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自作多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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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不睡覺還出去?」

韓子仁:「殿下還得用一碗粥,領著貓貓狗狗沿著露台轉一圈。」

「豈不是又熱一身汗?」劉徹皺眉,兒子還得再洗一次啊。

吳琢答道:「在殿外用飯,在殿外玩,殿外有風睡前不必沐浴。」

「日日如此?」

韓子仁:「是的。下雨天在廊簷下。像今日天色極好,沿著種菜種花的木箱走,順便看看花草長勢如何。」

劉徹抱起兒子:「你這日子怎麼跟朕似的。」

劉據心說,你是父我是子,不像你像誰。

然而這句話太長,說來費勁,小孩指著殿外要出去。

劉徹抱他出去:「改日陪朕去甘泉宮?」

小孩眨眼,又叫我去啦。

劉徹捏住他的鼻子:「記仇的小壞蛋。後天出發。」交代韓子仁等人,明日給小孩歸置行李,後天一早城門打開就啟程。

韓子仁:「早飯在路上用嗎?」

「早飯提前用。再給據兒準備點吃的以防萬一。」小孩沐浴後身上隻有乾淨的氣息,小臉紅撲撲的,看起來可人。劉徹禁不住同兒子親近:「據兒再長大一點,說話順溜就更好了。」

「我,明天。」小孩停頓一下,歇歇舌頭:「說話順,順溜。」

劉徹莞爾:「朕聽著都費勁,還明天說話順溜。你後天也沒法順溜。最快也得除夕。」

小孩點點頭,那就除夕吧。

劉徹詫異:「你倒是好性子。」

小孩又點點頭,我脾氣最好啦。

劉徹捏住兒子的小臉:「這時候又不知道羞了。」

小孩撥開他的手轉向韓子仁。韓子仁可不敢「救」他。劉徹看一下天色,最多再過一炷香,天就黑透了。劉徹也該洗漱了,明日還有廷議。

「看著據兒別玩太久。」劉徹叮囑一句才把孩子遞出去。

韓子仁應一聲「諾」,給吳琢使個眼色。

小孩揮揮小手:「父皇!」

劉徹轉過身又轉回來:「朕明日再來看你。」

「明日——見!」劉據是這個意思。劉徹聽出來了,失笑:「倒是朕自作多情。」

小孩使勁點一下頭「嗯」一聲。

劉徹過來朝他屁股上打一巴掌,快速走下台階。

劉據頓時想翻白眼,老父親怎麼這麼幼稚啊!

蒼天啊!

前世攤上一群幼稚鬼就算了,如今都不能修煉了,怎麼還不放過他

吳琢拎著用飯的方幾出來,小黃門端來粥。劉據手不穩,剛洗好澡換上衣服,不想弄髒就由著吳琢一點點餵他。飯畢,就像韓子仁說的那樣,劉據把他吃剩下的一點倒狗盆裡,小狗舔乾淨,他領著小狗遛狗。

雞鴨鵝歇了,貓兒大概找老鼠玩兒去了,一人一狗沿著木箱轉兩圈,劉據感覺不好要出汗,回臥室歇息。

歇著歇著,小孩和往常一樣進入夢鄉。

枇杷過來看看他,確定小孩睡著,叮囑守在外間的禁衛別睡太沉——白天有他們休息的時間,才放心地回房歇息。

過了一天,小孩睜開眼就被抱去洗漱,用飯。然而比往常早太多,小孩子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枇杷等人見狀便多備些吃食。

沐浴餵飯韓子仁等人都可以做,貓貓狗狗不便帶過去,枇杷、櫻桃這些女子留下照顧貓貓狗狗,韓子仁等宦官跟去。不過韓子仁沒能跟他的小主人乘坐一輛車,劉據被他父親按在懷裡。

