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60大誌向 他人見眾生時,唯我見你(1 / 2)

加入書籤

小魚從酒店房間打扮得俏麗可人下樓,鍾彌還坐在咖啡座,喝那杯還剩大半的拿鐵。

虞千金裹著橘粉色羊皮裙的臀部,還沒挨到鍾彌對麵的絲絨沙發上,抱怨聲就先一步脫口:「你喝的什麼啊,怎麼也不給我點一杯啊?」

「拿鐵,你也要?」

鍾彌懶得看她,朝不遠處的服務生招手。

虞千金放下包包,翻出粉餅盒。

可能有點良心,知道鍾彌在樓下等她,這次沒磨蹭,但化妝倉促,導致她這會兒疑心自己的妝沒有定好,又照鏡子檢查一遍,臉上的妝沒事,就是眼睛有點浮腫。

她打斷跟服務生點單的鍾彌:「我不喝拿鐵,給我杯冰美式吧,我這眼睛好腫,影響我今日份的美貌。」

鍾彌聽她碎碎念完。

對麵「啪」一聲,粉餅鏡子合上,小魚手肘往桌麵一支,湊近看鍾彌。

「我感覺你瘦了。」

鍾彌說:「打工沒有不辛苦的,你要是想瘦,也找份活兒乾吧。」

小魚敏感地用手輕掩自己的臉頰,擔心道:「你什麼意思啊?我胖了?我跟你說不可能!絕對隻是水腫了,我最近運動量挺大的,不可能變胖。」

「你運動什麼了?」

鍾彌隨口問一句。

心想你朋友圈發的日常,不是白天逛街就是晚上蹦迪,這就是你說的運動?

不料小魚沒提逛街蹦迪,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麵色漸漸有點不自然,又用那種習慣性的揮手打哈哈的動作說:「哎呀,反正就是沒少動嘛,唉,你這個月去外地演出,應該怪累的吧?」

關係好了,兩人之間還是這種一言不合開懟的模式。

鍾彌拿眼風掃掃她:「乾嘛?你要犒勞我啊?」

虞千金大方應下:「ok啊!今天逛街吃飯都是我請客!」

「行。」鍾彌說。

車子開上路,鍾彌才恍然想起來一件事,「你不是前幾天還在朋友圈說,身上快沒錢了?」

小魚在副駕駛咕噥一句。

鍾彌正按喇叭,沒聽清,轉頭問,「你剛剛說什麼?」

小魚重復一遍,聲音依舊不大。

「蔣騅的卡。」

鍾彌多看了她兩眼,覺得她這態度實在是說不出的奇怪。

她跟家裡鬧僵身上缺錢,蔣騅給她卡,這事兒要是放一年前,那時候鍾彌剛認識她,虞千金大概會把卡秀到別人臉上。

朝全世界宣布,這是她青梅竹馬的未婚夫蔣騅給的卡,我虞曦就是戀愛中被寵愛的小公主,我跟蔣騅青梅竹馬天生一對,你們盡情羨慕吧。

而不是現在這樣。

蔣騅的卡,四個字都被她說出心虛來。

過了會兒,鍾彌問:「小魚,你跟蔣騅以後會結婚嗎?」

「我們怎麼可能不結婚?都是早就定好的。」

連語氣都變了。

以前她回答這種問題,不會聲音低低的,分神摳著手指,而是興高采烈說當然,我們青梅竹馬,以後一定會結婚的。

可能是她自己也察覺了自己的變化,小魚揚起一抹輕鬆的笑來掩飾,把問題拋給鍾彌:「唉,就你們這個舞團,你乾到明年,能當首席嗎?」

鍾彌用無語的目光斜視副駕駛一眼。

小魚問:「什麼意思?很難?」

鍾彌說:「你要不也找份工作乾乾吧。」

小魚揚起聲音:「唉,我這是關心你的前途啊,還有你之後感情道路是否順利。」

「這有什麼關係?」

「當上首席這代表你有個更體麵的身份啊!」

鍾彌想了想,這話沒錯,但這點兒體麵好像也沒用。

「你學設計的,比我還早畢業一年,一直不事生產,吃喝玩樂,更沒有體麵的工作身份,蔣騅的媽媽有挑剔過你嗎?你不是一直說你的禾之阿姨拿你當親女兒一樣。」

小魚被一語點醒。

鍾彌繼續說,「有些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人為能改變的部分特別少,幾乎不能改變。」

「我本來就沒有什麼揚名立萬的夢想,也沒有太大的事業心,或許在你看來,我現在的工作還不夠體麵,但我現在得到的,也是我十來歲學跳舞,我媽媽花了很多精力,陪我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人生,即使榮光渺小,我也永遠不會以它為恥。」

小魚麵露恍然:「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啊,怪不得四哥之前那麼說,你們差這麼多,居然沒代溝,他還挺了解你的。」

