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邀請(1 / 2)
接待員小姐看清來者的麵孔後,輕車熟路地掏出一遝賬本,翻到了記有他賬目的那一頁。
「距離上一次還款才過去了四天,今天是有別的業務需要辦理嗎?」
「那個……」搭在台麵上的兩隻爪子拘謹地合到了一塊,少年眼巴巴的目光投向了櫃台內側,「我想打聽一下希爾德裡克先生的事情。」
聽到這個名字,葉卡捷琳娜麵具下的神色變了變。她極快往負責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揮手示意他降低音量。
「我們上頭不喜歡這個名字的主人,你還是去別處打聽吧。」
「我就說那個負責人……」派蒙剛準備叉月要,就被三人掃來的眼神嚇到噤聲。
見有爭取的餘地,雲苓自然不想放過這位比較好說話的知情者,於是使勁擠了幾滴眼淚,發動專屬技能「貓貓的請求」。
「葉卡捷琳娜——善良的小姐,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
敵方未能免疫傷害,「H-9」「剩餘H:1」。
接待員小姐露在麵具外的嘴唇微抿,顯出幾分的糾結。
暗中直呼有戲的少年繼而做了個祈求的手勢,搭配上那張頗受年長者鍾愛的小臉,直接朝對方內心攢動的火苗潑去一盆汽油。
「拜托了,葉卡捷琳娜——他對我真的很重要。」
在那雙濕潤的綠色貓貓眼的攻勢下,接待員小姐終於敗下陣來,無奈地扶住額頭。
「真是敗給你了。我晚上九點換班,你到時候去外麵的連廊等我。」
【笑死了,為什麼要給雲苓的眼睛特寫,已經截好表情包了】
【怎麼能這麼可愛,難道隻有我想魂穿葉卡捷琳娜嗎?】
【提褲子,不過如此】
【沒想到啊雲苓,看你濃眉大眼的,居然靠出賣色相套取情報】
【我證明他平時就是這個樣子求我的,別問為什麼,問就是他現在睡在我旁邊】
「哇,她竟然真的答應了。雲苓你是怎麼做到?」
旅行者一針見血道:「派蒙,這叫美男計。」
「你這人怎麼憑空汙我清白!」
【笑到肚子疼】
身為玩家載體的旅行者可以隨意撥動時鍾,變更日夜,但對原住民來說,一分一秒都是不可跨越的。
將再熟悉不過的璃月大街逛了個遍後,雲苓趕在了約定的時間點與旅行者匯合。
「這邊。」
接待員小姐沖集結在連廊上的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招了招手。
此時的她摘下了那半截愚人眾標配的黑麵具,展露出的是一張帶有雀斑的年輕麵孔。
「你們要找的那位先生身份特殊,具體來歷我也不清楚,就說些我了解的事情吧。」
確保附近沒人後,葉卡捷琳娜開門見山。
「他的確來過北國銀行,還是「公子」大人親自帶來的,時間大概是船隊抵達璃月港的那一天。」
「執行官「公子」……」少年提出了埋藏在心底許久的疑問,「希爾先生也是愚人眾的一員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在此之前我們從沒聽說過有這樣一位人物。不過他跟「公子」大人的關係似乎不錯,我聽見「公子」大人和經理說,這位先生在璃月的一切開支都記到他的賬上。」
【笑死,鴨頭走到哪裡都是錢包】
【愚人眾第十一席執行官(劃掉),璃月移動錢包+大怨種(打勾)】
【達達利亞,一位好善樂施的活菩薩(不是】
【哪個說sugardaddy的,給我滾出來】
「一切開支……」
雲苓回想起初見那會兒至冬人被騙子們圍堵的場景,不禁打了個寒顫,看得葉卡捷琳娜有些氣憤。
「你那副擔憂的表情是怎麼回事?我們執行官大人賬戶裡的位數可是多到令人炫目的,而且他們想得到什麼根本就不需要通過摩拉。」
好奇寶寶派蒙發現了其中的盲點:「既然這個人跟「公子」的關係這麼好,那葉卡捷琳娜的上層又為什麼會不喜歡他呢?」
或者說,怎麼敢不喜歡他呢?