車裡除了天家父子,還有前不久立下戰功的長平侯。劉據乍一看到舅舅上車,以為眼花了。舅母才為舅舅添個長子,父皇就把人弄去甘泉宮,他真為舅舅著想,還是故意折騰人啊。

劉據從老父親懷裡起來,扒著車窗朝外看。

劉徹:「外麵全是莊稼,沒有好玩的。」

劉據看到個半大小子打馬過來,再仔細一看,小孩禁不住直起身:「表兄!」

霍去病勒緊韁繩:「據兒在這兒?我以為你跟姨母在一塊。」

小孩揮揮小手:「來。」

霍去病:「車上悶。想不想騎馬?表兄教你。」

小孩懷疑半大小子能不能抱住他。

霍去病以為他不敢:「據兒,這麼膽小可不像陛下的兒子。」

劉徹露出頭來:「一邊玩兒去,別引他!」

劉據看一下老父親,竟然不是怕他摔著?難不成霍去病騎術好到十來歲就能載人。小孩躍躍欲試,沖表兄伸出兩隻小胳膊:「表兄,抱抱。」

「抱什麼抱!」劉徹一把把他抓過來關上窗。

霍去病嚇一跳:「陛下放心,摔著我也不會摔著您兒子。」

「哪涼快哪待著!」劉徹朝外吼一聲。劉據打個哆嗦,要不要這麼擔心啊。劉徹安撫/性拍拍兒子,「父皇不是沖你。」

小孩沖舅舅招手。坐在天家父子對麵的衛青伸手把他抱到腿上:「你也是個膽大的。還沒有馬高就敢騎馬。」

劉徹:「他哪裡是膽大。他是無知無畏!」

小孩不想理他,躺舅舅懷裡。衛青摟著他:「困了?今日起得早,也該困了。」

劉據沒想睡,而今日確實沒有給他慢慢醒困的時間,馬車雖然不甚顛簸,但晃晃悠悠跟搖籃一樣,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他醒來才走一半,他被抱下來歇息。

小孩早飯沒用多少,看到母後喝水,肚子咕咕叫。

衛青給他擦擦手,劉徹打開食盒,拿起塞滿羊肉餡、劉據拳頭

大的炊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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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捏捏他的小臉:「長平侯伺候你洗漱,天子餵你吃食,多大的福氣啊你。」

小孩皺著小眉頭撥開他的手,吃點東西都不消停。

衛青見狀想笑:「陛下,要不要水?」

劉徹接過水壺和杯:「朕自己來。」嘴上這樣說,倒半杯先給兒子,「吃得還知道朕是誰嗎?」

「父皇!」小孩氣得大聲吼。

劉徹消停了。

衛長公主和母後以及兩個妹妹在不遠處的大樹下乘涼,禁衛不好靠近,霍去病自告奮勇過去保護她們。衛長公主往弟弟這邊瞥一眼,跟霍去病分析:「普天之下管得了父皇的,依我看隻有據兒。」

霍去病:「也是陛下樂意。陛下不樂意早一巴掌打過去了。」

衛長公主:「父皇給自己一下,也不舍得打據兒。」

霍去病想想,贊同:「是的。陛下還指望他繼承皇位。」隨即臉上的笑容凝固,霍然起身,「姨母,在這裡別動,我過去看看。」

衛子夫起身:「出什麼事了?」

「遠處河邊好像有人。」霍去病心中古怪,停下歇息前禁衛往四周查過,除了他們此地隻有花草蟲鳥,怎麼突然冒出幾個人。

衛子夫擔心:「去病,叫人跟你一起過去。」

霍去病應一聲,沖不遠處的禁衛招手,朝古樹旁草深處走去。

劉據見他表情神色嚴肅,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站起來。

小孩異常,劉徹瞬間注意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霍去病和禁衛從大樹旁揪出三人,兩個中年男子,一個看起來頂多十歲的小子。三人衣著破破爛爛,像是乞討者。

劉徹出宮乃臨時起意,他不信劉陵之流這麼快找到合適人選,在合適地點堵他。劉徹又素來膽識過人,令霍去病把人帶上前來,他親自審問。

三人跟劉陵以及其他藩王無關,他們從北方來,老家河南地。早年河南地被匈奴占領,大漢無力奪回來,此地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給匈奴當奴隸的當奴隸。三人便是後者。

五月,衛青一舉拿下河南地,匈奴能逃的騎馬逃了,三人沒有坐騎,又不想繼續為奴或四處流浪,便入關討生活。正值夏季,可以下河抓魚,可以上樹掏鳥蛋,也可摘野果,甚至抓知了猴烤著吃。三人沒怎麼餓著,一路上也沒人敢收留他們,蓋因他們在匈奴部落生活多年。

