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的魔境〔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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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黃昏,世界仿佛被無數鬼魅侵染,光影一點一點的崩塌,幽深的黑色覆蓋下來,麵目猙獰的樹木在暗處發出冰冷的笑聲,森林內,還有著窸窣的動靜,讓人膽戰心驚。

「這一趟會很危險,確定要跟上來嗎?」

隻見嵐拉住一棵樹枝,快速上到一處土坡。後邊的悠鬥就沒那麼矯健了,如果不是嵐拉著,此刻他早落到下方的亂石堆去了。

「啊啊就算現在回去也來不及了吧……」

「……」

「你放心,要真遇到那些東西,我保證不給你添麻煩!」悠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向她做出宣誓的手勢,直到剛剛他都沒緩過神來,為啥自己要攤上這麻煩事,跟著楊皓他們返回基地不香嗎?但就是嵐說出那話的時候,自己下意識地也隨之附和,也許,自己就是這麼好管閒事吧……轉念一想,如果對方真的不是善類,光憑嵐一個人又如何能奈何它呢,想到這兒,他開始覺得自己做的選擇是正確的了。

「我不是說這個……」時不時警惕地環望四周,待二人繞過一處灌木時,她放低了嗓音,輕聲說道:「悠鬥!那東西真的是僵屍嘛?我聽別人說,僵屍都會保留生前的部分記憶,你說這是不是真的?」

「誰知道呢……」

有關僵屍以及鬼魂的故事,悠鬥也僅是在小說或恐怖電影中看到過,要說相信這些東西存在的可能性吧,一向以科學思維審視世界的媽媽又該訓誡他了。小時候對於鬼怪類題材的影片,他一直都是跟著發小偷偷的觀看,對於這類東西,他從來都是既害怕,又好奇。

「不管它們有什麼企圖,我都不會讓鳴東受到傷害!作為我對西木小姐的承諾!」

「嗯……跟緊我!」

山裡的夜,靜得可怕,天上的雲如簾布般,透出狹長的月光,照得那詭異的山巒,散發著陰嗖嗖的白煙,好像有模糊的人影,在群山之間遊走。悠鬥不由得打著寒戰,向上邊走了一會兒,他注意到不遠處的山澗邊坐落著一處古代建築,透過清冷的的月光,隱約能看清那是一座寺廟,看到這兒他不由得將嵐喊住,並伸手向眼前的寺廟方向指去。

「你懷疑園藤在那裡?」

「不知怎麼的,總感覺心裡悶,我有種預感,我們得去看看。」說著悠鬥便躍下土丘,向前方的山澗行進。

「餵!小心點!這家夥……」

兩人走到山澗邊,手電筒的光匯聚到一旁斜向而立的石碑上,上邊的刻字一半已模糊不清,但隱約能看到碑文下方批注著平安時期的字樣,像是紀念某種儀式一般,兩人跨進前方的廟門,寺廟大殿內塵封土積,蛛網縱橫密布,塑像已殘破不全,壁畫也因受到侵蝕而變得五彩斑斕模糊不清。

「這座古寺也不知道荒廢多久了,至少也得上百年了吧……」

出了前殿,悠鬥總覺得後背發涼,在這座建築中,他總覺得有些東西此刻正在暗處注視著他倆,想到這,他屏住呼吸緊跟著嵐向後殿扌莫索,就在這時,他手中的終端屏幕上顯示出一個碩大的紅點,在黑暗中頻繁閃爍著。

「生物探測儀上顯示前方有東西,是鳴東嗎?」

「跟緊我,小心行事!」

「哎!前麵有亮光,在前麵!鳴東!」

燭光四溢的殿內,一個少年正雙眼緊閉附著在佛像一側。悠鬥跑上前將他扯住,試圖攙扶著他從台上下來,嵐走在後麵,她時不時向四周觀望著,警惕著周圍潛在的危險,因為就在悠鬥沖進堂內的那一刻,她能清楚感受到四周有著不止一處的異動,也就是說對方並不隻有一個人。