「還不是因為「公子」大人在璃月鬧出的事情。」
提起這件事的接待員也有點頭疼。
「如你們所見,執行官大人實力強大,有任性的資格,即使在大鬧一場,把一個國家攪得天翻地覆後也能直接返回冬都,但留下的爛攤子……你們看到聚集在北國銀行樓下的那群千岩軍了吧?七星揪著黃金屋的事不放,駐留璃月的高層們光是處理外交事件就忙得焦頭爛額,都恨死「公子」大人了,但他們又不敢對他本人做什麼,隻能把氣撒在他的朋友身上。」
少年的拳頭不自覺地捏緊。
「撒氣?他們都做了什麼?」
「還能做什麼,不簽那位先生寄來的賬單唄,從「公子」大人離開的那一天起就不簽了。」
「那他這些天……」
「或許還有點現金吧,反正我後來沒見他回過北國銀行。」
知曉至冬人處境艱難的雲苓血壓飆升。他實在沒法想象希爾沒錢用的樣子,把那樣一個胃口特別好的人餓上幾天簡直是酷刑,是謀殺。
「十分感謝你提供的信息,葉卡捷琳娜,你真是位善良的小姐。」
眼瞅少年嘴上說著漂亮話,腳尖卻偏向離開的方向,接待員小姐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等一下,你不會要直接走吧?你們璃月不是最講究等價交換嗎,我說了這麼多可是要報酬的。」
「抱歉,差點給忘了。」
雲苓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欲從月要間扌莫出錢袋。
「省省,你的賬我每隔幾天就要翻一次,有沒有錢我還能不知道嗎?」
遭到語言暴力的少年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滿眶貧窮的淚水沒有技巧,全是真實的感情。
「那你想要什麼?」
接待員小姐眨了眨眼:「你還記得那本《葉卡捷琳娜大帝》嗎?」
「當然,那可是我……咳咳,那可是稻妻最暢銷的漫畫之一了。」
她口中的漫畫是雲苓在八重堂連載的作品,講述了地球某位北方女帝的傳奇一生。
為了不讓故事顯得過於天馬行空,他對此還特意進行了本土化改造,導致不少人覺得葉卡捷琳娜這一角色是在影射至冬女皇,嚇得「川上甜茶子」老師連發好幾條公告表明漫畫與現實無關。
「是的,那的確是一部非常優秀的作品。」
提及心愛的漫畫,接待員小姐褐色的眼眸亮了起來,兩頰的雀斑也隨著她上揚的唇角跳起了舞蹈。
她這副與愚人眾大相徑庭的模樣看呆了對麵的少年,幾年前那個杵在萬文集舍發呆的女孩從層層回憶中浮現。
愚人眾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組織?這個問題很難能說清。
但明晰的是,在提瓦特數百年的歷史間,這個組織的成員在源源不斷地增加。他們統一穿戴那身漆黑的裝扮,在大陸各處散布陰謀,犯下惡行,他們把恐怖的野望寫在臉上,以冷血、強硬、邪惡作為自己的代名詞。
「一群遍布七國的蝗蟲。」有位璃月的大人物曾如此評價道。
如果當時的葉卡捷琳娜沒有脫下那身愚人眾的裝束,雲苓絕對不會主動迎上去攀談,為她推薦合適的書籍。
「這位年輕的小姐想看點什麼……你叫葉卡捷琳娜呀,很棒的名字……別老苦著一張臉,喜歡看漫畫嗎?我這裡有一本漫畫的主角也叫葉卡捷琳娜,是位非常厲害的女性……」
直到幾個月後,雲苓第一次邁進北國銀行的大門,才知道那個邊看邊嘟囔著「我們女皇才不這樣」的女孩的真實身份。
站在櫃台後的葉卡捷琳娜全然融入了那身不近人情的套子裡,態度冷淡地接待著每一位璃月商戶,見他來了也隻是略微驚訝地說上句「是你呀」。
她與北國銀行眾人的麵容和喜怒都被覆蓋在了相同的麵具下,使人難以想象到那副千篇一律的外殼下包裹的是一個個鮮活的個體。
當他坐在等候區凝望著葉卡捷琳娜處理事務時,也曾懷疑過初見時的多愁善感是否才是她的假麵。
恍惚間,少年耳邊傳來了接待員小姐的聲音。
「我想要你把這本漫畫繼續畫下去。」
「哎?」
感慨人生感慨到一半的雲苓露出了茫然的豆豆眼。
他是稻妻暢銷作畫手「川上甜茶子」的事情分明沒曝光,為什麼……
「你誤會了,我不是——」
「急著否認前,不妨先想想我來自哪裡。」接待員小姐輕飄飄地打斷了對方還未出口的狡辯,「我的請求隻有這個。」
她撫扌莫著肩頭垂落的棕色發辮,雙眸依舊明亮。
「我來璃月後學到了一句話——種善因得善果。我今天幫你,是為了回報你當初給與我的精神慰藉,那時我剛被調來璃月不久,陌生的環境帶來了迷茫……介於我的身份,很多真心話是無法言語的,但我必須告訴你,我真的非常喜歡你的作品,也很欣賞這位與我同名的女性,希望能看到她走向好的結局。」
這,這算是現場催更嗎?