三人打聽到朝廷沒有殺被帶到京城的匈奴俘虜,許多人在上林苑做工,有些匈奴甚至被編入軍營,三人就想來長安投軍。

劉徹一行停下時,三人在樹下睡得舒服。由於幾人衣裳和頭發跟枯草似的,禁衛一時大意沒有發現。劉徹等人下來,說話的人多,三人被吵醒,目之所及處全是佩劍,三人害怕,試圖溜走。怎奈他們一動就被霍去病發現了。

三人神色坦誠,劉徹看衛青:「我覺著他們所言屬實。」

三人齊聲保證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

劉據聞

() 言朝三人看去,兩個中年人身上乾乾淨淨,倒是那名少年身上有些薄霧,竟然跟公孫賀差不多。劉據一時不知該說他姨丈人笨,還是該誇父皇好運,停下歇息也能遇到個可用之人。

衛青把身上的銅錢給三人後,令三人入京後找李息或蘇建,找張次公也行。此舉並非衛青心善,衛青試圖從他們口中弄到匈奴的情況。

三人沒有來過中原,看到四匹馬拉的車也沒往皇帝身上猜,千恩萬謝一番拿著錢就走。劉據喊一聲:「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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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據指著少年:「要!」

劉徹好奇:「你要他做什麼?伺候你沐浴更衣,還是養貓貓狗狗?」

劉據朝表兄看去。

霍去病好笑:「他不是表兄。」

在另一顆古樹下歇息的王太後確定沒有危險就走過來:「據兒聰慧,怎會誤認表兄。」

劉徹福至心靈,兒子有著驚人的直覺。

「據兒希望他跟去病一樣住到宮裡,方便你找他玩兒?」兒子非同尋常,四周有不少禁衛,劉徹擔心暴露不敢說太多。

劉據說話費勁,達到目的就行了。

「父皇!」小孩指一下少年又看向霍去病。

劉徹點頭:「你就成天想著玩吧。去病,往後叫他與你作伴。對了,姓什麼叫什麼?」

「小人趙破奴。」少年不懂大漢禮節,行個不倫不類的拱手禮。

劉徹微微頷首,令那二人回京,趙破奴由霍去病帶著。

二人不是趙破奴家人,但他們是看著趙破奴一點點長大的。心疼少年艱難,不希望他落到歹人之手。雖然這些人衣著華麗,身份尊貴,可知人知麵不知心。

二人其中一人先說趙破奴粗野不受拘束,一人說他目不識丁,恐沖撞了貴人。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放過孩子吧。

