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無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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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成君之子妄圖傷害太子一事並沒有因為子仲被交給廷尉而就此結束。

劉徹一直知道許多世家子弟橫於京師,也知道很多皇親國戚目無法紀。他不能把這些人全抓起來,可是為了江山社稷也不能不管,所以膽敢撞到他跟前的他嚴懲不貸,還知道懼怕的他權當不知。

子仲是個莽夫,以劉徹對他的了解他沒被怒火沖昏頭腦給他個膽子也不敢沖太子揮舞匕首。可今日是子仲,明日就有可能是子孟。

為了以儆效尤劉徹沒有答應外甥女給外甥一個全屍。劉徹也沒有令子仲在牢中自裁,而是把他送到菜市口斬首。菜市口人多,不出一個時辰皇帝外甥被斬一事就能傳遍八街九陌。

行刑前一日劉徹令宦官去公孫老宅,去隆慮侯府,去告訴平陽侯以及南宮公主,修成君之子何時行刑。

修成子仲行刑那日劉徹給滿朝官員放一天假。

公孫賀納悶,不年不節放什麼假。回到老宅,公孫賀懂了。修成君之子行刑那日他帶著家中十五歲以上的侄子侄女前往菜市口。

公孫敬聲看到昭平君一點不意外。倒是昭平君看到他很意外:「你怎麼也來了?」問出口他明白了,「陛下?」指一下未央宮方向。

公孫敬聲點點頭,眼角餘光注意到曹襄。公孫敬聲拱手:「平陽侯。」

「又不是外人,弟無需多禮。」平陽侯曹襄一臉無奈,「我雖文不成武不就,可也沒犯過事。平日裡碰倒賣柴的老農都會道歉,怎麼還有我啊。」

昭平君:「敬聲老弟招誰惹誰了?跟我們一起看砍頭。」

曹襄:「你家隻有你自己過來?」

昭平君:「舅父的人又沒去大伯府上,我大伯的兒女也不敢來,我也不好說這是陛下的意思。」

「這倒也是。」曹襄點頭,「我就沒敢告訴母親。」

前平陽侯去世後,平陽公主改嫁汝陰侯夏侯頗,如今與夏侯頗同住。

昭平君想說宮裡來人走後他母親差點嚇暈過去,耳邊傳開一陣噪雜聲。昭平君扭頭看去,竟然是一群膏粱子弟。其中一半幾年前唯他馬首是瞻。自打他跟公孫敬聲合開鋪子,那些人認為他跟他們不是一路人,而他又因為常去太學,就同他慢慢疏遠了。

以前昭平君無論去哪兒身邊都有十來個人,加上奴仆,呼啦啦一群,昭平君那時候覺著前呼後擁可謂威風了。自打看到小太子的侍衛,一個能打他一群,他就覺著自己像頭蠢豬。

除了公孫敬聲,昭平君現在隻剩三位好友。

曹襄無法理解:「殺頭是什麼好事?」

昭平君想說那些人無知無畏。他的三位好友映入眼簾。三人大體知道昭平君會來,走到人群中就左右張望。看到他跳起腳揮揮手,擠開人群過來。其中一人一副料事如神的說:「我一猜就知道你在這兒。」看到公孫敬聲,「公孫兄。」瞥到曹襄,驚得眨了眨眼睛,像是無法接受他愛這種熱鬧,「平陽侯?」

曹襄無奈:「諸

位怎麼也來了?」

那人不好說實話,畢竟修成君的兒子是曹襄親表兄,「見這裡人多不知出什麼事了過來看看。」

昭平君:「你們也不怕回去做噩夢。」

三人不以為意。

然而當他們親眼看到鮮活的人頭,一個個嚇得麵色發白,雙腿發軟,其中一人還尿了。

昭平君沒眼看,脫掉外袍裹在他身上,令隨從送三人回去。

公孫敬聲膽大不怕,沒想到昭平君跟他一樣:「你不怕?」

「我都守過靈,怕他?」昭平君說的是他祖父去世時。

公孫敬聲戳他一下,昭平君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先前那群紈絝一半像大白天見到鬼滿臉驚恐。他想嘲諷幾句,不經意間瞥到曹襄的臉色,趕忙過去扶他,「姑丈去世時不是你給他換的衣物?」

