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守望（1 / 2）
「你怎麼也不與我知會一聲就搬到這裡來了，你在躲我嗎？」季小寒剛進院子就聽到屋裡的容子安的聲音，看來是等了許久。她沒有理他，隻是將手上的工具放下，進屋給自己倒了杯水。
「我來找你多次，你都避開我。你是在生我氣嗎？因為我成婚了你就要避開我？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覺得不重要。我從未與她在一起，新婚第二日我就來邊關了。這麼些年，我不信你不知我心意。」容子安上前抱住季小寒，季小寒下意識掙脫開來。
「你心裡的人一直是他，他都這樣對你了，為什麼，你就不能放過自己。你才消失不過數月他便娶了李將軍的女兒，如今嫡子都兩歲了。和他謀劃的大事比，你根本不值一提。」容子安搖晃著季小寒，希望她能迷途知返。
「我知道，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用了你兩年血的是他，把你當成藥人的是他。設計太子求娶你的也是他。」
聽到容子安將自己心中隱約猜到的答案這樣赤裸裸的說出來，季小寒有些難以接受，癱軟在地。容子安將她扶了起來，「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告訴你這些。我隻是希望你放過自己。」
過了許久，季小寒才緩過神來，「其實在楓哥告訴我那是宗氏的死士營的時候，我就大概猜想到了，可是我不想去想，我覺得隻要我不去想，它就沒有發生。我感覺自己跳進了一個流沙坑，越掙紮越深陷，無法自拔。你懂嗎？」
「我怎麼會不懂。」容子安黯然，「那我請你能不能把我當成能拉你出流沙坑的藤蔓，抓住我往上爬，好不好？」
「就是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我才更不想利用你。」
「可是我願意。」容子安大聲說道。
「我不願意。就讓我這樣安靜的過完剩下的日子不好嗎？」
「我不要，我不想以後想起你，隻有少得可憐的一點回憶。我要陪著你，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就算你厭惡我，我也天天來。」容子安堅定的說著，邊去桌上把食盒裡的吃食拿了出來，「餓了沒有，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我不餓。」
「我餓了，你陪我一起吃，一會我還要去軍營，你不會讓我餓著肚子去吧。」說完把季小寒拉過來坐下，兩人安靜的一起吃飯。容子安一直給季小寒夾菜，看著碗裡堆滿了菜，季小寒突然眼淚就掉了下來。她不知是因為知道了給自己帶來苦痛之人竟是自己一直愛慕的宗軒難受落淚，還是因為被容子安的守護之言感動，還是想到自己的人生竟像一個可憐的笑話，即便如此還是無法接受他早早娶妻生子，仿佛自己在他生命裡從未出現過……
***
春草漸入迷人眼，花繞枝頭白狐俏，少年穿甲乘風煙，一箭呼嘯出雲霄。三年一次的皇家狩獵又開始了，這些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馬上英姿颯爽，縱馬飛馳，草場叢林的野獸私下逃串，隻聽見耳邊銀箭隨風呼嘯。
「大家一起出去轉吧，好不容易能出來一趟。」大公主邀請幾個同行的小姐一起去湖邊走走。
季小寒因為二公主的事情，擔心大公主對她心存芥蒂，正躊躇不知是否應同行，但轉念想來大公主一直以來對她都是心懷善意，便也沒多想，與眾人一同前往湖邊。穿過一片小樹林，視線豁然開朗，一片藍色的湖灣像一顆寶石，陽光下微風飄過，水麵波光粼粼，幾隻不知名的小鳥在低空覓食，岸邊開滿了一簇簇紫色的花，好一片世外桃源，美不勝收。
「大公主，你帶我們來的這個地方也太美了吧。」眾人皆被美景吸引，歡呼雀躍。
「我要畫幾張花樣，回去描了繡個扇麵，定然很美。」
「秦姐姐，那片花顏色艷麗，不若我們去采來製成乾花吧。」