「沈弗崢?他之前跟你說什麼了?」

小魚抿唇,本來這件事她不打算告訴鍾彌,禾之阿姨說話不好聽,她想轉述給鍾彌聽,不管講得多委婉,都有點給朋友潑冷水的感覺。

今天聽鍾彌說了剛剛那番話,她恍然覺得,有些話,隻有心思敏感的人,聽了才會難過,那些內心強大的人,不是什麼難聽話都配在她那裡能成為一盆涼水的。

沈弗崢行事太高調,又是送房子,又是叫盛澎邀圈子裡的人給鍾彌開暖房趴,完全不避諱,現在誰不知道沈四公子身邊多了這麼一位正當紅的人物。

沈家自然也早就知情。

蔣騅的母親沈禾之,有次在小聚會上被一位阿姨問到這件事,那位阿姨可能是想探沈家在這件事上的態度。

沈禾之淡聲嗤笑,拂著杯中多餘的茶沫說:「一時新鮮罷了。」

小魚還做不到為了鍾彌跟長輩頂嘴,隻小聲說:「其實那個女孩子挺好的,人很漂亮,學校也很厲害,現在在京市的舞劇團工作,不像我,學歷都是水出來的……」

沈禾之輕哼了一聲,一時把話說狠了:「空會點花架子討男人喜歡,不入流,能上得了什麼台麵。」

小魚有點被嚇到,便不再說話。

之後沈弗月七夕結婚,小魚參加婚禮,在巴厘島遇見沈弗崢。

她沒說沈禾之的話,隻是趁閒聊跟沈弗崢提議:「四哥,你多關心一下彌彌的工作啊。」

沈弗崢問鍾彌工作怎麼了。

她當時扭扭捏捏好半天說:「嗯……就是你那麼有本事,你幫幫彌彌,就是去她們團裡打個招呼啊投點小錢什麼的,這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吧……」

沈弗崢又問她:「這是彌彌跟你說的?」

她立馬搖頭,連說不是,隻是自己忽然想到,隨口一說的。

沈弗崢跟她說,這件事對他來說的確不難,但沒有什麼意義。

「怎麼會沒有意義?」

「她不喜歡這種特殊規則,不用強加給她,我隻需要保證不會有不好的特殊規則在她身上發生,就可以了。」

小魚當時著急說:「那這樣彌彌以後的路會很難走。」

沈弗崢說:「摔倒了,可以扶她起來,但不能剝奪她體會摔倒的權利。」

鍾彌聽小魚轉述,不僅沒有小魚之前擔心的,被潑冷水,一蹶不振,心情反而更好了。

「他真這麼說的?」

不能剝奪她體會摔倒的權利,嘖,她一邊開車一邊已經開始腦補沈弗崢說這句話時的神態。

在沈弗月的婚禮上?

那應該穿得很正式。

八月底的事了,那時候她剛回州市。

小魚點頭說對啊,又不解問:「我有時候挺恨鐵不成鋼,說你鹹魚吧,你還挺務實,起碼比我勤快多了,但你跟人談戀愛怎麼一點力也不使啊?你是不是從沒想過以後啊?」

這不是一個好回答的問題,也把原本輕鬆的聊天氛圍弄得有點沉重。

車子停在紅燈前。

鍾彌看著前方一瞬接一瞬倒數跳變的數字,過了一會兒,在踩下油門那一瞬,她出聲說:「沒有人上了賭桌是不想贏的,但輸贏,並不在我。」

國慶期間沈弗崢出差,在外地參加一個經濟峰會,規模很大,那幾天社交平台上隨便刷一刷就看到一些相關的官媒報道。

鍾彌也忙,國慶假期舞團的演出劇目排得很滿,她早上四點就要起來,帶著瞌睡在後台做妝造,一邊打哈欠,一邊刷手機解乏。

團裡的化妝老師替她盤頭發,好奇一問:「彌彌,你對經濟金融也感興趣啊?」

鍾彌手指在屏幕上一劃,說就是隨便看看。

大概是萬能的大數據,下一條依舊是帶著相關詞條的現場視頻,是被單獨截出來的一條專家發言,講到未來可能實施的房產政策,很多專業名詞,鍾彌也聽不懂。

隻能窺得現場人很多。

隔著屏幕,想著這些照片裡有沈弗崢的存在,感覺很神奇,好似一個清晰具象的人,隱沒進芸芸眾生裡。

這麼長時間來,鍾彌一直沒弄清楚一件事,也一直在和自己的對話。

結果是否重要?

不曉得是想明白了,還是心境變了,以前她總覺得好結果不過是錦上添花。

可這一刻,在天光未啟的時分,在喧雜擁擠的後台,她看著一張普普通通的媒體照片,忽然就覺得,有一個結果,太重要了。

他人見眾生時,唯我見你。

晚間演出一直到深夜,謝幕時,台下也是人山人海,座無虛席。

表演結束,所有舞蹈演員在台上合影留念,幾十人,各種各樣的造型,舞台妝濃到幾乎改變人的五官,擠在同一張照片裡,每個人的臉幾乎隻有芝麻粒大小。

鍾彌問攝影老師要來圖,發給沈弗崢。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木之本君的竹馬飼養手冊 你這不是耍無賴麼 曖昧之後 都市怪談拆遷辦 狂道神婿 師父去後,我立地成魔,吊打天下 仙子,請助我長生 沙雕備胎,在線改命! 擁有人外馬甲的我如何假裝小可憐 誘他破戒!千億大佬夜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