曹襄手腳發軟,有氣無力:「那事能跟這一樣嗎?」

前平陽侯去世前身上已有死人氣。曹襄早有心理準備,而他為父親擦身體換衣物的時候屍體還沒僵硬,如同睡著了一樣。現在是親眼看到鮮血噴湧而出,屍首分離。曹襄此生頭一次看到如此駭人一幕,被斬首的人還是他親表兄。

公孫敬聲:「就你這樣還想跟去病表兄出兵匈奴?」

曹襄連連擺手:「不去了,不去了。」

「母親!」

一聲尖叫傳來,三人循聲看到修成君的女兒,淮南國前太子妃。

曹襄和昭平君相視一眼,二人走過去。公孫敬聲找他父親。公孫賀沖他抬抬手,公孫敬聲過去幫忙。

曹襄:「表姊,出什麼事了?」

修成君之女不知從何說起。

她也是昨日才知道弟弟今日在菜市口斬首。其懷疑跟母親後來大鬧有關。她不敢叫母親知道,暗暗吩咐仆人置辦棺材,準備車馬給她弟收拾。

也不知哪個奴仆說漏了嘴被修成君聽見,修成君哭天抹淚整整鬧一夜,今早又要過來。修成君之女不敢綁母親,就把她關在房中,她回屋歇一會。

迷迷糊糊聽到婢女大呼小叫,她出來才發現母親從窗戶翻出去。她緊趕慢趕趕到菜市口還是來晚了——修成君氣急攻心暈過去。

曹襄自幼體弱多病,久病成良醫。他叫表姊讓開,須臾,修成君睜開眼,先是一陣恍惚,接著想起什麼扒開眾人往刑場跑。此時修成君之子的屍首已經被奴仆放入棺中。修成君沒有看到兒子就問女兒,兒子在哪兒?是不是還在牢裡?

其女想說她別再自欺欺人。到嘴邊又不忍心,哄她回去。

曹襄:「如今知道後悔了?晚了!」

昭平君:「她真知道後悔就不會這樣自欺欺人。指不定還怪舅父心狠無情。」

公孫敬聲點頭贊同:「這世上也就太子能令陛下心軟。」

昭平君低聲說:「那也是太子表弟懂事聰慧貼心。換成我這樣的,舅舅早把永巷塞滿了。」言外之意,隻為再生一個。平陽侯曹襄聽懂了,禁不住瞪他,嫌他口

無遮攔。

昭平君拉著公孫敬聲回去。

公孫敬聲搖頭:「我父親——()」猛然停下,驚得微微張口。昭平君不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公孫賀一手攙扶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

昭平君:你堂兄??()?[()」

「除了他們還有誰。」公孫敬聲因為離父親較遠,也知道公孫賀不可能怕斬首,所以就留意他身邊的情況。現在看來沒比昭平君的幾個紈絝朋友好多少。

公孫敬聲感到丟人,遠遠喊一聲「父親」就坐昭平君的馬車回他自己家。

與此同時,太子宮收到修成君之子行刑的消息。

韓子仁派出去的宦官沒有看到行刑,但看到他確實被拉到菜市口。這種情況不可能刀下留人。除非文可定邦或武可安國,朝中無人可取代他。

韓子仁見小太子麵上無悲無喜,還是有點擔心:「殿下,您那日怕嗎?偷偷告訴奴婢,奴婢不告訴任何人。」

小太子搖頭:「昭表兄不敢看著孤受傷。孤不遠處就有侍衛。」

「您跟陛下請示一下,往後隨身帶個匕首防身吧。」

小太子:「不必。經此一事沒有孤的允許無人敢在孤麵前舞刀弄劍。你說孤要不要去東宮陪陪祖母?」

「奴婢先前令人出宮的時候看到皇後往東宮方向去了。」

小太子心安理得的給自己倒杯水:「其實該遲幾日再行刑。」

「為何?」

藩王秋季朝見天子。

小太子:「藩王都到了?」

韓子仁想想這幾日宮裡的情況:「離得近的到了。遠路的還沒到。」

「他們有心朝見過了三伏天就出發,日行百裡此時也該到了。」小太子可惜,「也不怕回去的時候大雪封路凍死在半道上。」

韓子仁想笑:「那不會的。他們可以去驛站。再說了,來時用時一個月,回去可能隻用三日。」

小太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你速去告訴敬聲表兄和昭表兄,安排人跟著藩王進京的車輛吆喝,天下第一香胡麻油,便宜的楮皮紙,可以書寫的竹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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