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第 97 章 誰還顧得上什麼梅花酥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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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今日是往北城門前,迎接高麗來的使臣李閔順。

李閔順是當今高麗國王的第七子,如今不過一十五歲。作為寵妃所生的皇子,李閔順朝堂上的建樹雖不如他幾個兄長,卻極得國王寵愛。

這回,大宣皇帝五十整壽,國王特派了李閔順前來,也是存了讓他這位寵兒在大宣陛下麵前露一露臉的心思。

畢竟高麗西臨大宣,北側卻有一段國土與草原接壤。那些草原部族雖不比突厥凶悍,卻絕非善類,這些年若無大宣庇佑,高麗早被他們搶得骨頭都不剩了。

因此,高麗世代對大宣稱臣,凡高麗的朝廷更迭、王室紛爭,都要上報大宣之後,才敢作下論斷。

高麗國王派李閔順來,就是為著這個。

據說國王這位老來子自幼蠻橫跋扈,仗著父皇的寵愛沒少在高麗惹下事端,他那幾位兄長更是將他視為眼中釘,隻恨不能拔除。

高麗國王原本沒放在眼裡。

但隨他年歲漸大,手中權柄也漸漸流失,眼看著年長的幾個兒子鬥得你死我活,漸漸地也開始為他這個掌上之寶謀劃出路。

而最好的出路,就是大宣。

大宣皇帝如今春秋鼎盛,不愁沒有年歲。他進獻厚禮,又派這兒子親自前來拜壽,為的便是讓他討得大宣皇帝歡心之後,無論朝中再有什麼紛爭,那幾個兄長也會忌憚於大宣而留他一條富貴王爺的後路。

父母之愛子,實在深沉至此。

方臨淵不再說話,李承安便也沒再打擾他。儀仗一路行出城外,列陣立好之後,便靜等著高麗的使臣抵達。

臨近正午之際,高麗的使團隊伍浩浩盪盪地進入了他們的視線當中。

有了前兩次迎接使團的經驗,十六衛的衛兵們駕輕就熟,自如地完成了迎接使臣的儀禮之後,便熟練地分列兩排,等著護送使臣以及他們的賀禮入城了。

可是,使團隊伍停在麵前,卻見為首的那位高麗七皇子遲遲不動,反倒停在原地,上下打量了方臨淵一番。

「方臨淵將軍。」他的漢語有些蹩腳,卻也勉強稱得上流暢。「久仰大名。」

方臨淵心裡正亂著,哪有心思理他。

被對方叫到了名字,方臨淵微微抬眼,便對上了一雙意味深長、不懷好意的小眼睛。

李閔順一雙眼生得小,上眼皮還有些厚,便讓他復雜而滿懷挑釁的眼神沒什麼發揮空間,因此不那麼顯眼。

隻見他微微揚著下巴,笑容不善,緊緊盯著方臨淵,似在等著他的下文。

但方臨淵哪有什麼下文呢?

他現在一雙眼睛並一整顆心都被趙璴那雙桃花似的眼眸占滿了,一時間私情占據了上峰,使他罕見地在執守之時心不在焉。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姿容奪目、高挑英朗的年輕將軍之淡淡看了李閔順一眼,便露出了個淡而顯得慵懶的笑容,像是一柄凡人不配令其出竅的寶劍。

隻見他策著馬,禮數周全地調轉過方向來,一邊讓出主路、擺出「請」的手勢,一邊開口笑道:「您過譽了。殿下請吧,皇上與其他諸位使臣早聞您今日入京,已經在宮中久候。」

李閔順的小眼睛微微睜圓了。

他……他竟然就這麼無視了他的挑釁?

凡人不會讀心,他自然不知道,方臨淵這會兒心亂如麻。

他一會兒在想,自己的心思被趙璴發覺的話,趙璴隻怕會心生厭惡,一會兒又想,若有朝一日趙璴真登臨大寶,隻怕他與群臣跪在階下時,都與旁人心思截然不同。

……太苦澀了。

方臨淵接連兩次因趙璴而品嘗到了情愛的苦果,一時難以自拔。

他自然也沒看到,李閔順一雙快要冒出火來的眼睛。

囂張,真是太囂張了!

四年之前,李閔順曾隨父來過一次上京城。

那一年,他親眼看見了年方十五、恰逢孝期的趙璴,一眼萬年。

此後高麗的什麼女人,都再比不得那一身素淡、卻艷若桃李的絕色少女。

為此,他四年都未曾娶妻。即便他那十一一房妾室中,不乏身份高貴的高麗貴族,但是他妻子的位置,卻一直都是留給那個人的。

可是,他終於等到她出了孝期,卻沒想到,不等他前來提親,她竟已經嫁為人婦了!

李閔順咬碎了一口牙,苦等了數月,就是為了今日與那個娶走了他心上之人的小子一較高下的!

結果這人……

他竟直接無視了他!

