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場券(1 / 2)
出了哨卡,主路兩旁的風景變得開闊,連帶著埋在草叢中的招牌都顯眼了許多。
「恭請蒞臨客棧·翠楓庭,全天提供食宿服務。」
眼尖的少年逐字念出了木牌上的文字。
「這地方原來還有客棧嗎?食宿……」
等一下。
他把揣進兜裡的手掏了出來,心虛地瞅了眼身後比他足足高出一個腦袋的至冬人。
「你是不是,還沒吃過早飯?」少年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木牌上的「食」字。
先是急匆匆地拉著人跑,後來光顧著聊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題,他自己出發前就填飽了肚子,可好像從來沒有考慮過對方是否肚裡空空。
「沒吃。」被關照的對象提出了新的觀點,「我認為吃飯不需要分早晚。」
「不分早晚?別告訴我你每天隻吃一兩頓。」少年的綠眼睛瞪得老大。
不是說你很能吃嗎?
至冬人安靜地看著他,沒告訴他真實情況是每天零到數頓。
「什麼壞習慣……」雲苓小聲嘀咕著,沒多想,隻當是至冬人的飲食習慣不好,「走走,我請你搓一頓。」
於是淥華池邊的精致小二層前,幾人遠遠就瞧見了一高一矮兩個走來的身影。
「二位客官是住店還是打尖?需要什麼盡管吩咐。」
身著短打的店小二等候在了距離客棧足有數百米的地方,服務態度還算挑不出毛病,反倒是他的本人讓矮個子的客人多看了兩眼。
「這位客官?」
麵對店小二並不嫻熟的營業微笑,少年原本上揚的眉毛擠在了一起。
「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話剛說出口就後悔了的雲苓輕輕扇了一下自己的笨嘴。他發誓自己不是有意把話說的這麼像是要搭訕,隻是這個人……
思索中的少年悄悄往邊上邁了一步,沒有至冬人的影子遮擋視線,他更加確定了店小二的臉部沒有易容的痕跡,但那平平的外貌與獨特的聲線間存在著的違和感卻越發強烈了。
「我早年喜歡混跡街頭打打鬧鬧的,雖然不是什麼好名聲,但與客官有過一麵之緣也不稀奇。」
隨著二人的落座,店小二拉下肩上搭著的毛巾,有一下沒一下地擦拭著桌板,動作間滿是中年人身上常見的疲憊感。
音色很像,但語氣和腔調卻與他記憶中的聲音大相徑庭,要是再慢一點,威嚴一點就更像了……
到底在哪裡聽過?
少年咬住指甲蓋,如同被貓弄亂的線團般沒有頭緒。
這邊的他還在苦苦糾結,另一邊的至冬人已經向店小二問起了菜單。
「阿笨,是來客人了嗎?」
身處客棧一樓的老板聽見了外頭的動靜,從屋內探出腦袋,見到來人顯得很是激動。
「哎呀,稀客稀客。」
聞聲趕來的男子打扮得完全不像是個山溝溝客棧的老板,即便他此刻掛著老農豐收般的樸實笑容,但那滿手的金扳指還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盜寶團最喜歡的那類肥羊。
「我們這兒有大碗茶,摩拉肉,爆炒肉片,您瞧瞧需要哪樣?」
老板一屁股擠開店小二,臉上堆滿的殷勤笑容並沒有感染到兩位客人,饒是在璃月港見多識廣的雲苓也為這份過於簡單的菜單震驚了。
「隻有這三道菜嗎?我們想找點適合早上吃的,比如包子這種。」他看了看身旁的希爾,希望從老板口中聽到隱藏菜單。
且不說一家客棧隻有三個菜,這大清早的,又是濃茶又是辣味,就是鐵打的胃也經不起這麼造啊。
隱藏菜單自然是沒有,不僅沒有,還勾起了朱老板的傷心事。
「客人您有所不知,我們這兒的生意是太難做了,往往半個月看不見一位客人,新鮮的蔬菜保留不住,隻能弄點茶飲和最能長力氣的肉菜。」
隻見他扌莫出帕子拭了拭眼角,滴滴淚水都飽含著真情實感。
沒客人嗎?雲苓想起了岔路口那塊淹沒在雜草中的招牌。
「或許你們應該把招牌做顯眼一點,方便過路的人知道這兒有這麼一家客棧。」
從璃月港到歸離原這條路他走過很多遍,要不是今天陪著希爾走得慢,他指定也發現不了這裡。
「哪裡是招牌的問題。」朱老板連聲嘆氣,「我這客棧啊,是位置沒挑好,北有望舒客棧,南邊就是璃月港,客人不管往哪邊多走一段時間就到了,又有什麼理由來我這座小廟。」
說著他抬頭望向北方,荻花洲的地標建築正高高地矗立在巨大的岩柱上,仿佛在無差別蔑視周邊的一切小型客棧。
「是這麼個道理。」
即使少年毫無商業頭腦,但璃月人基因中的本能還是促使他多聊了幾句。
「隻有三個菜確實不是個事兒,就算是望舒客棧天天這麼搞估計也經營不下去吧,但大量食材造成的浪費也是個問題……」
「能怎麼辦,就這麼湊合開著唄,大不了棄了這破房子關門大吉,靠這行當真是難以謀生……」
有說的這麼慘嗎?
跟朱老板逐漸熟絡起來的少年打量著眼前的精致小二層,還沒品出其中的不對勁,就聽朱老板繼續哀嘆道:「要是這樣的話,就隻能回家繼承老爺子留下的三座玉石礦勉強度日了吧?」
雲苓:???
要不要聽聽你在講什麼鬼話!
這邊前·富二代還在聽現·地主家的傻兒子凡爾賽自家的礦山,另一邊的至冬人已經在小二的服務下點上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