「嘿!你們是勝利隊的哥哥姐姐!」

少年睜開眼,虛弱的朝他們伸出一隻手來。

「鳴東!你怎麼樣,沒受傷吧?」悠鬥關切的問道:「你爸爸媽媽可擔心你了,來,跟我們回去吧!」說著也伸出手去。

「悠鬥,小心!」

就在悠鬥準備將他攙扶起來的那一瞬間,一把陰冷的尖刀從一旁的簾幕中刺出,後方警惕性高的嵐趕忙將他扯住,眼看著細長刀片劃過產生的白影從喉下閃過,悠鬥被嚇出一身冷汗,一個踉蹌摔坐在地上,當他抬頭看向前方時,眼前的景象簡直無法用「難以置信」來形容。那是一個身披暗紅色鎧甲的高大「武士」,近乎潰爛的麵孔在破舊的武士頭盔下暴露無遺,望著這猙獰可怖的屍身,悠鬥開始有些後悔跟過來了,但接下來的一幕險些沒將他嚇暈過去,隻見這名「僵屍武士」緩緩轉過身來,麵向二人舉起手中的武士刀,下一秒隻見身披鎧甲的黑影一個接一個地從後方的簾幕中閃出,並以最快的速度將二人包圍,嵐的眉頭稍稍皺了些,不像悠鬥那般驚嚇地連滾帶爬忘乎所以,沉穩的她麵對眼前這群張牙舞爪的怪物並沒有膽怯,而是迅速將其打量一番,目測對方至少有二十餘人,隻見她不慌不忙的抽出月要間的電擊棍跟匕首,但眼前這些身材魁梧的怪物裝備更是令人不寒而栗,有手持弓弩的,有挑起長矛的,甚至還有的拖著斧子和流星錘,這要是放在古代也算是一批精銳的作戰隊伍了。

「哇——」悠鬥可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大驚失色:「僵屍啊啊啊啊——」怎料這一喊似乎激怒了對方,正對著他的那位僵屍武士提起斧頭就朝他砍來,不料被悠鬥一個翻滾躲過,措手不及間,起身後退的他又與另一個武士撞了個滿懷,猛然回頭的他眼前是一張腐爛到快剩下骷髏的鬼臉,這回就差與它的麵部來一次親密接觸了,就在他即將絕望之際,隻聽「啪啦」一身電擊聲,眼前的鬼臉瞬間被擊碎,腐爛的組織碎片飛濺在他身上,顧不上這股惡心的氣味了,他趕忙向出手相救的嵐道謝,不過對方此刻不怎麼理會他就是了。

「自己顧好自己,別拖後腿!」

「明白!」

不知不覺間二人被對方逼至殿外,望著這群來勢洶洶的怪物,嵐也並非等閒之輩,隻見身手矯健的她沖上前,先是側身躲過對方的劈砍,再迅速將電擊棒擊中其頸部,在對方向後倒退之時乘勝追擊,對其頭部又是一擊將其打倒在地,猛攻的同時也不忘規避後方的敵人,對比這位悠鬥可顯得吃力了,在麵對僵屍們的進攻,悠鬥幾乎是以躲閃為主,不是他不願意反擊,而是對方麵孔實在讓人為之膽寒,但無謂的躲避在此刻顯得毫無意義。必須主動進攻,說乾就乾。隻見他一個翻越至銅鼎後,他能清楚地聽到背後冰冷的箭矢擊中銅鼎發出的一連串清響,在確認對方停止進攻的他迅速拔出槍,站起的同時轉向那名正在替換箭矢的弓箭手僵屍,扣下扳機……

「你們別打了!快停下!」

此時那位叫園藤鳴東的少年終於起身,朝此時嵐四周的地上已遍布「屍骸」,而悠鬥也正將另一名手持長戟的武士擊斃,他們一個雙持電武,一個緊握手槍,背靠背站在那兒,遠近交替,配合進攻,嵐負責近戰解決掉前排撲上來的僵屍,但每當後方的敵人湧現,悠鬥也總能瞄準並將其擊殺。但令兩人沒想到的是,此時那名領頭的僵屍武士正朝少年的方向行進,心急如焚的嵐正欲沖上前製止,不料被它反身斬出的一道黑氣擊中,當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工藤前輩——」

悠鬥急忙跑上前抱住她,不管他怎樣喊或拍打,對方依舊沒有任何響應,在確認其隻是昏迷狀態,悠鬥可算鬆了口氣,可眼前的麻煩似乎要他一人來擔了,大不了跟他們拚了!想到這裡他堅定的望向前方,但就在這時那群僵屍武士們停止了進攻,一個接一個的朝那名領頭武士走去,整齊的站立於它的後方等候施令,如此的紀律嚴明,悠鬥不由得為此感慨起來。

「現在……可以停下了吧……」

像是金屬摩擦般的沙啞聲音,無比刺耳,領頭的武士竟然說出了幾句話,另悠鬥大吃一驚。

「你們居然會說話?」額……怎麼說它以前也算是人類吧,悠鬥盡量去平息自己的心態,既然對方能說話,就意味著還有談條件的餘地?或是能化乾戈為玉帛,那這樣最好不過了,悠鬥不禁這麼想,下意識朝懷中昏迷的嵐看去。為首的武士像是看懂了他般,回應道:

「放心吧,她沒有生命危險……」

「哦……那這樣最好不過了……」悠鬥心中的石頭算是落下了,當他準備問清對方情況時,後方另一位持槍的武士也開口了。

「閣下不是人類……是與我們一樣遊盪在世間的亡靈嗎?」

「不對!」為首的武士回道:「我感受到……他的身上……有一股強烈的光茫!不是亡者之氣!」

「別胡說了!我是人,怎麼可能跟你們一樣!」這話悠鬥可不認同,於是他轉向對麵的少年招手道:「鳴東!快過來!它們很危險!」

可接下來的一番話再次讓悠鬥昏了頭。隻見園藤鳴東走到那些武士麵前,擋住悠鬥視線的同時解釋道:

