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捉蟲) 像是刻意地護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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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冊封使便到了定安侯府宣旨,冊封方臨淵為十六衛將軍的旨意也隨之昭告天下。

宋照錦特留冊封使在前廳用了盞茶,待將其送走之後,她雙手捧著聖旨,麵上的神情喜憂參半。

「聖上願將你留在京城是好事。」她說道。「隻是昨天花市上竟這樣凶險?也是怪我,不該教你們去湊這個熱鬧。」

方臨淵忙道:「長嫂這是什麼話?昨天夜裡的情況誰都沒想到,更何況公主與我也沒有受傷,算是有驚無險。」

「昨夜真是胡人在城裡傷人嗎?」宋照錦又道。「他們不是才與朝廷簽過契約書?若真如此的話,邊境怕也不會安寧啊。」

說到這個,方臨淵沉默片刻,笑著答道:「長嫂放心,說不定隻是幾個在京中做事的胡商鬧出來的。突厥人要是真不想和談,也不至於千裡迢迢來趟上京。」

他話說得輕鬆,麵上的表情卻不似他語氣那樣輕快。

昨天夜裡的血案早在上京城傳開了,如今街頭巷尾都在議論,說胡人此舉怕是在挑釁,要大舉進犯大宣。坊市上的商戶與攤販也人人自危,今早雁亭還來說,榮昌街大半店鋪今日都沒敢開門。

本該是最繁華安定的京城出了這樣的事,也難免百姓們害怕。

但他長嫂向來多思,又總愛哭,身體還不好,沒必要教她憑白操心這些。

「可皇上畢竟都將你留下來了……」宋照錦麵上憂色稍褪,卻還是不放心。

方臨淵的手捏來捏去,腦袋裡飛快地想說辭,並沒注意到坐在對麵的趙璴在看他。

便在這時,他聽見了趙璴的聲音。

「長嫂不必擔憂。」他說。「是我與父皇提的。」

方臨淵一愣,轉頭看向趙璴。

卻見趙璴神色平淡,目光掠過他看向宋照錦,出口的聲音卻比往日輕緩兩分。

「公主?」宋照錦也麵露不解。

趙璴垂了垂眼,接著說道:「如今四海平定,玉門關一時也沒有戰事。我便與父皇談過,說不如讓侯爺再在京中住一段時日。」

宋照錦麵上的神色變得了然,最後一點擔憂也消褪殆盡了。

「是說呢。」她終於展顏笑起來。「陛下還是心疼公主殿下的。」

「是啊。」趙璴應聲。

他語氣仍輕,麵上卻沒什麼表情,端起手邊的茶盞飲了一口。

旁人不知,方臨淵卻知道趙璴與皇上的關係有多緊張。他向來冷漠陰鬱,今日能這樣說來安慰宋照錦,實是極不容易。

方臨淵就知道,人心向來不是石頭做的。

長嫂這樣疼趙璴,便是他不常進後宅都看得清楚,趙璴如何感覺不到?

趙璴此舉,定是在回應長嫂的關切呢!

果真與人為善向來都有作用。

方臨淵一陣心安,恰在這時,放下茶盞的趙璴眼睫一抬,正好對上他笑盈盈的眼睛。

方臨淵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笑著沖趙璴眨了眨眼。

這在他們行伍中的兄弟好友之間,就是「謝啦!」的意思。

即便趙璴剛才的安慰隻是對長嫂的些微回應,方臨淵也當這時滴水之恩。此後趙璴若有什麼麻煩,他竭盡全力也當報答一二。

隻要趙璴能繼續關照他的家人就好!

可是,卻見趙璴的目光微微一頓,便像沒看見他的示好一般淡淡轉開了目光,仍是那番雲淡風輕的模樣,抬手似有些別扭地理了理他一絲不苟、全然不必整理的鬢發。

就是這不理人的毛病,恐怕永遠也改不了了。

方臨淵在心裡悄悄吐槽了一聲。

——

雖趙璴說十六衛無用,但方臨淵知道,無用的隻是那些人,但如今要查這樣大的案子,十六衛是最合適不過的。

京中十六衛人數龐大,統領皇城儀仗、防盜潛火、秩序治安與巡查守衛。除了直接由大內管理的皇城儀仗之外,其他的京城十六衛悉在方臨淵的管轄範圍內。

這樣的兵馬,若號令得當,便可在京中籠下天羅地網。可是京中百餘年來一向太平,各處有衙門管理,又有城防軍戍守,這幫人便愈發懈怠,到了如今,更是成了官家弟子們既可作威作福,又威風體麵的好去處。