……
「雲溪也常說和大公主經常來此散心。」就在大家開心說鬧時，夏伊人突然冒出來一句。
大公主靜靜看著湖麵，沒有回應。
大家安靜了下來，「往常雲溪公主就與這季小寒不對付，這回她遠嫁了，最開心的應該就是季小寒了吧。」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季小寒聽到這些話心裡有些不安。
「這麼好的風景，大家可不要浪費大好時光。」大公主就像沒有聽到這些閒言碎語，帶著眾人采花撲蝶。季小寒感激的看著大公主，這時，豐柔芷走到她身邊，用極其細微的聲音說道，「待會一定跟緊我們，不要走散了。」季小寒先是一愣，然後又裝作無事發生，繼續采花。
轉眼到了日暮，有人提議回營地，「都說這附近有野獸出沒，我們還是早早回去吧，晚了路也不好尋了。」大家都開始有些擔心，於是大公主讓大家收拾一下往回走。豐柔芷本想等著季小寒一起，沒想夏伊人拉著她就往前走。經過一個土坡時，走在季小寒身邊的劉小姐腳下一滑，一把抓住季小寒的衣袖，季小寒跟著也摔了一跤，劉小姐倒沒事，季小寒的腳扭到，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不好意思，小寒公主，我不是有意的。」劉小姐小心翼翼的賠著不是。
「沒事沒事，繼續走吧。」看著生怕被責備，還沒長開的劉小姐，季小寒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著走著，季小寒發現原本在她身後的嬤嬤和李小姐不見了，她一個人形單影隻，落在了最後麵。不過在山野裡生活慣了的季小寒又怎麼會怕這些，她看看周圍，確定好方向，拖著扭傷的腳一瘸一拐的繼續往前走。天徹底黑下來了，季小寒一個不小心，腳踩空，掉進了一個捕獵用的陷阱，萬幸她抓住了洞口邊的藤曼，要不然被下麵的木刺刺穿，必定血濺當場。正當她慶幸自己的好運時，藤曼承受不了她的重量，她掉落了下去。季小寒忍著腿上傳來的劇痛，借著月光，季小寒想看看洞口有些什麼可以固定小腿，她可不想真的成為瘸子。正當她想爬過去撬木刺的時候，聽見洞口有人聲。
「不是說人就在這附近嗎？為什麼找了這麼許久也沒有找著。」
「你問我，我哪裡知道，一個扭傷腳的小丫頭想來不會走遠，我們再找找。」
「一定不能讓她活著離開這裡，要不然死的就是我們兩。」
季小寒往牆上靠了靠，希望不要被發現。芷柔一定是知道什麼的，可惜我還是著了道，這陰差陽錯掉進捕獸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可是是誰呢，想置我於死地。難道是大公主？季小寒有些不敢相信，畢竟大公主對她一直都很和善，三番五次給她解圍。
又過來許久，洞口傳來一點亮光，一張臉出現在洞口，是宗軒。看著角落裡的季小寒，「你怎麼就不能長點心。」
「我這山野裡長大的，哪裡有你們這麼多的花花心思，精於算計。」季小寒不免委屈，「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是柔芷姐姐告訴你的嗎，先生怎麼會和她扯上關係。你不是在京都嗎？怎麼來這裡了？皇上召你來的嗎？就你一個人嗎？」
宗軒沒有回答他，去附近找了結實一點的藤曼編成繩索，一頭綁在樹上，順勢趴了下去。「受傷了還有力氣在這裡問東問西，你不必知道這麼多，我看看還能走嗎？」說著宗軒要去扶季小寒，「你倒是能乾，還能當大夫了。」看著季小寒腿上用藤曼綁著木刺。
「先生怎麼受傷了？」季小寒發現宗軒手臂一直在流血，血流到了她的手上，看著這留血的傷口季小寒的心揪到了一塊，竟比自己受傷還要難受一般，這是季小寒從未有過的感受。
「沒事，死不了。」宗軒笑了笑。
「剛剛掉進了的時候，聽到有幾個人在找我，不知道誰派來殺我的。先生是遇到他們了嗎？」
「就你這反應速度，要真在皇宮長大，估計也是活不到成年的。」宗軒無奈的搖搖頭，「已經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