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另謀他法（1 / 2）
沒過幾日，楓哥與寶兒便到了安陽，他將寶兒安置在客棧，孤身一人前往太守府。
「我的楓哥，多年未見，成了翩翩少年郎了，這兩年爹爹我到處找尋你和寶兒的蹤跡，總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區區流匪豈能就害了我兒性命。」王太守一臉慈愛看著楓哥。
「你我也不必在這裡上演父慈子孝，若非你的兩個幼子接連病逝，你又哪裡能想得起來我。你說，怎麼做你能放了小寒姑娘。」楓哥對這個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厭惡至極。
「我的好兒，縱然為父有萬般過錯，畢竟血溶於水，我們始終是父子，哪裡來的隔夜仇。這個小寒姑娘，我見著也是不錯的。你忍心見她跟著你吃苦嗎？再者，寶兒，年紀也大了，你作為哥哥不用為她考慮嗎？真的打算讓她嫁給鄉野村夫？」見楓哥有些猶豫，王太守繼續說道，「若大夫人帶她幾日，日後不說尋個高門府邸，找個新貴也是綽綽有餘的。你說是不是。」
「此事不用你費心。」聽到大夫人幾個字，楓哥捏緊了拳頭，「說吧，你的條件。」
「認祖歸宗，上族譜，記在大夫人名下，回府住。」
「上族譜可以，但不能在她名下，回府住不用商量了。」楓哥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給殺母仇人做兒子。
「你知不知道為人父為了你能記在大夫人名下，成為嫡子費了多少功夫，這都是為了你的前程著想。」王恆有些恨鐵不成鋼。
「此事沒有商量餘地。」楓哥並不打算退讓。
「那你讓寶兒回來住，如若你不放心，可讓她跟著老夫人住，自己的親祖母，總不能謀害了她去。」王太守當然知道想要歸攏這個兒子的心總是需要些時間和手段的，急不得。
「此事待我與寶兒商議之後再決定，先讓我見見小寒。」
「不急不急，等我們擇吉日開祠堂，祭拜祖先，入族譜，屆時我會宴請附近的親貴同僚，你好好表現，我保證不動她分毫。」王太守示意下人帶楓哥去西院入住。
是日夜裡，楓哥悄悄各個院落都去找尋了，卻未見小寒身影，想來他這個爹提前做好了安排。楓哥沒有辦法硬著頭皮，順著王太守的安排入祠堂拜先祖，入族譜，掛在已經過世的二太太名下。
待到宴請那日，王恆心情額外好，紅光滿麵，在主廳迎接著貴客，大家都備上厚禮，恭賀他尋回親子，誇贊楓哥儀表堂堂，一表人才。楓哥任由下人給他穿戴整齊，站在王太守身邊，聽著他與來客客套，並不言語，隻希望這場鬧劇快些結束。
「容世子，田大人，兩位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見王太守如此諂媚，想來應是官職不小。楓哥仔細看過去這容世子竟有些眼熟，像極了那日小寒在離縣躲避之人。通過唇語也大抵知道了這兩人的來路。這田大人是新上任的巡撫田禮，來安陽視察，雖表麵看起來正直清廉，可暗地裡收受金銀，又最好女色，癖好特殊。這容世子乃容王嫡子，駐紮邊境兩年，倒是個有血氣的，前年剛與信寧侯家千金成親，立馬就前往邊境，說是不把輝國打回去，絕不回家。
宴會結束後，王太守讓人帶來了季小寒頭上的一根木簪，楓哥一眼便認出這是寶兒前些日子市集上買給季小寒的。「人呢？」
「你這不是見到木簪了嗎？人沒事，我們一定好生伺候著。你且入安陽宗學堂上學，爭取今年的秋試。」
「我沒有上過學，隻愛習武，哪裡就能去考學。你不如把我送進軍營。」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自會為你打點清楚。如今正逢亂世，我膝下就你一子，怎可允你上陣殺敵。你隻管去上學，過了秋試，有了功名，我再想辦法給你在安陽謀個差事。你妹妹說親不也好說些。」王恆像是打定心思要把他扶持起來。
「什麼時候能讓我見她？你說話不算數。」楓哥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我隻說保她性命，並未允諾馬上讓你們見麵。」楓哥氣的牙癢癢卻無可奈何。
思來想去，楓哥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可能能幫他找到小寒。他獨自前往容世子的住處，說求見世子，卻被管家婉拒，隻說主人軍營訓練未曾歸來。楓哥明白這隻是推辭，於是留下話，「如果認識季小寒請到宗室學堂尋我。」果然不出楓哥所料世子第二日便到學堂尋他。
「你怎麼知道季小寒？」到了內室容子安一個轉身掐住楓哥脖子，眼神裡充滿了不確定，讓人看不穿他的情緒。
「半年前，我們在離縣外有過一麵之緣，雖不知你是敵是友，但我還是想試試。」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過得好，你隻需要知道這個。」說著容子安放開了手，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囊，上麵繡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安」字，然後將裡麵的字條遞給了楓哥，上麵寫著冠禮小寒對世子滿心滿意的祝福，「如若她不能言語，想必你應該認識她的字」。
楓哥捂住脖子大口喘氣，接過字條，果然是小寒的字。然後他將他們這段日子的經歷與容子安大概描述了一遍。聽完楓哥的講述，容子安內心已是波濤洶湧，本該捧在手心的小人經歷著這樣的慘痛，隨即把門外的一個小將叫了進來，吩咐他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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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柳嬤嬤死後，季小寒每日隻在學堂和自己的院子活動，恨不能將自己活成隱形人。對每日坐在旁邊的容子安也是不理不睬，就像當他是空氣，容子安送與她的小玩意，今天出現在她書案下，第二日便會被容子安發現已經被季小寒還了回來。容子安剛開始隻是以為她是因為身邊的嬤嬤死了，心情不好，過些日子便會恢復常態。可是這快一個月過去了，季小寒還是這般模樣，容子安快發瘋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終於一日容子安按捺不住，散學後在半路，讓身邊人將季小寒身邊的童嬤嬤支走，自己則把季小寒拉到了牆角竹林僻靜處，「小寒，你近日究竟怎麼了，你這樣不理人我真的難受。柳嬤嬤的事情我聽說了，我知道你難受，我陪著你哭陪你難過，可是你別不理我呀，我到底是什麼地方做錯了，你倒是告訴我，我道歉，我改好不好？」容子安將自己這一個多月憋在心裡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季小寒看著他仍舊不發一言。
「小寒，我的小祖宗，是對是錯，是死是活，要殺要剮你好歹給句話，讓我這不明不白的，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