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歸去（1 / 2）
靜悄悄的日子過得分外緩慢，李籬欣喜於自己成功入道，卻因受傷隻能像往常一樣讀書。
紀先生給了她紙筆，她因此能寫寫畫畫。
有時候她會想起林嶼風，這個生死未卜的朋友，她能為他做什麼？似乎什麼也不能。
有時也會想起黃先生，他老人家的弟子都被處罰了，應當有一段時間沒有人去聽課吧。算算時間，除陳雨外，現在應該就隻有她和林嶼風兩個沒回去。
還有沈琴她們，自己要找的書還沒找到。
最後……薑先生，當初罰自己去廣淵亭，不知道現在他的想法有沒有改變，先生應該已經不記得自己這個弟子了吧！
無論怎麼想，時間都隻是緩緩地流淌。終於，半月之後，受罰的期限已滿，李籬將要回去了。
紀先生一大早就在門外等她，見到她出來，又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狀況，才緩緩地說道：「宋嚴執事今日不能來，我送你回弟子居。」
「多謝先生。」李籬又看向四周——這個自己來化雲宗以來呆得最久的地方，貧瘠地仿佛是凡人間的劣地，連雜草都很少。石塊裸露著，零散地遍地都是。
紀先生順著她的目光環視四周，問道：「怎麼？不想走嗎？在這裡修道，倒也不錯。」
李籬搖頭：「不是的，先生，我隻是覺得發生了很多事情，來這裡時的我和現在的我，仿佛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人生忽已暮，歲月總是無情流逝，磋磨著每一個人……但你還小，不要這麼悲觀。」
「是，先生……」她的目光掠過鄰近的一間木屋，忽然停頓住。
那是林嶼風的屋子，她已經在心裡逐漸遺忘這個人，因為她怕一直記念，最後卻成一場空。可是今日要離開時，卻怎麼都不能不管不顧地離去。
她推開屋門，一層薄薄的塵土灑落下來，屋內沒有多少東西——一床下發的被褥、一本書、一個木碗。
她拿起那本書，是曾經她們探討學習時的《感道論》，字裡行間還有勾畫過得痕跡。
「你的先生講過這裡是什麼意思嗎？」
「嗯……講過，先生說……」
曾經的一幕在眼前浮現，曾經的聲音在耳邊重復，李籬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忽然頭頂傳來溫暖的感覺，李籬抬頭一看，發現紀先生正在撫扌莫著她的頭頂，他淺淺地安慰她：「明明是一個小孩子，怎麼就有了大人的許多風霜滄桑？」
李籬低下頭擦了擦眼睛，將那本《感道論》拿到自己手裡。
「謝謝紀先生，我們走吧！」
紀先生帶著她乘風而起，飄飄搖搖不知身在何處，雲霧掠過，她覺得自己仿佛成了一隻鳥兒，隨意的在風裡飛翔。
「紀先生，我以後可以去向您請教嗎？」紀先生走時，李籬很是不舍。
「不用了，你若是修道有成，自有相見的機會，初知堂內的先生們，都是值得請教的。」
李籬看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深深地向往，這樣完全不同於凡人的境界，實在令她心折。她自己雖已入道，可是卻遠遠沒有到這樣高深的程度，乘風禦雲仍舊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