雲苓壓低腦袋,不知所措地盯著鞋麵。
以往他的讀者催稿,要麼在評論區狂刷「太太飯飯餓餓」,要麼就是通過八重堂寄一箱聲淚俱下的信件過來,很少有麵對麵的情況出現。
那邊接待員小姐的眼底氤氳著期待,這邊「同意」與「拒絕」兩個選項在雲苓的腦海中瘋狂來回跳轉,幾乎要把大腦處理器給燒壞了。
那句常用的「下次一定」憋在他的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被晾在一邊的派蒙小聲道:「他臉紅了,頭上好像在冒煙。」
旅行者贊同地點點頭。一大一小不約而同地別開了視線,無視了當事人投來的求救目光。
【我也好想麵對麵地催太太產糧(拿起小皮鞭jg)】
【在我們這邊,鴿子精是要被紅燒的】
【修羅場都這麼可愛,超了】
在鴿子本性與粉絲願望的對撞下,少年口中艱難地擠出了一個「好」字。
「容我回去以後整理一下手稿。但畫出來需要時間,我不能保證馬上……」
他這副既可憐又為難的表情,引得旅行者頭頂的文字又又又一次走向了奇怪的方向。礙於場合的嚴肅性,雲苓隻能盡量不去看它們。
「好的作品需要時間打磨,我倒也沒有那麼著急。至於你眼下著急的——看在你有誠意的份上,再跟你透露一點信息吧。」
雙臂抱月匈的接待員小姐附到少年身側,用隻夠兩人聽見的音量道:「我下班前查了你們要找的那個人的賬單,除了吃穿用度和一些本地特產,他最大的一筆消費記錄來自萬文集舍。」
「萬文集舍?」
雲苓不可思議地張開嘴。他倒不是驚訝至冬人有看書的雅興,隻是萬文集舍這個地方跟「大筆消費」怎麼看都掛不上邊啊。
要知道一本書的正常定價才一千五百摩拉,就算買個二三十本也不一定能抵得上琉璃亭的一道菜錢……
萬文集舍這會兒不會已經易主了吧?
頂著滿腦子胡思亂想,他告別了接待員小姐,準備回書舍看看。
「葉卡捷琳娜跟你說了什麼悄悄話呀。」
去往萬文集舍的路上,派蒙一直嘰嘰喳喳的,嘴上說個不停。但眼看目的地近在咫尺時,頭戴王冠的小精靈卻說什麼都不肯靠近了。
「那個,旅行者——我,我餓了!」
旅行者打量著她的小肚腩:「不是才吃過晚飯嗎?」
「我就是餓了嘛,餓得咕嚕咕嚕地叫,不信你聽聽……餵,你不會真的要聽吧!」
派蒙見扯不動旅行者的肩甲,急得小臉通紅,像個上足發條的玩具般圍著旅行者團團打轉。
「派蒙的肚子是個無底洞吧。」
即便玩家的話很損,旅行者也還是那個從不拒絕派蒙請求的溫柔搭檔。向雲苓賠罪後,小精靈拉著旅行者飛快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
「有這麼能吃嗎?」
被留在原地的少年想起了另一個食量誇張的人。
然後雲苓就在萬文集舍裡看到了這位讓他憂心了好一陣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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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芳姐,他第一次來是在什麼時候?」
正在發愁的老板娘被櫃台底下傳出的聲音嚇得不清,起手就賞了少年一記爆栗。
「都多大年紀了還躲這裡嚇唬我。小時候看你身體不好沒舍得揍你,臭小子,現在身板兒硬了就喜歡到處皮,到處皮……還老愛乾危險的事情。」
好幾天沒見著雲苓人影的老板娘可謂出離憤怒,一下又一下地捶打著眼前這個三天兩頭出事的破小孩。
「起來啊,別逼我數一二三。」
「別,別揪我耳朵。紀芳姐,我在蹲人呢。」
「看看現在幾點了,我店裡有幾個人能讓你蹲。」
「我要找的就是那邊的那位先生。」滿臉無辜的少年護著腦袋,往櫃台外努了努嘴。
看著那抹與書舍格格不入的銀白身影,紀芳狐疑道:「你認識他?」
聽完至冬人見義勇為的事跡後,老板娘緊鎖的眉頭舒展了不少,看向至冬人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欣賞,順帶督促被見義勇為的少年上前道謝。
「那個……在感謝之前,我想先問問他是不是咱店裡的大客戶。」
「大客戶?談不上。」
「可是……」
「可是什麼,別老聽人道聽途說。那位客人請仙典儀前就來過,因為他獨特的外貌,我記得很清楚。」
