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咒·血祭05 要生就讓他們自己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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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憚咬著牙,心想自己可是貴為五條大族的下任家主,卻在今日遭了殃。

這裡到處密布著各類深不可測的咒靈,未曾想到自己竟然陰差陽錯間進了敵人老窩的五條憚,身子緊繃著,卻無法動彈。

眼前的少女雖然身上有著揮之不去的咒靈氣息,但乍一看卻與人類毫無差異,她一身黑曜鶴紋的袿衣,長而濃密的秀發卻未像京都的貴女一樣精致地打理著,而是隨性地披散開來。

他隻注意了一眼,便無心關心其他,唯有四肢被咒繩磨得生疼。

鶴裡看著五條憚如臨大敵般警惕怒瞪她時,隻覺得好笑。

但她可不是什麼善人。

無形之中已經與虛的性格在微妙的同步,鶴裡自己都不清楚她冷著臉時,本來柔和美麗的五官像是浸染著駭人的冷艷。

她直接扯起五條憚的衣襟,用力推至地麵,接著便像是泄憤般不斷抓撓著他。

本來還以為少女會對他施展如何酷刑的五條憚都懵了。

他的後脊背撞於榻子上,而少女卻直接坐在了他的月要間,胡亂地把他精心打理梳好的發髻扯亂,還毫無章法地捏著他的臉蛋,拽著他臉龐的肌膚,弄出各種滑稽的造型。

五條憚腦子宕機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一位異性竟然直接以如此不知廉恥的姿態坐著,他又氣又惱,臉上的紅暈更甚。

鶴裡就在這個時候手指點在了他的臉頰側,打散了控製著他無法言語的咒術。

「你、你這個女子竟……!」

五條憚在腦子裡搜刮了一圈,可惜因為族中教誨,竟然找不出什麼罵人的話來。

看著原本囂張又不可一世的咒術師露出如此神情,鶴裡嘴角勾起。

她自然明白這種人肯定軟硬不吃,那就乾脆羞|辱到底。

於是接下來鶴裡的樂趣就變成了時不時在被綁著無法動彈的五條憚麵前晃悠,餓著他,還當著他的麵買了一些民間的吃食,雖然鶴裡這些吃食吃到嘴裡的感覺味同嚼蠟,但餓了許久的五條憚忍耐並閉著眼睛不去看的模樣是真的令人心情愉悅。

為了不讓人真的餓死了,她難得善心大發地去買了些甜口菓子。

「吃吧。」

她捏著一塊遞到了五條憚的嘴邊,餓了許久還未進食的他唇部乾裂,視線都恍惚起來,他不知在思索什麼,無力地看了鶴裡一眼後,扭過頭就是不吃。

鶴裡眉梢一抖,拿起邊上裝著清水的瓷碗就往人嘴裡灌水,然後趁著他嗆到的時候,硬是把菓子塞他嘴裡。

就這麼粗魯的來回幾下,又噎又嗆的五條憚終於學乖了,他垂著幾近透明的睫羽,有著幾分脆弱纖細感,然後張開嘴巴一點點吃著鶴裡遞過來的菓子。

吃完後,五條憚還挑剔的說:「味道一般。」

鶴裡麵無表情一下子把瓷碗砸在人家臉上。

痛呼一聲,五條憚剛想腹誹幾句,然而鶴裡早就起身離開了,隻剩門被用力關上的聲音。

他眼珠子轉動著,最後視線停頓在地麵上的瓷碗,不知在想什麼。

*

這夜,褪去和服鑽入溫泉池水中沐浴著的鶴裡,揉著隻感疲倦的額頭,她泡了一會便起身,走在廊道間,拉開自己寢居的障子門後,卻是驀然停頓住。

榻榻米上赫然躺著兩個陌生的男子,他們紛紛陷入昏厥並被咒繩捆綁個嚴實。

「……」

鶴裡懷疑自己走錯了,還反復看了看。

意識到了什麼,她立刻關上障子門,大步流星地去尋找虛。

此時恰逢春季,夜晚的春櫻盛放,微風吹拂而過,便有大量柔軟的花瓣如同花雨般落下。

而坐在石凳上,穿著黑色寬鬆和服的虛,衣領微開,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鶴裡直接坐在了虛的對麵,頭疼的詢問。

本在閉目養神的虛,緩緩掀開眼皮。

「若是不喜,就殺了吃掉。」

「……」

鶴裡發覺眼前這人是真的不能好好溝通,尤其是對方提到了吃|人一事,自從意識到自己無法正常進食的鶴裡,常常陷入恐慌之中。

剛蘇醒的那段日子裡,她的麵前被放置了一杯盛有血液的碗,而目及她厭惡又不敢喝的時候,男人便強硬地把血液餵進了她的嘴中。

當時的她被嗆的鼻腔喉嚨都生疼,眼淚滲出來,身體渴望,心裡卻極度反胃,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喝完這些血液的。

事後,她常常用手探進嘴裡,掐著自己的咽喉,找了個地方全部吐了出來。

一直吐到胃裡空空如也,無力癱坐在地上,鶴裡捏緊了月匈前衣襟,頭暈目眩又恐懼地抱緊自己,縮在了角落之中。

長久以來喝了又吐,鶴裡的虛弱被男人發覺,她被勒令無法出去,而那段日子幾乎成了她恐懼的開端。

無法進食血液,男人便讓那些形態扭曲的咒靈殺了活生生的人類,各個年齡段各個性別,排列擺放了手臂、腿腳、脖頸、月要肢等部位,血腥氣幾乎揮之不去,可怕又惡心的場景讓鶴裡當場犯嘔。

而她卻被男人按著頭,要求她選一個部位吃下去。

——「不、我不要……!」她知道當時的自己一定非常狼狽,極度嫌惡於這些血肉的她,曾經也是人類啊!

