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 61 章 女子單人艇激光雷迪爾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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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艘殘破的運鹽船,勉強挑出一艘還能用的,修修補補,搖搖晃晃起帆上路;一排大漢圍坐船舷,阮曉露睡在船艙裡最寬敞的位置上。

江上風疾,吹得那破船搖頭擺尾。探頭向外看,腳下茫茫一片,都是渾濁綠水,翻滾著白沫,吞噬著漏出雲彩的日光。不是常年往來江上的人,隻消盯著這水看上片刻,便會難免眩暈,迷失在這落花流水的混沌當中。

耳邊是風聲水聲,還有好漢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八杆樸刀,三把剔骨刀,兩枚鋼叉……菜刀和撥火棍我也拿來了,應該用不上,……」

「我的月要刀卷刃了,有人有磨刀石嗎?」

「童二哥,你的腿傷怎麼樣了,我這裡還有點金創藥。」

「別給我,給老大……」

「乾糧不夠沒關係,拿著這銀子,晚上上岸補給。」

「從店裡找了幾件能穿的衣裳,來來,大家分一分。江上風大。哎!那姑娘,姓啥來著,你要不要……」

「噓!人家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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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曉露閉目養神,腦海裡使勁回想在梁山時的一場場水戰。

剛才她舉手請戰,其實目的很簡單:江州城風聲鶴唳,要是她真一個人跑了,駕個小船,分分鍾讓官兵截住。萬一再碰上早先那位被「留活口」的步軍都頭,認出她來,鐵定玩完,連梁山親人的麵都見不到。

那時候她已經跟揭陽三霸「各走各路」,人家沒義務再保護她的安全。

不如緊跟地頭蛇老大,最危險的地方最穩妥。

海口已經誇下,現在免不得臨陣磨槍,趕緊回憶重點。

雖說在梁山時她也帶著練練水軍,但主要都是帶著一群嘍囉練體能練肌肉。作戰陣法什麼的,那都是三阮帶著練,她也就看看。能學到多少,隨緣。

雖說她上梁山以來,山上確實打過不少水戰,但她畢竟沒有親身參與。水寨打仗時她唯一的任務,就是帶著老娘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在高處遠觀血流成河。

但她依然確定,自己在梁山這幾年不是白混的。有時候戰術兵法這東西沒什麼玄妙,不過是用鮮血和性命堆來的經驗教訓。這些經驗教訓,她在聚義廳的酒席上,在水寨人眾的閒談中,已經耳熟能詳。

濕潤的江風吹起船蓬上綁的布條。她坐到船頭,仔細觀察己方陣營的戰力配置。

大哥李俊,武功造詣最高,雖然受傷,但血條比較厚,是全能型選手。目前為止尚且精神抖擻,可以當一個主要戰力。等過幾日傷勢好轉,應該能更猛。

威猛兄弟,塊頭最大,勇猛有餘,靈活不足,適合防守,當肉盾。

租借隊員張順,自誇曾在水裡伏得七天七夜。對於這種玄幻情節,阮曉露自然表示不信。張順不服,跟她打賭,拿根繩栓在月要間,一頭紮進水裡消失,直到現在,毛估估超過二十分鍾了。

阮曉露有點心慌,抬頭看看童猛,指指水麵,意思是他不會出啥事吧?

童猛笑一聲,拿根竹竿往水裡戳兩戳。不一會兒,一隻白手伸出水麵,比了個罵人的手勢。

阮曉露放心了。張順這種天下無兩的變種人,輸出是差了點,拿來當暗探細作最合適啦。

她又忽發奇想,扒拉船舷,朝下大喊:「收徒嗎?」

這要是能學會他的本事……雖然現在沒有奧運會,沒法在全世界觀眾麵前大出風頭,但依舊是水戰利器、保命絕招,回到梁山,水寨所有人都得管她叫姐。

等了一會兒,碧波翻滾。她還待提氣再喊,冷不丁後頭一聲冷冷的:

「換了別人,誠心拜師,可以考慮。」張順半個身子掛在外頭,「你麼,算了。」

童猛嘲笑他:「男子漢大丈夫,還跟小姑娘記仇哇?」

「說笑。」張順笑道,「想學我本事,卻也簡單,自學即可,不用拜師。我告訴你竅門:伏在水裡,數心跳一百下,能做到吧?」

阮曉露來了興致:「能能能。」

「第二天,伏水裡,數一百零一下。能做到吧?」

「呃……」

「第三天,數一百零二下,第四天,一百零三下……如此循序漸進,關鍵是不要中斷,練上三五年,你就能像我一樣……」

阮曉露笑容消失。

照他這法子練馬拉鬆,第一天爭取三小時完成,以後「循序漸進」,每天減一秒,練到最後還能超光速呢!

