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確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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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所處的邊城靠近狂風帶,所以赤一覺睡醒時,並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畢竟這地方終日不見陽光,天空整個被風沙遮蔽。

不過赤表示確認時間很簡單,一看旁邊一臉陰沉的暗,便知道時間不早了。

見赤醒了,暗掐滅了手中的靈煙,起身示意赤跟上。

出了門,赤一言不發地跟在暗身後,他現在十分糾結:他想要去看看,萬一那不是源呢;他又想現在逃走,總覺得不去確認就能讓自己相信源還活著。

不知暗是明白赤內心的糾結,還是平時一個人莫不吱聲慣了,也沒有出聲打斷苦苦掙紮的赤。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走在那堆積了一層沙塵的街道上。

隨著原本寂靜的街道上傳來嘈雜之聲,赤能明顯感受到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了,大家好像都在前往同一個地方,要去見證什麼。

見身邊越發躁動的人群,赤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他要去看一看!就算真是源死了,他也要見上最後一麵。

心中的想法逐漸堅定,赤走快了兩步,與暗並肩而行。暗感受到了赤的舉動,沒有過多的動作,隻是主動靠近了一點赤。

隨著越發靠近人潮匯集處,街道上已經開始有些擁擠了,赤必須抓住暗的衣角,才能保證二人不會被擠散。

赤逐漸感到有些窒息,他想叫停暗,但一想到太過於擁擠的問題,便又加快了腳步,使自己盡量呆在暗用身軀開辟的空間內,不與他人推搡。

很快,赤便感到眼前逐漸開始昏暗,抬頭查看原因,才發現是他自己的身形與周圍的人群相比過於矮小,稀疏的光芒透過滿天飛沙本就不易,現在又被高大的人群遮擋,就使得赤眼前更加昏暗。

赤跟暗貼得更緊了,雖說大多數時候都是赤一點點向暗那邊挪移的。

人群的聲音非常喧嘩,震的赤有些腦袋痛;可是赤又覺得周圍好安靜,除卻耳邊自己那越發清晰的心跳聲,他什麼都聽不到。

忽然,眼前一亮,光芒瞬間刺向了赤的眼睛。赤下意識閉眼偏頭,同時左手擋在眼前,來緩解那刺目的光芒。

等到赤適應了明亮,他發覺暗已經把他帶到了公示台的前沿,赤又急忙閉上了眼睛——不知為何眼前的光芒又有些刺目了。

赤嘗試慢慢適應那忽然又亮了起來的光芒,但不知為何,他始終無法接受那不算特別閃耀的光線,於是赤開始了一次又一次嘗試。

耳邊的心跳聲越來越響亮,赤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是直接在耳邊那般,期間他一直無法適應那來自公示台的光芒,直到赤感覺有一隻手放到了自己頭上。

雖然隔著麻布製成的兜帽,可赤能確認那就是暗的手,畢竟在天之壁時,那隻手不止一次落在自己屁股上。

又是不知為何,耳邊狂跳不止的心髒不見了,刺目的光芒忽的柔和了起來,人聲的嘈雜瞬間讓赤感覺頭疼,不過他也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再熟悉不過的黑色鬥篷,往上看去,是大片凝固了的血液以及左月匈處那令人咂舌的貫穿傷——很顯然是被人一拳洞穿了心髒。

強撐著顫抖的身體,赤微微抬高了視線,看著那蒼白的麵容,赤始終無法將記憶中那熟悉的身形與公示台上那被負於十字木架上的身形重疊。

縱使體內的血脈感應告訴他,那已死之人正是源,可赤不敢相信,亦或是不願去相信那位天天捏他臉蛋的哥哥,就這樣死了。

赤呆愣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就靜靜地看著源的麵龐。赤多麼希望源能忽然張開眼,沖自己吐吐舌頭,表示這一切都是場惡作劇,就像小時候他戲耍自己一樣。