無論她如何哭喊著,甚至被暴怒中的男人強行掐著脖頸,硬生生扯了一斷生肉塞於她唇齒之中時。

鶴裡恐懼的發現,她的身體本能想要吃掉嘴裡黏滑血腥的肉|塊,她當時的大腦宛若割裂了開來,一半在誘惑著她去吃掉,一半卻想讓她乾脆被男人殺死。

隻要死掉,就不會這麼扭曲而又可怕的活下去了……

放棄掙紮的鶴裡閉上了眼睛,因為窒息而暈厥了過去。

再次醒來,鶴裡眼前坐著的男人,割開了他的手腕,那蜿蜒如蛇的血液,正一滴滴掉進了她的唇齒中。

而她卻因為身體求生的本能,竟然把這些血液都喝了下去。

為了不讓她再次把血液吐出來,男人便常常如同無形的陰影般,出現於她左右。

思緒回籠,已經適應於鮮血的鶴裡,知曉無法和這個控製欲極強的虛溝通,她一甩袖子便離開了櫻花樹下。

最後寢居裡的那兩個男人被鶴裡丟向了遠一點的樹林裡。

鶴裡所在的宅邸不知被設下了什麼術法,裡麵偶爾流動著各式各樣的咒靈,卻從未有咒術師找得到這。

在這個滿是咒靈的院子裡,她現在唯一能正常溝通的竟然隻有被抓過來的五條憚。

此刻晌午,絲毫沒有俘虜模樣的五條憚手捧書籍,而鶴裡百無聊賴地盯著他看。

被看的不自在的五條憚放下了書,眉梢微挑。

她歪著腦袋詢問:「你不怕麼?」

五條憚扯了扯嘴角,嫻熟地露出了譏諷的笑容,「怕了,你會讓我走麼?」

「……」還敢在她麵前這麼笑?

鶴裡直接上前捏著他的嘴巴,被五條憚氣惱地掙紮了幾下,兩人都沒用術法,就這麼扭打在了一起。

「你敢扯我頭發?!」鶴裡吃痛地腦袋向後仰,然後蹬腳踹了身後人一下。

五條憚一下子被踹中了腹部,齜牙咧嘴,繼續沒形象地拽著鶴裡的袖子,把人按在底下,「踹我是麼?」

兩人幼稚無比的打了許久,最後鶴裡嫻熟地翻坐在五條憚身上,控製住了他的雙腿。

對方不動了,鶴裡得意的笑了笑,以為五條憚敗下陣來,剛想嘲笑幾句,可當她視線下移於五條憚的目光相觸碰時,未曾想到便陷進了對方剔透無比的眼仁之中。

對方安靜極了,就這麼一瞬不瞬地朝著鶴裡看。

鶴裡這才意識到彼此之間的距離有多近。

她的手一動,就隔著裡衣撐在了少年薄而緊繃的腹部上,而對方緩緩抬起手,不知不覺間已經撫扌莫上了她的臉頰。

鶴裡睫羽微顫,隻覺得臉頰處的指腹在輕柔地摩挲著她唇角。

頃刻之間,她的秀發便於軟榻上鋪散開來,而他不著痕跡地按住了她的兩手手腕,放置於頭頂,附身向下。

鶴裡感受到他靠近時,午後透過紙窗的薄陽襯著他銀白色的長發格外晶瑩,稍許柔軟的發絲撩過她的眼睫,癢癢的。

「鶴裡……」

他湊近她耳畔,輕聲念著她的名字。

*

有什麼變了,又或者說是沒變。

鶴裡自己都不清楚,其實她會在覺得周圍壓抑而無法忍受時,無形中慢慢拉長了與五條憚相處的時間。

她像是找到了一個喜歡的玩具,喜悅都浮現於麵龐。

直到一日夜裡,鶴裡本安然入睡時,卻渾身從內到外的像是由數隻螞蟻在啃食,疼的她蜷縮著身子,額角被汗水濕濡。

劇痛是從小腹處傳來的,鶴裡死死按壓著那塊,她隻覺得喘不上氣,意識在慢慢潰散。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意識像是在一片深海中沉浮,記憶深處裡,曾經因為被獻祭而窒息死亡的痛苦一點點蔓延而上,直到耳畔有誰的呼喊聲,仿若一條有力的鎖鏈,捆綁著她的雙手,從深海裡拽拉了出來。

她睜開了眼睛。

刺目的光線讓她眼底濕潤,視線從模糊到清晰,她恍惚間看到的是……

熟悉的眉眼與輪廓,她下意識就想喊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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