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沒有證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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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平君身為皇帝的外甥,太後親外孫,不畏權貴。他家產萬貫,還有鋪子和土地,看不上小恩小惠。他打小見多了鶯鶯燕燕油頭粉麵,非絕色很難叫他墮落。

昭平君又怕他舅,萬不敢學張湯打壓同僚。小太子甚至覺著他比霍光更適合出任禦史。

小太子不鬧,擺事實講道理,然後由老父親定奪。

劉徹聽到兒子說他外甥看到寶物不心動,甚至已經做好有人用美色賄賂他的準備,倍感意外:「竟然有人試圖向他行賄?」

「他確實是個郎官,天天躲在殿外為您跑腿,可他還是您外甥啊。他不敢求到您跟前,還不敢求皇祖母?」小太子無奈,「姑母不在了,他到皇祖母跟前掉幾滴眼淚,皇祖母不心疼才怪。」

劉徹點頭:「這倒也是。」

「所以?」小太子眼巴巴看著他。

劉徹見他快十二歲了還跟個孩子似的,無奈地笑笑:「準了!」

小太子起身。

「乾什麼去?」劉徹叫住他,「坐下!」

小太子拿起奏章,嘴裡嘀咕:「擇日不如撞日啊。」

「他是朕的人,不是你的侍從官。」劉徹淡淡地瞥他一眼,「你倒是會獻殷勤。難怪他和敬聲都愛找你。」

小太子撇一下嘴:「不去就不去。」

奏章翻個遍也沒有看到張湯的奏章,小太子一點不失望,哪能這麼巧,他一來顏異的案子就結了。

小太子令宮人盯著宣室殿,倘若看到張湯意氣風發、年過不惑興奮的卻像十七八歲的少年即刻來報。

劉徹恐怕委屈了兒子,二三十人伺候他飲食起居。小太子好伺候,是以很多人閒的恨不得跟太傅學文識字。可惜他們不敢蹭小太子的課。一些人就跟廚子學做菜,一些人給小太子繡荷包手帕或者做鞋襪,一些人幫粗使宮女伺候院裡的瓜果蔬菜花花草草。不然一天到晚隻忙一個時辰,還得在一方天地熬好些年,好好的人也會閒得生無可戀。

這也導致小太子令幾名宦官出去盯著宣室殿,那幾名小宦官仿佛得到重賞,興奮地提著鳥籠到宣室殿西邊閣樓上放鳥,拽著花花去宣室殿周圍遛狗。

日日如此,很是反常,不過五日就引起春望注意。

春望令宣室殿外的黃門盯著他們,確定他們隻是逗鳥遛狗,不跟官員搭話,也沒有什麼異常行為,隻能歸結為他多疑。

十月初一,太傅前腳出太子宮,後腳昭平君就大步進來。

小太子忍不住提醒:「持重!持重!」

「我什麼樣誰不知道?端方如君子別人隻會認為我病了,或又在憋什麼壞。」昭平君進來看到茶點眼中一亮,一邊淨手一邊說:「我就知道你該餓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小太子給身邊伺候的宮女使個眼色,小宮女給昭平君倒杯水,昭平君坐到他身邊捏一塊丸子,「怎麼是麵食?」