張順沉下臉:「我就是這麼練的。全靠毅力。愛信不信。」

阮曉露:「嗬嗬。」

這種人就屬於老天往他嘴裡懟飯吃,絲毫不懂普通人疾苦。

她不理張順,換個姿勢歪船頭,繼續構思自己的作戰計劃。

除了這幾個她認識的各有所長,其餘鹽幫小弟,武功大多平平,又大多帶傷,阮曉露粗略評判,戰力大約是杜遷、宋萬這一等級的。對上有能耐的官兵,一對一單挑有風險,最好是集中調度,有序群毆,方為穩妥。

但是,就算把這十幾人的能耐發揮出最佳水準,己方人數還是硬傷。若是官兵化整為零,尚可分而食之;倘若敵人一舉壓上,就有點難辦……

運輸船偽裝成漁船,尾巴拖了網。江水湍急,小船順流而下,磅礴如飛。

阮曉露正在觀摩,就聽童威隔著個船艙,中氣十足地喊問:「阮姑娘,我們這船,比起水泊梁山如何?」

她憋回一個笑,好像聽到夜郎國君在問,「漢孰與我大?」

「我們泊子裡那些小破船哪,」她喊回去,「連帆都沒有,全靠人力搖櫓,真放長江裡,連你們的尾浪都追不上!」

童威登時大樂:「老大,啥時咱們也去拜山!聽說上次清河武鬆把梁山揍得嗷嗷叫!」

李俊把著船舵,麵無表情不回話,假裝鹽幫裡沒這號丟人現眼的人物。

奈何童威一個勁地催,李俊才斥道:「她誆你的!人家梁山水軍打的是防禦戰,要的是行動靈活、神出鬼沒。人家泊子裡又沒這麼大風,要船帆何用?」

阮曉露挑一挑眉毛,表示刮目相看。

「消息挺靈通啊,幫主?」

武鬆拜山,也就半個多月前的事兒。要知道,江州跟梁山隔著快兩千裡地呢。

李俊解釋:「我有朋友來往濟州府做買賣。」

阮曉露表示不信:「正經買賣?」

「山東的官鹽隻要七十文,販鹽沒賺頭。」

阮曉露還是不買賬:「做正經買賣的,打聽這些事乾什麼?」

「賣錢啊。宋江在濟州吃官司,刺配江州的時間路線,就是……」

阮曉露恍然大悟:「是你花多少錢買來的?」

李俊不以為然:「在我揭陽三霸的地盤上做買賣,這種小道消息還好意思收錢?」

阮曉露明白了:「當保護費孝敬您了。」

真夠黑惡的。

李俊往後一靠,謙遜道:「不敢不敢,跟梁山沒法比。」

這時水麵愈發寬闊,時有龐大的商船行於水中,由於裝滿了貨,吃水很深,借風緩緩而行。偶有逆流而上的,一群船夫搖櫓,一群纖夫拉纖,像拉犁的老黃牛,吭哧吭哧地逆流而上,好不辛苦。

當然,這些巨船都是官船,速度不大脾氣不小。眼看鹽幫的小船跟自己擦肩而過,船舷上通常會有個穿官服的芝麻官,扶著自己的帽子,探身下去破口大罵:「趕去投胎啊?!你們這幫做私商的,目無國家法度,遲早……」

罵聲被甩在後麵。鹽幫眾人唱起船歌,縱聲大笑。

隻是眾盜沒得意多久。到了下午,水麵上就吹起了東北風,把小船吹得搖搖晃晃,原地打轉。

阮曉露本以為,在長江裡航行,順流而下是再容易不過的事。如今親身體驗才發現,在江麵上,風比水的威力更大。比如現在遇到逆風,即便是順水,小船也寸步難行。

甚至,偶爾風大了些,小船還會被吹得倒行,成了個「順水行舟,不進則退」,簡直豈有此理。

相反,看那些逆流而上的上行船隊,東北風一來,掛起帆,瞬間翻身農奴把歌唱,逆水行得飛快。

鹽幫眾人常在江裡行走,對此事司空見慣。風向不給力,那是老天爺不配合,自己也沒辦法。

童威著急:「換船槳!往前搖!不能讓官軍搶先!來!大家跟我!一,二,三……」

李俊稍微理智些:「大夥都負傷,如何搖得動船。再說,咱們逆風,官軍也逆風,都走不快。」

不少順流的船已經就地停泊等風。李俊令眾人靠岸,找個偏僻的汊道進去,乾脆也泊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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