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 太子有靈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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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甜擅辯的小太子啞了。

哪能這麼算。

劉徹見兒子氣得瞪著眼睛看著他,不禁大樂,逗小狗似的拍拍兒子的毛腦袋。

小太子撥開他的手,氣咻咻掉頭走人。

劉徹慢悠悠跟在後麵,看到兒子小小的身板,無奈地搖頭笑笑:「慢點啊。」

「我長大啦!」小太子回頭瞪他一眼,下台階的時候身體一晃差點踩空,劉徹呼吸驟停,慌忙追上去,拽著兒子數落,「以後不許一個人過來。」

小太子大聲反駁:「我差點摔倒都是你氣的!」

有事前來稟報的禦史大夫張湯嚇得不敢靠近。

劉徹朝兒子後腦勺一巴掌:「再說一遍!」

「再打我一下試試!」

劉徹又朝兒子後腦勺輕輕拍一下。

小太子抓住他的手就咬。

劉徹嚇得躲開:「你屬狗的?」

小太子扒著他的手臂蹦躂起來咬他。

劉徹不敢甩開兒子,擔心小不點站不穩摔倒磕到腦袋。小太子雖然是個大孩子,可他還是個小少年,發髻才到劉徹月匈前,劉徹一隻手就能放倒兒子。小太子能鬧起來,自然是劉徹故意逗他。

無論張湯還是宣室殿外守衛都像是看到了兩個孩子打鬧。小太子卻覺得老父親逗狗呢。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太子停下。

劉徹好笑:「你就安慰自己吧。」

「十年後我二十一,您四十九,年近半百,老頭子一個。」小太子提醒他。

劉徹的笑容凝固,揪住兒子的小臉,陰著臉問:「老什麼?」

小太子心裡咯噔一下,壞了!

「老當益壯的老,萬民之主,高高在上的『頭』,天帝之子。」小太子一臉好奇地問,「父皇不是老頭子是什麼?」

劉徹好氣又好笑:「朕改日非得把你的嘴縫上。」

「您又不會穿針引線。」小太子插科打諢,劉徹重拾笑臉。

小太子暗暗鬆了一口氣,又暗暗提醒他自己,父皇不想被說老。

也是,他就很討厭別人說他小孩子。

小太子拉住老父親的手:「你差點嚇死我。我以為你要當眾打我。」

「知道怕了?」劉徹抓住兒子的手臂,揚起巴掌嚇唬他。

小太子本能轉身。

對於挨過揍的小孩而言,他可不敢心存僥幸。

注意到不遠處的人,小孩停下,看過去。

劉徹想問,又不躲了。順著兒子的視線看到張湯,也不知來多久了,「朕還有事,不逗你了。」

「孩兒告退。」小太子沖張湯招招手。

張湯過來低頭行禮:「陛下!」

劉徹微微頷首,示意他入內再說。

小太子到太子宮外,張湯已隨天子到宣室殿門外。小太子看一眼兩人,搖搖頭進去。

韓子仁聽

到腳步聲出來迎他:「殿下,看什麼呢?」

「怪不得父皇看重張湯。位列三公,明明有事稟報竟然可以忍住不上前打擾孤和父皇。」小太子代入自己,他做不到張湯這般謙恭。

武安侯田蚡貪得無厭,所以田蚡去世前幾年劉徹就已經很討厭他舅。張湯是走田蚡的門路上來的。劉徹沒有厭屋及烏,自是張湯有些才能又足夠忠心且善解人意。

這是韓子仁心裡的想法。他大概說一遍,然後順嘴問:「禦史大夫來了?」

小太子朝宣室殿方向看一下,「韓韓,令人備熱水,孤要沐浴。跑到椒房殿孤快熱暈了。」

韓子仁吩咐庖廚準備熱水:「椒房殿出什麼事了?」

「小事。二姨母來了。」

韓子仁聞言估計是家事,便不再多嘴。

小太子從老父親口中得知表兄和舅舅得到初伏方能抵達京師,便不在宮裡等他二人。

室內悶熱,無法上課,小太子停課的第二日先後去宣室殿、椒房殿和東宮拜別長輩,翌日搬去博望苑。

孩子大了,哪能任由他玩一個夏季。劉徹令太傅石慶,以及小太子的騎射師傅和音律師傅隨他前往博望苑,早晚提點他一二。

小太子到博望苑第二日迎來一群人,氣得差點回宮同他父皇決鬥。

幸好他沒去。劉徹陪太後去上林苑了。

衛子夫其實也想出去透透氣,怎奈劉徹走得急,衛子夫宮務纏身,又不敢學劉徹撒手不管,隻來得及把女兒送過去,名曰陪太後。

上林苑天大地大遠比宮裡好玩,小公主樂得不想回去。可惜不行,她舅和表兄不日進京。

劉徹回去太後也不想呆在上林苑,而她要是也回去,小公主隻能隨父親和祖母回去。

回到椒房殿小公主就問她母後,何時再去上林苑。

衛子夫拉著她的手說:「你有你弟一半會撒嬌,平日裡也可女扮男裝隨你弟出去。」

三公主想象一下弟弟抱著父皇的手臂歪纏的模樣連連搖頭:「女兒不如他厚顏無恥!」

「據兒確實還在換牙。」衛子夫好笑,「這話莫要叫他聽見。否則又得跟你吵鬧。」

三公主嫌棄的皺了皺鼻子:「小孩子家家。我才懶得跟他鬥嘴。」

「去洗漱吧。」衛子夫為女兒整理一下發飾。隨後令宮人明日宣長平侯夫人和冠軍侯夫人。

衛青和霍去病一走就是兩個月,哪怕他們夫人可以理解,可她們畢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孩子哭鬧,或者家裡出了什麼事,難免心生埋怨。