「肉的炸不透。裡麵熟了外麵就老了。」小太子指著

魚肉,「剛出鍋。石慶講課的時候差點失儀。臨走的時候快氣死了。瞪著庖廚就差沒明說,做做做,也不嫌累。吃吃吃,早晚吃成豬。」

昭平君瞪眼:「說你?」

「說廚子。」小太子無語,「給他個膽子也不敢說我。」

昭平君點頭:「諒他也不敢。」

「找我有事?」小太子問。

昭平君:「無事!」

小太子搖搖頭:「不信。你這些日子越發不愛偷懶。無事才不會這個時候找我。」

昭平君一聽太子表弟誇他認真當差,禁不住笑出酒窩:「太子果真聰慧過人。」

「說吧。」其實小太子猜到了。

果不其然,老父親鬆口令其出任禦史,跟霍光在一處當差。

昭平君說到「霍光」有些不忿:「舅舅還叫我多跟霍光學學。還叮囑我不要自以為是,不要不懂裝懂。說得好像我很無知一樣。」

「你不要小瞧霍光。他讀的書比你和敬聲加一起都多。」

昭平君下意識說:「我才看幾卷——」說到此他突然停下來,訕笑道:「確實比我懂得多。」

「他大兄是我表兄,你也是我表兄,因為這層關係他不會害你,反而會真心待你。前提你別欺負他。」

昭平君驚叫:「我欺負他?」

「捉弄?」

昭平君搖頭:「別看他悶不吭聲很是靦腆,其實精著呢。」

「所以我怕你吃虧。」

聽聞這話,昭平君高興了。

小太子問:「你何時出任禦史?」

「今日!」

小太子張了張口,「今今日——你竟然在我這裡吃吃喝喝?」忍不住大聲吼他。

「不吃了,不吃了。」昭平君被吼得心虛,一口氣喝完茶,拿一條炸的酥脆的小魚就往外走。

小太子很是無奈:「難怪父皇說我胡鬧!」

韓子仁聽到吼聲進來:「殿下消消氣。昭平君隨性慣了。殿下看人很準,他這個性子也隻能當監察百官的禦史。」

「可也不能頭一天當差就遲到。」小太子服了。

韓子仁令小宮女進來收拾昭平君用的茶杯:「他這不是急著告訴您嗎。」

小太子哼一聲,拿起小魚使勁咬一口:「我出去看看。」

「殿下!殿下!讓開,快讓開!」

小太子剛起身小黃門牽著花花跑進來。確切地說他被花花拽進來。小太子擔心他一腦袋磕在門檻上,急忙上前幾步:「花花!」

花斑大狗猛地停下。

小黃門扶著門框大喘氣。小太子朝花花腦袋上一巴掌:「跑什麼跑?瘋了!」

花花嗚咽一聲趴在他腳邊賣乖。

小太子問小黃門:「沒事吧?」

「多謝殿下關心。奴婢沒事。」小黃門站直,「啟稟殿下,奴婢方才看到張湯去了宣室殿,滿麵春風,定是有什麼喜事。」

吳琢過來拉

花花:「得償所願了?」

小黃門問:「陛下令其為相?」

吳琢嗤笑一聲:「不可能!前丞相李蔡還沒出事他就上躥下跳,恐怕陛下一天看不見改他用別人。」

小黃門跟昭平君年齡相仿,早兩年才被家人送進宮,花了不少錢才到小太子跟前。他非世家子弟,見識淺薄,不禁問:「他怎麼知道前丞相——」猛地轉向太子,「他他他——」

「不是他!」小太子打斷他,「朝中有不少李蔡的族人,他又有軍功在身,張湯不敢明著構陷。李蔡好像快七十歲了,在丞相府打個盹都有可能睡過去。」

小黃門嚇得砰砰跳的心落到實處:「原來如此。可最後怎麼是莊青翟為相?」

韓子仁:「他太能蹦躂。李蔡為相的時候身為禦史大夫的他事事越過丞相,陛下不可能毫無察覺。」

小黃門問:「殿下要去宣室殿嗎?」

「你出去盯著,他走後告訴我。」

小黃門下意識找花花。

吳琢:「我跟你一起去。」

孤單單一個人盯著宣室殿著實顯眼。

花斑大狗也是個欺生的。吳琢牽著它跑它不敢跑。

一炷香左右,二人遛狗回來。

小太子張開手臂,韓子仁給他整理衣裳發簪,懶散的少年變成尊貴的小太子,迤迤然前往宣室殿。

被花花拽著跑的小黃門不是頭一次看到小太子宮裡宮外兩個樣,可他依然忍不住盯著他瞧。韓子仁笑著問:「看出什麼了嗎?」

「殿下好像有兩副麵孔。」小黃門弱弱地說。

韓子仁輕笑:「兩副可不夠。」

小黃門驚得睜大眼睛。

韓子仁:「陛下麵前一副,皇後麵前一副,太後麵前一副,百官麵前一副,皇親國戚麵前一副,黎民百姓麵前一副。」

小黃門掰著手指頭數數,驚得微微張口。

韓子仁:「多聽多看多做事,慎言!指望從殿下身邊出將入仕你還有的學呢。」

小黃門嚇得不會說話。韓子仁怎麼知道他之所以選擇來伺候殿下,正是因為無法到陛下身邊當個郎官或宦官啊。

蓋因劉徹身邊的宦官和郎官都被世家子弟或公卿子弟占了。

像這個小黃門若非家中有錢,太子年幼,得在太子身邊熬許多年才有機會隨太子接觸到朝政,太子宮的小黃門也輪不到他。

宣室殿除了宦官和郎官隻有劉徹一人,小太子放鬆下來,躡手躡腳繞到老父親身後。然而小太子的手臂還沒碰到老父親的肩膀就被抓住,拉到前麵:「又作怪?朕不聾也不瞎!」

小太子順勢坐到他身邊,拿起奏章。

劉徹:「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不敢。」小太子放下奏章,朝他麵前勾。

劉徹本能按住兒子的手。

小太子看著老父親,一臉疑惑。

劉徹被看得心虛,不由得移開手。

「我倒

要看看這裡頭寫的什麼叫父皇這般緊張。()」小太子有心理準備,可當他看完還是沒忍住朝腦袋上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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