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 婚事告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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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三公主頂著滿頭珠釵到長信殿。王太後眼前一亮,孫女比昨日來的時候好看幾倍:「這樣就對了。」

「祖母,今早梳頭就梳了一炷香。」三公主一日收到很多首飾很高興,可這些首飾戴在身上,她又高興不起來。

太後:「你很忙嗎?」

三公主如今不必跟著夫子上課,也不必裁衣做鞋,朝政輪不到她置喙,宮中事務又有皇後。聽聞此話,三公主無言以對。

「可是孫女不敢低頭啊。恐怕發簪甩到眼前。」

太後:「皇後沒令人教你宮中禮儀?她入宮這些天從未出錯,哀家不信她如此粗心大意。」

三公主再次無言以對。

「可是孫女不習慣。」

太後:「習慣是慢慢養成的。十天半月自然就習慣了。」

昨日太後過得很是充實,三公主走後她歇過乏又叫人把她更早以前的衣物翻出來。

太子宮宮女宦官不敢隨意丟棄太子的衣物,長信殿宮女也一樣。雖然先帝節儉,但也不會委屈後妃。太後以前又很得寵,幾乎月月有新布。

那時後妃之間會相互攀比。太後不愛這種小孩子的把戲,可她得為子女著想,不能讓他們認為自己的母親寒酸。衣裳穿過幾次又有新的,舊的自然束之高閣。

太後挑幾件她三十歲左右時做的衣裳,親自配上首飾,叫孫女換上。三公主震驚:「還換?」

「今日不多,隻有三件。你換上祖母看看。」

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此人又是自己的親祖母,三公主不敢拒絕,苦哈哈隨宮女步入寢室。王太後慢慢進去,看著孫女一點點改頭換麵,她不住地點頭:「像哀家的孫女。」

皇太後身材修長,相貌極好。三公主雖然也遺傳了父母的優點,但遠不如她祖母年輕時明艷。她又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論氣質也不如太後。三公主誠心實意地說:「我哪能跟祖母比。」

王太後人精,看出孫女沒哄她,心裡越發高興。

「站起來叫哀家看看。」

三公主起身,王太後不由得想起她妹妹。王太後的妹妹是個美人,但跟她比起來隻稱得上小家碧玉。三公主像父親也像母親,劉徹跟他姨母有幾分相似,是以王太後在孫女身上看到了妹妹的影子。

王太後的妹妹紅顏薄命,去世時沒比三公主大幾歲。兩姊妹雖然也有過摩擦,可人一不在了,對她的不滿自然消失了。日久天長,留下的全是美好的記憶。

王太後拉住孫女的手,眼睛濕潤。三公主慌了:「祖母別難過,我聽您的,我換!」

「傻孩子!」王太後哭笑不得,「哀家就是想到以前,這是哀家四十年前做的衣裳。」頓了頓,微微嘆一口氣,「日子過得真快。一晃眼都這把歲數了。」

三公主急急道:「哪把歲數啊?祖母身體這麼好,肯定可以長命百歲。這樣算的話,祖母正值中年。」

「你呀,也跟據兒

學會了,就哄著哀家玩吧。」

三公主很想點頭,太子弟弟太會哄了。

「哪有啊。」三公主抱住她的手臂,「祖母,既然孫女穿上您的衣裳會叫您想到以前,那——」

太後微微搖頭。

三公主不由得鬆手。

太後氣笑了,捏捏她的臉,「祖母不騙你。把那兩身換上讓祖母看看是不是跟祖母想象的一樣,我們就去茶室吃茶。」

三公主轉身坐下令宮女換首飾。

太後見她這樣迫不及待頓時確定孫女真不愛穿金戴玉。王太後很是不滿,大漢公主哪能打扮的跟孤女似的。這個習慣非得給她改過來。不過她的衣裳首飾再好終歸是舊物。小姑娘哪能隻用舊物。

傍晚,三公主回去之前太後提醒她,明日繼續。除非下雨下雪。

翌日她做好當個木頭娃娃的準備,迎接她的是一堆綾羅綢緞以及很多尚未打磨的玉石。

十一月底,長安城銀裝素裹,長信殿的寒梅怒放,太後披著鬥篷在屋簷下賞梅,突然看到一輛馬車慢吞吞過來。太後眯著眼問身邊宮女:「那是皇後的車?」

「像三公主的車。」離得遠,白雪刺眼,宮女看得不甚真切。

太後感動之餘又生氣:「這個實丫頭。跟她說了天冷就別來了。」

「這場雪是夜裡下的。三公主昨日走的時候說過今日還來,怕您等她吧。」

太後:「不會使個人過來稟報一聲?」

車到長信殿外,果然是三公主,身著紅色鬥篷,立在白茫茫雪地裡仿佛一朵嬌艷的花。那鬥篷是日前太後令人給她做的,所以太後一眼就認出來。太後一臉無奈,準備回屋等著孫女,看到孫女沖車裡伸手。她停下來,車裡又出來一個女子,太後詫異:「皇後?」

