接說不是,兩人表現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你猜我為什麼不說。」
啊意說著提著燈籠在徐寤思眼前晃了晃。
「不就給你買了個燈嘛。」
「這可不是一般的燈。」
「是…嗎?快讓我看看有什麼特別的。」徐寤思鼠眼伸手就要去搶燈。
啊意就這麼輕輕一提,徐寤思撲了個空,就要伸手抓去,啊意把燈舉過頭頂,徐寤思都要纏他身上了也抓不到。
啊意身高八尺有餘,足足比徐寤思高出半個頭來,任憑他如何努力連燈都碰不到。
卯足了勁跳起,一巴掌把燈給拍飛了出去,啊意看著手中的棍子愣住了。
徐寤思感覺大事不妙,賠笑不知如何。
「思思,你還我。」
「還還還,還倆。」一麵說著一麵迅速掃著哪裡有賣同款燈籠的小販,看到一個就要沖上去,被啊意一把抓住了後領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