老板娘抵著下巴回憶道:「那天,除了幾本旅行指南和一份《蒸汽鳥日報》,他還想買些至冬歷史地理相關的書,指明了不要一般的大眾讀本,我就介紹他去了老陳的倉庫。」
談到自己的丈夫,紀芳不由得嘆了口氣。
「但老陳對書的寶貝程度你也知道,大概是客人看上了他那些珍藏,摳摳搜搜的不肯賣,最後估計沒談攏……後來這位客人每天都來,來了就一直待在那邊的角落看書,晚上打烊了才離開。」
少年欲言又止地看向書舍的一角,默默捂住眼睛。
每天都來……看來希爾先生是真的沒地兒去了。
「你啊,咋咋唬唬的,見恩人也不知道帶點東西。」回答完問題的老板娘拎正了少年的衣領,輕輕推了他一把,「快去吧,道謝的時候記得嘴巴甜一點。」
雲苓踉蹌著出了櫃台。
萬文集舍的店麵不大,紀芳這一推讓他沒了退縮的餘地。
對於雲苓的靠近,手捧雜誌的至冬人沒什麼反應。他站在一處光線昏暗的角落,一頁頁彩色的紙張由修長的手指翻過,發出細小的聲響。
見他沒理會自己,少年將吃過的教訓通通拋到腦後,改小心打探為大膽觀察。
來自至冬的希爾先生無論是皮相還是骨相都十分優越,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皮膚比他兩輩子見過的任何一人都要白,卻神奇地瞧不出病態。長發是區別於膚色的銀白,妥帖地綁在了頸後的位置,優雅矜貴,讓他無端想起了西幻遊戲中的精靈。
左看右看了好一陣的少年扌莫扌莫下巴,總覺得對方身上少了點什麼。
除此之外,他還敏銳地觀察到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在看書時總是微眯著的,雪白的睫毛下壓,像極了上輩子他沒戴眼鏡抱著顯示屏的樣子。
希爾先生的視力或許不太好。
得出以上結論的雲苓當然不會用這種不禮貌的猜測打開話匣。
隻見他慢悠悠地從書架一側走出,故作淡定地開了第一口:「希爾先生也喜歡這本雜誌嗎?」
從他的視角看去,雜誌的封麵中央印著一個大大的冒險家協會圖標,想來是那本文風彪悍的《提瓦特遊覽指南》了。
「嗯。」
「唔,第十二期……這期的內容應該是孤雲閣吧?」
雲苓背著手,有意將話題引向前幾日那場魔神帶來的災禍。
他之所以猜孤雲閣,也不是因為記性好,而是彩頁漏出的那一角的插圖正巧是他畫的。
銀發至冬人將雜誌塞回了書架的空隙,用了肯定的語氣:「你看過。」
少年笑得靦腆:「隻看了幾期。」
由於作者的思想過於前衛,他隻淺淺拜讀過自己參與繪製的那幾期。
「你可以多看看。」不善言辭的至冬人頓了一下,像是在尋找恰當的詞匯,「每一期都很有趣。」
「你每一期都看過嗎?」
雲苓有點驚訝。
別看《提瓦特遊覽指南》由正兒八經的協會出版,裡麵的內容與其說是指南,不如說是作者喝醉之後杜撰出的故事。
介紹璃月的幾期還算規矩,講述的是些美食和傳說,但別的國家的那幾期作者就開始胡說八道了,什麼弄哭鳴神大社的宮司,炸傷天狗大將的翅膀……每一期都離譜到了讀者會擔憂作者人生安全的程度。
就說鳴神大社的宮司,那可是畫在雷神風箏上的神明眷屬,能在神眷麵前自居老女人的作者難不成能有上千歲嗎,怎麼想都不可能吧。更別說其中還充斥著大量普通民眾無法欣賞的爆炸美學。
所以這本雜誌一般被當作博人一樂的廁所讀物。
廁所讀物……部分璃月人何嘗不是這樣看待他的畫作。
在內心吐槽了他人作品的少年連敲幾下木魚,小聲道:「那希爾先生覺得雜誌裡寫的孤雲閣,與真正的孤雲閣差距大嗎?」
如果對方是他要找的人,應當對現實裡的孤雲閣很有印象。
「站在碼頭上看,岩神造就的地貌的確與愛麗絲女士的描述一致。至於雜誌裡提到的封印與魔神,璃月人前幾日都見過了。」
「是啊,那可惡的魔神讓璃月損失慘重,大部分建築都泡了水亟需修繕,聽說旅店基本已經騰不出空房了,每晚的價格也貴的離譜……」少年咽了口唾沫,繼續旁敲側擊,「這會對您這種外地遊客的生活造成影響嗎?」
「沒有影響,貴與不貴我都住不起。」
至冬人麵色不改地承認了自己的窘迫,語氣平靜得就像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絲毫沒考慮顏麵之類的問題。
真是意外的坦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