劉徹氣笑了:「我信你們在匈奴部落生活多年,此生頭一次進京。」

二人被說懵了。

霍去病走到衛青跟前:「可知此人是誰?」

「你舅舅啊。」其中一中年男人說。

霍去病:「他姓衛,單名青。」

另一中年男人點頭:「衛青。小人記下了。」驀地看向霍去病,又猛然轉向衛青,結結巴巴,不敢相信,「衛,衛——戰無不勝的衛青將軍?!」

太後和劉徹相視一眼,不識天子知道衛青,看來匈奴怕衛青所言非虛。

衛青赧然:「當不得戰無不勝。我隻跟匈奴交過三次手。」

「你你真是衛青?」二人倒抽口氣,忽然想起什麼,轉向劉徹,「那您是……?」

劉據抓住父皇的手:「父皇!」

二人撲通跪地,見趙破奴傻站著,一把把他拉的雙膝跪下。劉據替他疼得慌,禁不住攥緊父親。劉徹以為他被宛若癲狂的二人嚇到,抱起小孩:「不必多禮,起來吧。」

二人腿軟,起不來。趙破奴見狀不敢起來。

() 太後放心下來回她的樹下呆著。

二人聲音響亮,衛子夫離得遠也聽得一清二楚,藩王不可能用這樣的細作,所以她放心地去伺候婆母,把她準備的開胃果茶端過去,請太後品嘗。

太後厭惡匈奴,早年皇家沒少被匈奴折辱,如今匈奴懼怕衛青,這讓太後心底很是暢快。她拉住衛子夫的手感慨:「你弟弟仲卿真不錯。」

衛子夫:「也是托了陛下的福。不是陛下看中他,他如今還在建章當差呢。」

太後喜歡她的謙虛:「陛下看中的人多了,其中不乏身經百戰的將軍。可一對上匈奴,不是全軍覆就是無功而返。」

跟匈奴打這幾次,無功而返和全軍覆沒的人並不多,衛子夫知道太後指的誰,但她得假裝沒聽懂,蓋因禁衛當中很多人崇拜那位全軍覆沒的將軍。

「母後,喝點茶潤潤嗓子。」衛子夫朝劉徹方向看一下,「看起來快走了。」

話音落下,兩位中年人起身朝車隊相反方向去,趙破奴跟著霍去病往宦官乘坐的馬車走去。劉徹低聲跟兒子說幾句,然後抱著小孩上車。

衛青收拾一下食盒跟上去,聽到皇帝陛下問:「據兒,不必擔心被人聽見,你實話告訴父皇,為何留下那個叫趙破奴的?」

劉據心說,你也睜大眼睛看看我多大。

衛青替他說:「陛下,據兒才兩歲。如果從出生那日算,他才一周半。」

「你不懂。」劉徹嫌棄,「先別說話!據兒,告訴父皇,到了甘泉宮,父皇帶你騎馬。」

劉據想了又想,還是不知道如何解釋:「好!」

「感覺他好?」

小孩點一下頭:「比——表兄,好。」

霍去病走到窗前:「據兒,再說一遍,表兄沒聽見。」

小孩扭頭:「敬聲。」

霍去病愣了一瞬,好氣又好笑:「比他會氣人、不懂事的,整個長安也找不出幾個。」

劉徹把兒子抱到腿上:「去病,在甘泉宮這些日子叫他跟你住。若是個可塑之才,以後也由你帶他。日後你獨自掌兵,叫他給你當司馬。」

霍去病高興地應一聲「諾」,先前沒把趙破奴放在眼裡,此時禁不住說:「我去問問他餓不餓,再給他找兩身乾淨衣裳。」

劉徹搖頭失笑,劉據撐著老父親的手臂站起來,在他臉上親一下。劉徹頓時懵了。

衛青扶額:「陛下,趁著據兒年幼,這胡亂親人的病必須盡快改了。」

劉徹禁不住嘆氣,衛青打仗時的機靈勁兒哪去了。

「據兒嘴拙,他這是誇朕做得好,賞朕呢。」劉徹捏住兒子的小臉,「你敢說不是?」

小孩傻笑給他看。

衛青很是意外,但他仍然不贊同放任不管。衛青欲言又止,劉徹抬抬手:「朕自有分寸。」撩開車簾,令馭手起駕,爭取午飯前抵達甘泉宮。

衛青想繼續勸,小孩扶著老父親的手撲到舅舅懷裡。衛青下意識摟住他,小孩在他臉上親一下。衛青先是愣神,接著又氣又羞,最後惱羞成怒,朝小外甥屁股上一巴掌。

衛青不舍得用力,小孩不疼,咧嘴笑笑,捧著他的臉。衛青身體後仰,神色大變:「陛下!」

劉徹伸手把兒子勾到懷裡:「看把你二舅嚇得。」

小孩咯咯笑。

劉徹捏住他的小臉:「以後隻可親至親。叫朕看見你親韓子仁或櫻桃等人,朕把他們打發的遠遠的,叫你此後再也見不到他們。」

小肚雞腸!

前世小師侄逮誰親誰,師兄也沒把人打發的遠遠的。

皇帝老父親獨斷專行慣了,劉據不想跟他浪費口水,窩在他懷裡找個舒服的位置躺下。

劉徹揪住兒子的小耳朵對衛青說:「看見沒?他明白著呢。你擔心的都是多餘。」

衛青沒有看出小外甥明白什麼。

夏走秋來,趙破奴跟在霍去病身邊吃得好穿得好,變了模樣,天地間也變了顏色。

綠色消失,枯黃的樹葉紛紛落下,小孩天天熬藥泡麥粒叫奴婢種下去。不巧一次風朝宣室吹,衛青聞到濃濃的藥味找到椒房殿偏殿,終於發現小外甥的「秘密」,他二話不說,急匆匆前往宣室稟報——小外甥越來越胡鬧,越來越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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