衛子夫聽到聲音抬頭,鬆開女兒的手疾步上來:「母後怎麼出來了?」

「出來透透氣。」太後不禁埋怨,「這麼冷的天,你來就來唄,叫她來做什麼?」

衛子夫:「她要吃暖鍋子。兒媳覺著暖鍋子人多才有趣。」

三公主移到太後另一側,扶著她進去:「是的。祖母,上林苑今早送來一頭凍鹿,正好片肉吃暖鍋子。」

「原來如此。」太後冬日裡也愛這一口。她見孫女戴著昨日匠人送來的首飾,露出滿意的笑容,「皇後,她這一身如何?哀家給她做的。」

衛子夫笑著恭維:「母後的眼光永不過時。」

「你就哄哀家吧。」太後帶她們去茶室,叫人拿出六博棋,她跟兒媳玩,「據兒忙什麼呢?」

衛子夫:「陛下近日把據兒的課改了。課都推到下午,上午跟陛下批閱奏章或聽政。」

「據兒幾歲了?」太後皺眉,嫌兒子太過著急。

三公主回答:「十四了。」

「那就是還差幾個月才滿十三?」太後不滿,「他身體那麼好急什麼。」

劉徹給兒子改課前跟衛子夫聊過:「陛下說以防萬一。」

「不是還有大將軍和冠軍侯?」說起這二人,太後羨慕兒媳,又想替先帝羨慕兒子。早年要是有這樣的武將,何至於發生「七國之亂」。她後來也不至於總擔心婆母為了梁王對她兒子下黑手,「依哀家看他就是閒的。」

衛子夫不好附和:「其實跟據兒上課時差不多。不必上午半天都呆在宣室殿。」

「皇帝沒去溫室?」

衛子夫:「溫室殿不好接見百官,離太子宮遠,陛下和據兒都嫌不便。」

「據兒能聽懂嗎?」

衛子夫認為兒子可以,早幾年他就知道父皇是父也是君,「聽不懂就睡覺。據兒是這樣說的。」

王太後無語又想笑:「這孩子。也不怕皇帝打他。」

劉徹不止一次想打孩子,可兒子一臉委屈地看著他,又當著公卿的麵,他實在下不去手,隻能任由他托著下巴神遊天外。

今日朝議他再次神遊天外,連百官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劉徹氣得揪住兒子的耳朵:「朝政就這麼無趣?」

太子殿下不敢動,端的怕耳朵壞了:「車軲轆話連軸轉還不無趣?」

劉徹鬆手:「總要聽聽百官的心聲。」

小太子點頭:「所以孩兒不曾故意打斷他們。父皇,孩兒可以回去了嗎?」

「這幾份奏章你看一下。昨日傍晚到的。」昨日休沐劉徹在後宮,上午又有朝議,所以他還沒來得及看。

小太子翻開一份看起來風塵仆仆的奏報:「關東?」

劉徹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又有人餓死。他趕忙接過去。

小太子移到他身邊,奏章上寫到關東去年水稻大豐收,不過長安送過去的棉籽隻能在靠近魯地的地方種植。因為確定可以種水稻,有了主食農夫舍得分出兩畝地種大豆,大豆收成也不錯。奏章最後寫到本該早些上報陛下,懂農事的官員擔心縣丞裡長為了討好上頭把一說成十,各地走訪一遍確定情況屬實才敢上報,請陛下恕罪。

小太子算算時間感到奇怪,關東八月底就下雪了,那時糧食早收上來了。就算暗訪需要時間,一個月吧。路途遙遠走得慢,十月底也該到了。小太子提出疑問。劉徹搖頭笑笑:「你呀,聰明的時候跟猴兒似的。你都說了八月底就下雪了。倘若下半個月,大雪及膝,你叫他們拿什麼送?」頓了頓,「再趕上驛站下大雪耽擱幾日,除夕前能送到已屬不易。」劉徹看一下奏章外封,確實沒有加急字樣。

小太子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拉住他的手臂,「父皇,父皇,關東可以種稻的話,那是不是說關東貧民不必再背井離鄉四處遷徙?」

劉徹恍然大悟:「朕怎麼忘了。關東竟然真可以種水稻。據兒,拿筆墨,朕得問問怎麼回事。」

太子殿下筆墨伺候:「孩兒記得此事好幾年了。懂農事的官員難道一次沒提過?」

劉徹仔細想想:「朕記得他們頭一年抵達關東沒急著試種,而是先查當地土地。那些會種水稻的官員都是南方人,關東的冷超出

他們預料,他們覺著育苗時間晚了,但還是早了。稻苗良莠不齊,他們不知畝產多少,朕勸他們慢慢來,就是最後沒成朕也不怪他們。他們大體怕朕失望,確定可以擴大種植才敢上報。」

小太子又看一遍奏章:「既然需要四處暗訪,想必不止十裡八村。」

劉徹頷首:「春望,宣大農令。」

春望知道陛下有意培養金日磾,令其前去大農令府。

「父皇找大農令何事?稅收嗎?」

劉徹搖頭:「關東貧民不需要朝廷救濟就好了。朕還敢指望他們納稅?朕令大農令給關東撥錢修橋修路挖溝渠。年後雪停了就把錢送過去。朕再也不想令貧民遷徙。比出兵十萬打匈奴還費錢。」

說到錢,小太子想起先前聽到的傳言,「父皇,聽說您想用銀錫做白金?」

「聽誰說的?」劉徹心髒緊縮,哪個混賬這般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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