可那更多的還是一種奢望,刺入掌心中的指甲從肉中出來,牽動傷口導致的疼痛讓赤醒了過來,他用手拉了拉暗的衣角,表示可以走了。

暗輕輕揉了揉赤的腦袋,沉默地逆著人群走去,正如他來時那般安靜,不過這一次,暗主動拉起了赤的手。

沒有一步三回頭,回去的路比來時好走許多,赤打心底裡是這麼覺得的,不過這一次,人群的喧鬧盡收耳中,屬實讓赤有些心煩意亂。

但那段嘈雜的路程在暗的帶領下,並不算遠,很快兩人便會到了住處。

「咋麼樣?」暗看著失了魂般的赤,最終還是選擇開口打破這份沉默。

「嗯?」赤本呆坐在地上,聽到暗的聲音,才抬起頭看向暗。不過就看赤那迷茫的眼神,暗便明白赤並沒有聽到自己在說什麼。

「是真正的荒之子嗎?」暗問出了一個很殘忍的問題,至少在當下對赤來說無比殘忍。

赤迷茫的眼神閃過一點點遲疑,道:「我如果說不是,你相不相信?」但言罷,赤麻木的臉上竟泛起了一絲笑容。

暗沒有著急回復,而是拿出了一根靈煙,抽了兩口後才回答道:「倘若你能騙過自己,我未嘗不可一信。」

空氣的煙味彌散,那味道並不嗆鼻,反而有些清新怡神,不過卻讓赤有些出神,那迷茫的眼神就盯著靈煙飄散出的縷縷白煙,赤的魂魄也一同被那白煙帶走了,然後消散在了空中。

暗見此情形,沒有移動那隻拿著靈煙的手,就讓其在手中靜靜燃燒,而暗就看著呆滯的赤。

隨著最後一縷白煙消散,暗手中的靈煙燃盡,赤猛然打了個哆嗦,仿佛剛才隨白煙飄散出去的魂魄忽然回到體內。

「所以說,你能騙過自己嗎?」暗見赤臉上的呆滯褪去,便知道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確認了,那就是荒之子,貨真價實的荒之子。」赤盡量避免了聲音的顫抖,但其中夾雜著的哽塞卻難以去除。

「那不重要了。」

「不!那很重要,他是荒之子,他可是荒之子呀!」

「可你也確認了,荒之子已死。所以說現在重要的是你要做什麼?」暗對赤的幾近崩潰視而不見,好似要徹底逼瘋他那般,咄咄逼問。

「我要做什麼?。」赤激動的情緒平緩了下來。

「我要做什麼?」赤開始陷入沉思,沒有了動作。

沉默良久,赤抬起頭,又看向了暗,道:「我要做什麼?」同樣的話語,不過這次,赤眼中的迷茫減弱了不少。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隨後少年聲音響起:「我知道我要做什麼了!」這次,所有的迷茫被驅散,剩下的,唯有堅定。

「嗯,那就不打擾你了。」暗見此,臉上少見的掛上了笑意,隨後便離開了,留下赤一個人坐在地上。

剛剛那不足一盞茶的時間,赤確確實實經過了一段十足的掙紮。

暗看透了赤不想接受荒之子已死的事實,縱使體內的血脈感應告訴赤他哥哥源確實死了,但他依舊不相信,對此暗直接詢問赤是否能騙過自己。

但不是說暗不懂得顧及赤的感受,隻是赤要真的騙了下去絕對會出問題的,最直接的問題就是會滋生心魔。

別認為心魔是靈修才有的,蠻修和魂修同樣會有,甚至平凡生靈的執念太深,也一樣會滋生心魔。而心魔這種東西剛開始悄無聲息,但終歸有一天會讓修士吃大虧的,因此道隕的也不在少數。

所以說暗的一次又一次強調荒之子已死,正是為了讓赤徹底斷絕執念,避免滋生心魔。

而後問的那句赤要做什麼,是為了讓赤自己醒悟:重要的人已死,仇人已死,他要為自己尋找往後的目的。

赤一時間也是毫無目的,畢竟他也隻是個十二歲的少年,他想過就此荒廢,也考慮過完全聽從暗和夜的安排,不否認有過一死了之的念頭,但這些都被赤一一否決了。

現在赤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弄清楚這一切的布局之人。

倘若先前赤還有些遲疑,那麼現在的赤已經看開了,畢竟現在的他除了自己的命可以失去外,真就沒有什麼了。所謂破罐子破摔,赤認為也不過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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