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兄妹爭端（1 / 2）
盛夏草木芬香熏暖醉人。
元書和侯黎服侍皇甫公子穿衣洗漱。
紅木桌上擺著清淡的小食和糕點，皇甫公子同嬌娜、阿鬆共坐一桌，三人慢條斯理地進食。
侯黎垂手侍立在他身後，忽然感覺有道若有若無的視線，在她身上繚繞。
她佯裝沒注意，驟然抬眼，對上一雙狹長明麗的烏眸。
侯黎朝嬌娜小心翼翼的一笑，又垂下頭，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莫非，這鬼靈精的嬌小姐察覺了什麼？
嬌娜倏爾抬袖，掩著嘴笑出聲，聲如銀鈴，令桌上其他二人皆疑惑側目。
她兀自笑了片刻，盈盈離座，伸手扯了扯皇甫公子的衣擺：「哥哥，你這個丫鬟好生有趣，不如將她予了我吧。」
皇甫公子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淺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你身邊的丫鬟還不夠多？」
嬌娜眸中水光瀲灩：「那我拿小荷、梅冬同你換，隻換她一個，好不好？」
皇甫公子唇角含笑，目光卻一片清明：「那倒更不可了。你哥哥我素喜清靜，人多了鬧騰；你愛頑，阿梨又是個老實性子，指不得被你怎麼折騰。」
嬌娜嬌嗔著蹙起秀眉：「我回去便向父親母親告你一狀，哥哥這麼大的人了，怎還如此摳搜小氣！」
阿鬆在一旁和稀泥：「表妹若想要丫鬟，不如將表姐身邊的予你幾個？」
「不要。」嬌娜失望地垂下烏鴉鴉的睫毛，「原以為表姐是難得的知心人，誰想到也同哥哥一樣榆木腦袋。我討要那個丫鬟，必然是隻看上了那一個，十個百個丫鬟，在我這裡，都抵不上那一個。」
阿鬆為難得看向皇甫公子。皇甫公子剛要開口，卻見嬌娜眸光一轉，道：「也罷。此事就此揭過。不過，七月七的乞巧宴，哥哥可別攔著我去。」
眾人皆是無語凝噎。
皇甫公子一陣失笑，搖著頭道：「敢情方才都是些遮人耳目的幌子，坑挖在這了。你若想去，我自是不會攔著你，父親母親那裡卻不好通融。」
「所以才需要哥哥幫著說情。」嬌娜眨眨眼，狡黠一笑。
皇甫公子看她心滿意足坐回座位，問道：「不知哪位小姐家裡大擺宴席？」
台州的豪門世族總共也就三兩家。趙氏是商賈世家，又是暴發戶，眼皮子短淺，交情好的沒幾家，想來張羅不出什麼宴席；宋氏書香門第，百年傳承，根基最深，稱得上此地的地頭蛇；佟氏是京城佟氏的分支，剛遷來此地，正忙著四處攀交。想來應是這兩家其中一個。
隻是嬌娜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嬌娜聞言思索片刻，竟在心中搜羅不出什麼名姓，遂看向阿鬆。
阿鬆領會，柔聲解釋：「是佟家的三小姐，剛搬來那年在一次宴上打過照麵，覺得合眼緣，便互通書信，至今還未斷，算得上我和嬌娜的閨中密友。前幾日寄來請帖，邀我二人赴她家的筵席。」
嬌娜頷首，眼睛一彎，道：「我尋思著，離乞巧節也不過六七日，這病又消了大半，趕明兒是墟日，去市集瞧瞧？」
皇甫公子一口否決：「不可。你想索要些物什，我托人為你捎來，在沒養好病前，不能出門。」
目光中帶著淡淡地警告。
嬌娜輕輕挑了挑眉毛，神色頗有些意味不明。
二人對視半晌，嬌娜先鬆了口，恢復了嬌憨模樣：「好嘛好嘛，那你給我捎些話本，我要三本……不，五本！還有磨喝樂，也莫忘了添置，我要玉雕的，最好是白玉……」
侯黎這才想起，嬌娜還是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天真爛漫，正是向往外界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