有人知道她們不容易,知道她們擔驚受怕,而關心她們的人又是皇後,她們想必會感到熨帖。

以前衛子夫沒有想過這樣做。

上元節那晚太後真心認為她不容易,太後看到她的付出,衛子夫才由己想到弟妹和外甥媳婦是不是也想得到一聲肯定。

果不其然,翌日二人抵達椒房殿,衛子夫三句話還沒說完霍去病夫人眼眶就濕

了。

以前她認為好男兒就該像冠軍侯一樣保家衛國。當她抱著年幼的孩子日日苦等夫君的時候她才知道什麼是煎熬。

伺候婆母,人情往來,打理府中事務,照顧孩子,這些對她來說都成了小事。

初為人媳冠軍侯夫人很煩這些瑣事。霍去病走後她卻不禁慶幸可以從早忙到晚。

衛子夫安慰兩人一番,見她們沒心思留下用飯,便提醒她們軍中事多,衛青和霍去病雖然回來了,但不會那麼快回府。隨後衛子夫令她的人送二人回去。

這一日得到消息的小太子暫時搬回太子宮。

衛青和外甥霍去病帶麾下有功之臣進宮那日,劉徹令人去找小太子。這次大勝又湧現出幾位驍勇善戰的將軍。劉徹跟兒子一一介紹。小太子挺直身板,神色認真,很是矜貴的誇贊他們。

小太子仿佛換了個人,衛青和霍去病差點沒敢認。

二人麾下將軍告退,尊貴無比的小太子變成小猴子:「舅舅!」他朝衛青撲去。衛青本能躲閃,小太子急停,隨即轉向表兄。

霍去病此戰打爽了,心情極好,抱起小表弟:「你又重了啊。」

「你力氣變小了。」小太子哼一聲,「跟父皇一樣,就會嫌棄我。從來不想想你多大了。」

霍去病下意識問:「我多大?」

「今年二十三,過兩年二十五,四舍五入人到中年了啊。」

霍去病聽出他言外之意,他快老了,堂堂冠軍侯拿不動劍了。

「真以為你是太子我就不敢揍你?」

小太子伸出一隻手,手裡有個小小的瓶子,霍去病停下,一臉警惕:「乾嘛?」

小太子到老父親身邊,扒著他的肩跟他耳語幾句。劉徹令春望以及其他人到殿外候著。

衛青明白,上前兩步到禦案前:「那東西?」

小太子點點頭,去茶室拎來一壺溫熱的清水,他把兩粒藥丸倒在禦案上——一粒淺黃色,一粒乳白色,看起來都不像藥。

正因如此,衛青以前真以為他吃的是糖。

劉徹上次吃的時候沒有看清顏色,也不知道味道如何。他捏一粒嗅嗅,帶著草果的清香,沒有一絲藥味。

「據兒,父皇吃下去會如何?」

小太子想一下:「繞著未央宮跑兩圈,晚上還有可能燥的睡不著。父皇要試試嗎?」

劉徹不敢試。

三伏天繞著未央宮跑兩圈他非得中暑不可。

「兩粒都放進去?」劉徹看一下水壺。

小太子先看一下舅舅和表兄,兩人不止瘦,臉色蠟黃:「舅舅,表兄,是不是受傷了?」

衛青下意識看看手臂,「很明顯嗎?」軍醫好像隻給他包兩層紗布。

「你倆看起來像流了兩斤血。」小太子轉向霍去病。

霍去病:「我是受點輕傷。天太熱沒胃口,晚上睡不好,自然顯得像難民。」

「還是先放一粒吧。」小太子又去拿

四個杯。壺裡的水倒出來四杯,他放補血丸。隨後晃晃水壺,給老父親倒半杯,給他自己倒一小口,給舅舅和表兄滿上。

劉徹擔心補過了,先淺嘗一口,身體沒有任何感覺他才一口喝完。腹中有些熱,緊接著遊走到四肢,劉徹禁不住問:「據兒,這藥丸是不是由多種補血藥熬製而成?」

霍去病忙問:「乾熬啊?」

劉徹示意他先喝下去。隨即問他感覺如何。霍去病坦白:「沒什麼感覺。應該得過一會。哪能立竿見影。」

聽聞這話,劉徹不敢貪心,令兩人把剩下的全喝了。隨後小太子把杯中水倒壺裡,又把強身糖丸丟進去。這次劉徹跟兒子一樣隻要一小口。

舅甥二人喝完,身體暖洋洋的,仿佛乾枯的樹木得到滋養。

二人依然臉色蠟黃,劉徹眉頭微皺,懷疑二人美化了戰場上的辛苦。

「據兒,仲卿和去病怎麼還像餓了半個月似的?」劉徹問。

小太子無奈地說:「父皇,兒子的藥丸不是仙丹啊。好比您上次生病,身體輕快了,喉嚨還有點疼。」

劉徹明白,還是得慢慢調養。

「倒是朕心急了。」劉徹問兒子,「你那藥還剩幾粒?」

小太子不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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