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番外·十六歲高中（1 / 2）
九月蟬鳴已歇，但頭頂的烈陽仍舊熾熱。好在有風緩緩吹動，不至於悶熱。
附中高中部的校園主路上撒滿金色的晨曦。
一群穿著嶄新紅白色校服的高一新生正沿著這些金色的碎芒走向新的教學樓。
金色的光暈裡，這些人既緊張又期待。昂首往前走的步子裡，也是朝氣蓬勃，青春洋溢。
而這其中，隻有饒霖暢一個人氣鼓鼓地鼓著個腮幫子。一副心情不美好的模樣。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不認識這兩人的同學不斷轉頭去看他。
饒霖暢今年已經十六歲了。
十六歲的少年已經褪去了幾分青澀的嬰兒肥，一張臉長得標致卻不淩厲，是一種非常柔軟的好看。
看他第一眼就莫名讓人聯想起某種很可愛的小動物。
加上他在初三畢業就已經剪去了滿頭長發。一個暑假過去，他的頭發已經長出不少。
因為肆意生長出來的頭發沒什麼形狀，所以開學前饒霖暢還特意去修剪了下頭發。現在是簡單清爽的小短發。
一副乖乖巧巧，看著很好rua的樣子。
而他身邊的談越也是人高腿長，挺鼻薄唇，黑色短發。好看是好看，卻因為板著臉而顯得有些高冷的凶。
女生們不敢多看他，隻偷瞄了好幾眼饒霖暢。
饒霖暢現在很是生氣，整個人仿佛一個行走的河豚。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周圍的視線，隻是邁著最大的步子往前走，大有想把談越甩下的架勢。
但談越個高腿長，輕輕鬆鬆就能追上他。
又因為他很敏銳地感覺到了周圍的女生都在偷看饒霖暢，就直接快走兩步，拎上饒霖暢的後頸就帶著他走的更快了。
饒霖暢：!
饒霖暢的個子還是長得很慢，小小一隻被談越拎著往前走的時候，幾乎得一路小跑才不至於被談越拖行。
「談越你有病吧!」饒霖暢小跑了好幾步，才反應過來打開談越的手： 「誰讓你跟我說話的!」
手被打開。談越也沒再繼續放回去，隻是垂眸看著饒霖暢挑了挑眉。
饒霖暢：
意識到談越並沒有跟他說話，饒霖暢又凶著臉說他： 碰也不能碰我!再碰我咬死你
!
說完就要氣吼吼地繼續往前走。
但還沒等他起步，後衣領又被人拉住。
饒霖暢： ………
饒霖暢閉眼深吸一口氣就要繼續炸毛。可等他睜眼時，就見談越揚了揚下巴。
饒霖暢：?
饒霖暢順他下巴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吧，高一教學樓已經到了。再往前走是高二了。
但饒霖暢理不直氣也壯地再次撥開他的手： 「用你提醒!我知道的!」談越笑了笑也沒揭穿他。跟著他進了高一教學樓。
高一的班級是按照中考成績來排的。談越作為中考省狀元，被分在了火箭班。
為了和饒霖暢擠進一個班，談越在初三下學期可是沒少拉著饒霖暢瘋狂補課。
雖然最後差點給饒霖暢補到大義滅親。但好在結果是好的。
饒霖暢也被分到了火箭班。
……雖然還是吊車尾。
火箭班在二樓。一進去就有好幾個熟悉的麵孔跟饒霖暢打招呼。
饒霖暢——回應，然後徑直往教室的最後排走。談越跟在他身後。
教室的座位還沒有排，全是單人座位。
饒霖暢坐了倒數第二個，談越就坐在了倒數第一個。
兩人坐下沒多久，班主任就帶著教案和點名冊進來了。
班主任是個長相挺嚴厲的女人。她戴著眼鏡，穿著高跟鞋往講台上一站，一股不怒自威的震懾力就在安靜的班級裡盪漾開了。
「都到齊了是吧。」班主任簡單掃了眼台下的同學，然後轉身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我叫楊潔，教數學，是你們的班主任，平時不愛嘮叨，隻抓學習，在我的班裡，你學習跟得上就跟，跟不上就出去給別人騰地方，就這麼簡單。」
台下在座的明明已經是初三最優秀的一批學生了，但還是被楊老師的氣質震懾的鴉雀無聲，不敢
說話。