——

在高麗眾星捧月的李閔順怒意上頭,早忘記了自己前來大宣的真實目的。

他低下頭去,對著身側隨行的一眾侍從使了個眼色。

早在高麗便狗仗人勢、魚肉一方的那群侍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於是,剛進上京城中,李閔順便佯作對上京繁華的街市很感興趣,命手下的侍從替他去買街上的小玩意。

侍從們一擁而上,卻三言兩語便與路邊的攤販爭執起來。

他們口中嘰裡咕嚕的全說得高麗話,沒吵幾句便大鬧起來,當街掀翻了街上的攤子。

臨街的小攤一個連著一個,他們一群人蜂擁而上,當即將一片攤市都推得亂七八糟。

繁華的街市當即亂成一團。

李閔順滿意地看向方臨淵。

怎麼樣?他的屬下不懂漢話,與攤主發生誤會合情合理。但這個方臨淵不過是大宣皇帝的一條狗,今天出了亂子,大宣皇帝絕不可能不懲罰他。

李閔順誌得意滿的看著方臨淵,眼看著他回過頭來,一對英朗的眉頭當即鎖了起來。

發怒吧。李閔順心想。隻要此刻發怒,那就是他這條狗對他們使臣不敬。

他抱起胳膊來,搶在方臨淵之前一步,慢吞吞地說道:「這些狗崽子,怎麼讓他們買點東西都辦不好?實在對不起,將軍,大宣的話太難說了,他們都聽不明白……」

卻不料,不等方臨淵開口,方臨淵旁邊的那個年輕軍官便已然怒喝一聲,翻身跳下馬去。

「你們乾什麼呢!」

金甲紅纓的小將,渾然不顧什麼儀仗禮節一般,將駿馬在原處一丟,便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扯過了為首那個比劃著要與攤主動手的高麗侍從。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承安。

上京紈絝什麼沒見過?這樣的小打小鬧在他眼中,塞牙縫都算不上。

他力氣比那侍從大多了,一把便將他提了起來。

李閔順的眼睛都瞪圓了。

他急匆匆地正要開口,卻聽見旁側已然傳來了一道清朗而平穩的聲音。

「李承安。」

他轉過頭去,便見開口的那人,正是那個麵色冷肅的方將軍。

——

那群高麗侍從拙劣的演技,根本沒逃過方臨淵的眼睛。

剛入京城,便蓄意鬧事,這個小國派來的使臣,看來是個被寵得不分輕重的皇子。

隻是他此舉的目的是什麼?

方臨淵的目光淡淡掃過旁邊的李閔順。

接著,他單手提著韁繩,策馬走到了他們麵前。

「不得無禮。」他淡淡對李承安說道。

李承安聞言,目光凶狠地狠剜了手裡那人一眼,才將他朝前猛地一丟,幾乎甩在了地上。

那人當即瑟縮在原處,像是被叼住了喉管的野兔一般,不敢再動。

方臨淵接著偏頭看向李閔順。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今天的事情,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大宣的顏麵在此,兩國之間的合盟也在此。今日不將此事了結,那麼便是橫了一塊硬骨在兩國之間,必定後患無窮。

「殿下的侍從不懂漢語,情有可原。」他對李閔順說道。「但京中衛戍令有條律,無故損毀京中庶民財物的,需照價賠償。」

賠錢?

他都這樣當麵打了方臨淵的臉,他不僅不生氣,反而還讓他賠錢?

怎麼可能!

乖乖賠償,那不是白鬧了一通,還滅了自己的威風嗎!

李閔順盯著方臨淵,片刻,怪異地笑了一聲,說道:「衛戍令?早聽說方將軍回京之後,就做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守城小吏,看來還真是如此啊?」

方臨淵眉心未動,倒是周圍的十六衛變了臉色。地上的李承安甚至徑直沖上幾步來,正要開口,卻又被方臨淵喝止住了。

「李承安。」他說。「退回去。」

李承安氣得月匈膛幾番起伏,終於在方臨淵的注視下惡狠狠地盯著李閔順,退到了一邊。

「國有國法,還請殿□□諒。」方臨淵繼而轉頭,對李閔順說道。

他越是鎮定,李閔順便越是不服。

他看向方臨淵,反倒得寸進尺道:「方將軍,您手下的人這是怎麼回事?隻是聽不懂漢話鬧出的誤會而已,為什麼還動手打我的人吶?」

方臨淵皺眉,涼涼地看向他。

「他沒動手打人。」方臨淵說道。「若是殿下的手下傷到哪裡,一會入宮,可請太醫查驗。」

「那就先帶人去驗傷吧。」卻見李閔順下巴一抬,決口不提賠償的事。

「殿下,今日的誤會若在今日了結,那麼皆大歡喜,高麗國王與我大宣的陛下都不會計較你我一人今日所失。」

眼看著他打馬就要走,方臨淵引著韁繩上前幾步,擋在了李閔順麵前。「不過幾兩銀子,我等當差不易,請殿下照價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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