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殘渣(1 / 2)
邪祟?
少年高度緊張的大腦飛速運作著,一些記憶中的傳聞逐漸清晰起來。
璃月是人與仙共存的國度,人對仙的無盡好奇在時間的流逝中轉變為了一個個坊間故事,有關仙人的事跡看似比比皆是,但除去說書人口中廣為流傳的愛情故事,可說的就少之又少了。
他對其中幾個神秘色彩濃重的故事印象頗深。
就比如在有關望舒客棧的傳說中,這座立於荻花洲中心的客棧傳承著某種不可言說的使命,「契約」的力量貫穿始終。每當夜幕降臨,就會有黑氣繚繞的身影出沒,清理著四野被未知力量汙染的魔物。
「上仙,能先把武器放下嗎?我想這一定有什麼誤會。」
抱著猜想小幅度扭頭後,被槍尖小戳一下的雲苓當即知曉了對方的身份,暫時稍稍鬆了口氣。
奇怪的是,對方看清他的臉後竟然也顯出了一絲驚訝,即便相當細微,但與希爾相處久了鍛煉出的觀察能力還是讓他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變化。
隻是沒等做出回應,同為少年外形的仙人就飛速從他身旁退開,幾個移行躍到了更遠的高處。
失去桎梏的少年立即扌莫出細劍。
隻見一層厚實的冰霜赫然凍結了那杆威脅過他的綠色長槍,大有向槍主手臂蔓延的趨勢。
怎麼回事?
雲苓順著仙人銳利的目光望去。
光禿禿的露台上,唯有銀發青年一人靜立。
「希爾先生?」
「是我。」
至冬人的應聲自下方傳來,平靜地像是承認了這個包子是他吃的一樣。
可屋頂上的雲苓抓狂了。
「什麼是你?不是,你……」
他一手握著劍,一手揣著鳥蛋,情急之下差點舌頭打結。
強大的元素力會在釋放的空間中留下痕跡,被神之眼選中的少年自然感受到了那道極致的寒冷。和行秋那位方士朋友使用的元素相同,但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一個個畫麵隨著至冬人的回應高速閃現,在少年的腦海中亂作了一鍋粥。
騙騙花,爆炎樹,璃月港前那片凝滯了的瑰麗海浪……還有那枚冰藍色的,閃著幽光的神之眼。
「哼。」
退至遠處的仙人將長槍一甩,霜層在仙力的驅動下逼退至槍尖,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裂聲。
但空氣中越發濃鬱甚至於肉眼可見的冰霧像是有生命般,不依不饒地將他包圍。
在雲苓眼中,這一刻的畫麵被拉成了一個長長的慢鏡頭。
一邊是仙人做足了進攻姿態的長槍,一邊是至冬人身側蓄勢待發的冰棱,僅有薄薄的風牆橫亙其間,在二者力量的對沖下如同脆弱的紙張,被推得東倒西歪,隨時有碎裂的可能。
作為三人中唯一不會瞬移的那位,雲苓成功夾在二者之間,就差沒搖白旗了。
「這裡一定有什麼誤會,別動手,我們先談談好嗎?」
「誤會?你不清楚自己的情況嗎?」
魈微皺的眉頭給了少年不好的預感。
他在此之前從未親眼見過這位仙人,想破腦袋也想不透對方所說的情況是什麼。
「您指的是窮嗎?」
「念在……的份上。」魈沒理會他的貧嘴,轉身收起長槍,「跟我來。」
「欸?哦哦。」
自知仙人沒有騙他的必要,雲苓貓下月要,將包有鳥蛋的外套遞給露台上的希爾。
「麻煩你先拿著了,我跟上仙走一趟,過會兒就回來。」
「很危險。」
至冬人的雙眼在黑夜中流動著幽幽冷光,周身未散去的元素力表明了他的態度。
屋頂上的仙人明顯是聽見了他的話,冷哼一聲,雲苓心中雖有疑惑,但眼下不是問這個的時候,連忙擺手道。
「安心啦,魈上仙是好人,啊不,好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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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百合絕跡的千年後,成片搖曳的荻花在這片寧靜的水澤中訴說著思念。
一頭青色短發的少年仙人坐在高處,仰麵凝望著夜空,雲苓則蹲在岸邊,向水中甩去一片小石塊。
石塊在水麵上連跳幾段,最終沉入了倒映明月的水中。
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雨後的夜晚,一個身上帶有藥香的年輕男人抱著孩子入住了望舒客棧。
這本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但細心的客棧老板卻在後者的身上察覺了異樣:這個蜷縮在「父親」懷中的孩子雙目緊閉,露出的半邊小臉慘白得叫人揪心。
男人告訴老板,他的孩子患有一種先天疾病,此行正是為了尋找救治之法。
老板將信將疑,沒說什麼,而夜半闖入客房的仙人直接用長槍指向了男人。
【我見過你,他身上為什麼會有魔神殘渣的痕跡?】
男人苦笑,為昏睡中的孩子掖好被角後,向仙人講述了他與孩子的故事。
原來二人並非血親,孩子是男人收養的棄嬰,而他被遺棄的理由也是男人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這個可憐的孩子恐怕命不久矣。
身作醫師的男人自然不會輕易放棄這條稚嫩的生命,在古書中扌莫索數日後,明了了讓孩子徘徊於生死線的元凶是那傳說中舊日魔神的詛咒。
為了延續他的生命,男人通過殘缺的古籍設法延緩了詛咒的蔓延。
嬰兒在病痛中逐漸長大,成了會說會笑的孩子,然而詛咒也隨著他的年齡增長,在不久前的某天爆發,造成了如今的局麵。仙人說見過他,是因為這不是他第一次帶孩子借宿望舒客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