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某種方式（1 / 2）
初春的清早，帶著些許從冬天逃出來的風，周青箬從教學樓的走廊穿過，一股清晰的寒意立刻包裹住了她，卷走她身上的熱量，就好似一個貪婪的小偷。周青箬竟再度體會到冬季那手腳冰涼的蒼白。她大腦空白的如宕機了一般。
八年級的下學期，她延續著上期的身份——學生會組織部籍籍無名的部員。每周都做著高度相似的事情，甚至有時人都不會變一下。
林堯五中每周的周考都會全年級排名，各年級的前20名將於下個周一在學校師生大廳公開領獎。而負責發獎的便是組織部。周青箬負責九年級。但是九年級的前20太過穩定了，她幾乎快能把那些人記下來了，除了每周他們各自的名次有變，但總是那麼幾個人。
九年級的人都很安靜，對於每周一次的領獎流程也早就了如指掌，根本不再需要周青箬說明什麼了。她每周都麵對這些人，與他們一起保持沉默。
快要踏入師生大廳，周青箬開始發自內心的抗拒起來。她又得做著無聊的事，一個一個點這前20的名，以確保他們都到齊了。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進入師生大廳，人還沒多少，隻來了組織部和初中部各個年級的前20。總共66個人在偌大的廳裡說話聲迅速消散。這是一個能容納上千人的大廳。林堯五中是所私立中學，學生雖然不多，但成績都優異的恐怖。
「周青箬！」部長在台上看見剛到的的周青箬，拉高嗓門叫她，「怎麼又來這麼晚。一會兒全校都下來了…快來清點一下人吧。」
周青箬隻得一路小跑到領獎台。台上的人都整齊地排好了。初一初二的負責人都已經組織好自己的那個年級，站定了。
她從部長手中領過名單，大概瀏覽了一下，從第一個看去不出所料，全是熟麵孔。她無聊的把名單甩了甩，開始點名。
「老樣子，按自己排名站就行。」
「第一個，李瀟肅；第二個，許可洺；第三，XXX…第二十……」突然，她停頓下來，睜大眼睛，又抬頭看了看，找到了那個對應第二十名的人。
真沒想到，前二十來了一個不一樣的。
她眨眨眼，又看了看那個人。
「伍巒序……」她低聲念出聲。
真懸啊，剛好第二十，沒準下周就見不到了。她嘴角吊起一抹笑。
「呃，咱們第二十個一般都不念是嗎？」一個聲音不小不大，傳入周青箬耳中。
「伍老師下次考第一就念了。沒準女同誌還會重點關注你呢！」
人群哄笑起來，周青箬這才回過神，有些不知所措，嘴角的笑還未收盡。
「死一邊去，老子遲早把你們前二十洗牌。」雖然話語尖銳，但語氣沒有什麼憤怒。
周青箬呆在原地，也不隻現在該不該把第二十的名字念出來。
人群裡隻剩窸窸窣窣的笑。
周一的早會第一次這麼漫長，周青箬已經默默站在了台下卻完全無心台上的內容，所以她絲毫沒有注意，九年級的領獎代表竟是剛剛插曲的主角，他站在台上吐字清晰地說著學習方法和感想，從容淡定，語音像流水清清緩緩地向前流。
大廳突然響起掌聲，但周青箬跌落在自己的思緒中，渾然不知。
結束後，周青箬迅速離開大廳。
伍巒序跟隨隊伍，幾個朋友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伍老師這是準備用功沖刺了嗦。」
「哎，七八年級次次前十，這倒九年級突然下降，還挺可惜。」
「就是哎，奮起沒準直升高中部。」
「我沒下降。」伍巒序扌莫扌莫脖子，「也沒奮起。」
「直升高中部有漂亮學姐。」一個男生賊兮兮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