饒霖暢說小話說習慣了，完全忘了和談越生氣的事，身子往後一靠就小聲嘀咕： 「我天，這老師也太厲……
話還沒說完。楊老師的目光就朝他看過來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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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饒霖暢還是嚇得縮了下脖子，小鵪鶉似的從椅子裡起身站起來： 老師。
楊潔撐著講台看著他： 「叫什麼?」
饒霖暢乖乖回答： 饒霖暢。
楊潔沉默兩秒，恍然： 「哦，你就是饒霖暢啊。」
又看向他身後： 「那你身後的就是談越了吧。」
不等饒霖暢回答。最後一排的談越就已經主動起身： 「嗯，我是談越。」
楊潔往講台邊上走兩步，抱著胳膊看著他倆： 「還是那句話，我的班裡隻抓學習，學習跟得上萬事大吉，跟不上就退位讓賢，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也不管你們家給學校裡做了多少貢獻，在我這兒統統沒用，知道了麼?
饒霖暢點點頭，想說知道了。
還沒開口，談越就先說： 「老師是說我在學校裡用家世背景走後門了?」這話一出，在座同學的眼神都變了。不愧是少爺，居然敢這樣和老師說話。
楊潔倒也沒在乎其他同學的眼神，隻遙遙看著談越： 「你在學校走不走後門我不知道也不管，我隻是說在我的班裡……
談越麵色平靜地打斷她的話： 「所以老師是覺得我第一名考進來的成績有水分是麼?」被連著反駁了兩次，楊潔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談越卻還沒說完： 「老師大可不必這麼強調我的身份，我的身份在附中也不是什麼秘密，當然，我的成績更不是，如果你擔心我在你的班級裡使用非學習以外的實力來有辱你的教學水平，那我現在就可以退位讓賢。」
楊潔： …
談越在附中上學以來就年年第一。
不僅如此，他在小升初，初升高，都穩坐省第一。是個名副其實的狀元。
她也並不想針對談越，畢竟好學生誰都喜歡。更何況還是談越這種罕有的好學生。
她隻是覺得一個人要一直坐在某個高位上，難免會生出一些心高氣傲的想法。
而她剛才那番話也隻是想挫一挫談越的銳氣。以免他恃才傲物，目中無人。
但沒想到。談越小小年紀就這麼有主見，竟是一點也不想被她拿捏。
楊潔心裡無奈，麵上
卻是分毫都沒有表現出來，隻說： 「倒也不必這麼慷慨大方，我說過了，我的班就是靠成績說話的，你既然是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來的，那理當留下，至於之後能不能穩得住，自然還是看成績的。
看出班主任有所退讓，談越也沒再多說別的，點點頭： 所以我們能坐下了麼?
楊潔點頭： 「坐下吧。」
過了這個小插曲，楊潔就讓所有同學都站到外麵分成男女兩列站好。然後按照個子高矮來安排座位。
大致的座位安排好，楊潔又根據後排同學能不能看清黑板而調整了下。「老師。」談越舉了下手： 饒霖暢有遠視，坐太前排會看不清黑板。
第二排的饒霖暢：?
他什麼時候有的遠視?
楊潔問饒霖暢： 「你遠視?」
額……饒霖暢轉了轉眼睛，最後還是點頭： 「嗯!我遠視!」
遠視看近看遠都看不清楚，這個說辭也太拙劣了。
但楊潔懶得拆穿兩人的小心思，指了指談越身旁的空位就說：「那你去後麵坐著吧。」
饒霖暢就拎著書包顛兒顛兒回談越身邊了。
看著饒霖暢在自己身旁坐下，談越滿意一笑。
饒霖暢側頭瞪他。
開始上課。
班主任的第一節課不講課，上來就發卷子開始隨堂測試。
同學們：
………
麻了。
饒霖暢： ……
腦殼疼。
腦殼疼的人轉頭就開始給談越遞眼色，意思是讓他把卷子往這邊放放，他好抄。談越收到他的眼神，但沒理他。隻很輕地敲了敲他的桌麵，讓他自己寫。
饒霖暢： …
絕交絕交!