「不!不是這樣的!勝利隊大哥哥,是它們從怪獸口中救了我!」

「你不是在說笑吧?它們可是僵屍!磨牙吮血的惡魔,比怪獸還可怕的僵屍!」悠鬥一下不知如何是好,將嵐平穩放下後,考慮到鳴東與嵐一樣被瘴氣致幻的可能,舉槍對著它們喊道:「你們對這孩子做了什麼!」

「不是這樣的!我沒騙人!」看到悠鬥拿起槍,鳴東便伸出雙手擋在武士們前麵,這可讓悠鬥為難了。

「大哥哥,請你放下槍!」

這時,為首的武士向悠鬥伸出了它那幾乎腐爛成枯骨的手掌。

「你是一個特殊的人物,我們不想與你戰鬥……還請不要阻礙我們……」

「在此之前有些事情……我們想請你知道……」

「事情?啊啊啊……」

就在武士舉起手的一瞬間,悠鬥感覺自己的腦袋被某種程度上強行灌輸了某些畫麵,逐漸四肢因頭昏腦脹變得無力起來,他不得不用手支撐著地蹲坐下來,這些近乎破碎的畫麵猶如放映機一般在他眼前閃現……

那是一個漫長的寒夜,一小隊士兵在黑暗的密林中穿梭著,透過皎潔的月光,可清楚的看到他們甲胄上印著的家門,是九瓣蓮狀的紅色紋飾,為首的高個子武士一邊抽刀劈砍著沿路阻礙的草木,在它的身後,眾武士則呈包圍狀跟隨著,他們中間是一位麵容俊俏的少年,光潔白皙的臉頰,身材瘦小的他肌膚美的就像是院中的櫻花,在月光的映照下,他那烏黑深邃的眸子泛著迷人的色澤,身上的衣飾雖然破舊,但穿著他的身上依然有種王子般的矜貴。

「前方有一座村莊,主人,我們脫險了!」高個子武士臉上露出了欣喜,後邊的武士們也跟著歡呼著,眾將士護送著少年向前方的山莊行進。

在那民風淳樸的小村落裡,熱心的村民接待了他們,並給予住所與酒菜,本該歡喜的結局,可悲劇偏偏就在這晚發生了……

月色下的露天庭院中,飲過醇鬱佳釀的武士們接連倒下,隨後便是破門而入,手持鐵器農具的村民們,好在警惕性強的高個子武士並沒有享用這些宴食,擋在少年的前方,抽出刀來與這些暴徒纏鬥在一起。但最終,寡不敵眾的他負了傷,與少年被迫退至一處古廟中,緊接著寺廟外,舉著火把刀叉的村民將此處圍了個水泄不通。

憤怒的武士準備提刀拚殺出去,怎料後方虛弱的少年對他發出一聲嚴厲的警告。

「不可!」

他原本猶如櫻花般的粉嫩嘴唇如今已被毒素染成了暗紫色,毒酒給他原本虛弱的體質雪上加霜,但那如烏黑瑪瑙般幽暗深邃的眼眸仍然透露出堅定不移的神采,他深深知道自己家門的覆滅是上天的指示,僅靠他一人無法終結此刻戰國的各部紛爭,父親臨終時托付給他的國家之事他恐怕已經無法完成了。

「他們皆是百姓……我們不能與他們兵刃相向……」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握住武士的手,笑道:「感謝你們一直以來的守護,但是我這不爭氣的身體也隻能這樣了……咳咳,別管我了,以你的能力絕對能沖出去,去投靠一個更賢能的領主吧……別忘了勝利後要給人民帶來福祉哦。」

「可是,主人……」武士沉默了良久,緊握劍柄的手似乎鬆開了些許,但下一秒又握得更緊了。

「說什麼啊,能守護少主是我們的榮幸!我們受家主所托,家主的恩情我們兄弟這輩子也無法忘記,定要護少主一生一世!」

屋簷和窗欞被熊熊火勢吞沒,發出尖銳的崩裂聲,火焰中彌漫著燒焦的木頭和煙霧,這股刺鼻的氣味真實到讓悠鬥仿佛身在其中。

寺廟就這般在火焰的擾動下倒塌了,像一個不堪一擊的巨人……火勢逐漸熄滅,留下一片破敗的廢墟。

悠鬥恍然驚醒,他轉身看向四周,熟悉的熏黑瓦片,殘破的雕塑,仿佛慘象就發生在剛剛,似乎在訴說著痛苦的故事。

「如果不是那名劍客的阻撓,殺了那些賤民……也不足以平息怒火……我們為此苦等了上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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