鈍刀若要用,就需花費功夫先磨一磨。

於是,這日正午之前,方臨淵便拿著聖旨趕到了十六衛戍司。

十六衛戍司在撫寧街上,是當年的名將婁沐出資修建的,高大門樓是漢白玉砌的,頂上懸著碩大的銅匾,上書「盡忠衛國」四個大字。

而門樓之內,通鋪著光可鑒人的青磚,偌大的院落數十丈見方,高屋碧瓦,遠遠看去莊嚴肅穆。三層高的主樓後頭建著校場,不過這會兒日上三竿了,也沒聽到校場裡有什麼動靜。

倒是主樓裡頭,隱約傳來了交談大笑的聲音。

今日天晴,又臨近正午,明亮的日頭照得方臨淵有些睜不開眼。方臨淵在門樓前停下,抬手在眼前搭了個涼棚,抬頭四下打量了一番。

便在這時,旁側有人責問:「你是何人?此乃衛戍司禁地,閒雜人等勿要在此逗留!」

方臨淵側目看去,便見是站崗的幾個番兵。

他揚聲問道:「今日當值的有多少人?」

番兵趾高氣揚:「誰在這兒叫囂?若吃醉了,便到邊上醒酒去!」

方臨淵懶得同他們廢話,抬手將聖旨一拋,懶洋洋道:「接好。」

那幾個番兵見拋來的是個燙金的貢緞卷軸,連忙伸手接下。

「是……您是十六衛將軍?!」

幾人剛打開那卷軸,便被「聖旨」二字嚇得不敢再看。為首的那個機靈些,連忙將聖旨雙手合上,領著幾人朝方臨淵行禮。

「屬下參見將軍!」

方臨淵走到他們麵前,伸出手來。

那番兵連忙恭敬地將聖旨遞回他手上。

「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方臨淵道。「今日有多少人當值?」

那番兵的汗都要落下來了。

「今日衛戍司內本該當值一百八十人整。」他說。

「我看這兒冷冷清清的,不像有一百八十個人的樣子。」方臨淵說。

「實際點卯的,該當有……有一百二三十個吧……」

方臨淵淡淡看了他一眼。

「通知所有人,到校場上集合。」他說。

「……是!」

「還有沒來的那些。」方臨淵說。「派人去,按照今日當值名單,把他們一個一個請來。」

「屬下遵命!」

「請來之後,帶到校場上,先各領二十軍棍。」

——

方臨淵自搬了張椅子,在校場前坐了下來。

他麵前站了百來號人,他隻靜等著,手裡拿著一卷十六衛戍令。

衛戍令上清楚地寫明了十六衛戍司的人員分布、輪值順序以及條例規章。衛戍司而今攏共三百餘人,大半都是普通番兵,負責各條街道的巡邏戍守。

除此之外,各處的役長、伍長,乃至指揮使等人,便多為承襲蔭官的世家子弟,如今名冊上圈出未能到崗的,大半都是這些人。

方臨淵慢悠悠地翻動著衛戍令。

時至正午,整座校場也靜悄悄的。立在下頭的番兵們站得筆直,悄悄打量著上頭那位將軍。

「這位將軍今日是要殺雞儆猴?」有隊尾的番兵悄悄問道。

「沒聽說嗎?他已經派人到各位大人府上去拿人了。」有人接話道。

「……拿得到嗎?」登時便有人質疑道。

有人道:「這位可是安平侯,收復隴西的功臣,又是聖上親封的將軍。」

「可……咱們指揮使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讓他趕走的上峰,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

「可將軍這架勢,不像是開玩笑的……」

說著,幾人的視線不由得往旁邊瞄去。

隻見校場旁邊,已經羅列了十幾個掌刑司的番兵,手邊擺著一溜五尺長的軍棍。

便在這時,校場外傳來了一陣躁動。

方臨淵單手握著書卷抬眼看去,便見是幾個穿著便服的年輕公子,身後跟著二三十個人。方才他派去拿人的幾個番兵,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們周圍,一副不敢多言的模樣。

為首那幾個趾高氣揚的,到了校場上看都沒看方臨淵一眼,便輕飄飄地對身後人說:「入列吧。」

「站那兒。」

那些人還未來得及動作,方臨淵便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為首的幾個眯著眼,挑釁地看向他。

方臨淵的目光在他們臉上掃了幾個來回,笑了。

「你們幾個沒穿甲胄啊?」他道。「穿便服受刑,有點本事。」

為首的那個露出了個挑釁的笑。

「受刑?」他說。「算了吧,將軍。我們幾個今兒個是來當值的,咱們互相別為難,之後也好共事。」

方臨淵打量了他兩眼。

這人他有點印象,叫婁碩,是當年的婁沐將軍身後的一支旁係,父親在江北戍守,算起來是武將世家的出身。

「掌刑司。」方臨淵淡淡說道。「一人二十棍。」

卻見婁碩隻得意地看著他。

果然,掌刑司的士兵們麵麵相覷,拿著軍棍站在原地,竟一時沒有一個人敢出列上前的。

可見婁碩在十六衛戍司積威甚重。

方臨淵看著他,笑了。

他最愛磨出頭的椽子,事半功倍,能替他省下不小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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