一節四十五分鍾的課終於結束。同學們把手裡的小測卷子交上去。
班主任整理著手上的卷子，點名喊： 談越。談越抬頭。
楊潔： 「跟我來一趟辦公室。」說完都不等談越答應，直接抱著卷子就
走了。
談越簡直無語。
但還是扌莫扌莫饒霖暢的頭起身，他最近可太愛扌莫饒霖暢的小青茬了： 「去廁所麼?」
饒霖暢撥開他的髒爪子： 爬爬爬!誰認識你!
談越笑了，手一抬又扌莫了上去： 「那你乖乖在教室待著，別亂跑。」
饒霖暢還是打開他的手： 「要你管!」
等談越走後。
有不認識饒霖暢的幾個同學立即圍上來跟饒霖暢聊天： 「哎，你就是饒霖暢啊?」
饒霖暢對上別人又是一副乖笑的模樣： 「對啊，我就是饒霖暢。」
有男生問： 「你之前不是長頭發的麼?怎麼突然剪這麼短了啊?我差點沒認出來!」
饒霖暢扌莫著頭笑了： 「聽說高中的儀容儀表查的嚴，不剪怕挨罵。」
一個戴眼鏡的女生笑笑： 你長得這麼可愛，教導主任才不舍得罵你吧?
饒霖暢還是笑： 「那教導主任應該更舍不得罵你們女生才是，你們女生最可愛了。」兩個女生被饒霖暢的話哄的臉紅。
另一個男生又問： 「那你跟年級第一什麼關係啊?親兄弟麼?」
饒霖暢還沒答話，另一個人就撞了撞男生的肩膀： 「傻不傻!親兄弟能分兩個姓麼!」
男生撓撓頭： 「哈哈也對啊，我把這茬忘了…不好意思啊。」
饒霖暢笑笑： 「沒事，反正我跟年級第一不是兄弟也不是親兄弟，他是我的小少爺，我媽是他家保姆。」
兩個男生之前對饒霖暢有所耳聞隻因為他留了一頭長頭發。完全不知道他的家境居然是這樣的。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哦，這樣啊，那阿姨挺厲害啊，不像我媽，成天就知道吃飽等餓。」
女生則誇誇說： 「那談越應該沒什麼大少爺脾氣吧?」
饒霖暢：?
饒霖暢看著女生：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覺得他看人的眼神都冷冷的，凶凶的。」女生笑著看著饒霖暢： 「但他看你的眼神就特別溫柔!
饒霖暢：?
饒霖暢支棱起軟趴趴的月要杆，像隻突然被
揚起腦袋的小貓咪。小貓兒心裡高興，可嘴上卻說： 「我覺得一定是你看錯了。」
開學第一天的課上完，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放學前，火箭班的同學們喜提一遝卷子。
本該開心的時刻瞬間變成一片哀嚎。
對此，饒霖暢隻能說他們還是不夠累，居然還有力氣嚎。
反正他是累死了。拽著談越的肩膀就有氣無力地說： 「哥哥，背背。」
談越冷聲哼笑： 這會兒又哥哥了?昨天誰發誓再也不理我的?
就因為睡前讓他多做了兩道物理大題，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一氣就是一晚上。還發誓再跟他說話就是狗。
饒霖暢沒有忘記這一茬，仰著疲倦的臉，眼睛可可憐憐： 「汪汪，我是汪汪。」
談越：
談越彈他腦門： 「你還真是個能屈能伸啊。」
饒霖暢又伸了伸兩條軟趴趴的胳膊： 背背……
談越卻沒接他的胳膊，隻架起他的胳膊： 樓道黑，背著你不好下樓，我攙著你，走吧。饒霖暢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