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琴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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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竹清了清嗓子,「吶吶吶吶」唱了一段。

她唱完,眼巴巴等著蔣俞白找譜子把她唱的歌出來,但蔣俞白還以為她在清嗓子,手搭在琴上,等著她正式哼歌。

倆人四目相對,等了一會兒看對方都沒動作,才察覺對方的真正意圖——一個不小心拆了對方的台,另一個下不了台,一時間說不上來誰更尷尬。

幸虧陶竹反應快,率先打破沉默,坐在長椅上又重新哼了一遍。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唱歌沒調,心裡是一個曲子,哼出來的就成了另一首,等哼完自己都找不到心裡的調了。

蔣俞白的眉心擰成了麻花,一開始他在想或許這首是新流行的歌,他根本就沒聽過,直到他抓到她曲子裡難得在調子上的兩個連音。

男人的指尖落在黑白琴鍵上。

口風琴發聲原理特殊,琴鍵並沒有因為他落指而發出聲音,蔣俞白手沒停,發出一個指令性單音節:「吹。」

陶竹拿起管子,往口風琴裡吹氣。

悠揚的韻律在這一瞬間在空氣中彌漫,如流水般流淌。

在熟悉的曲調裡,陶竹想起了這首音樂的歌詞。

「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那年就飄著。」

男人的手指很長,手掌完全打開的時候拇指與小指的跨度幾乎能橫跨她的琴,彈指間溫柔細膩,像春風拂過細膩的風鈴花瓣,和他平時不噎死人不會說話的風格截然相反。

小小的琴在長椅上輕微震動,陶竹坐在上麵,能感受到肌膚微妙的起伏。

他沒有譜子,陶竹不知道他為什麼能彈出來,好奇又崇拜地盯著他在琴鍵上躍動的手。

她看的正認真,猝不及防被他扯起食指,放到琴鍵上。

她驚了一瞬,便任由他拽著。因為她發現他在用她的手彈主旋律,另一隻手給她和弦。

本就靠近的距離,又有了溫度的傳導,陶竹的心一下子就亂了,可蔣俞白除了拿她手的那一下,其他時候始終心無旁騖地垂眼看著琴鍵,世間的一切紛擾都像與他無關。

他說了教她,就真的是教她。

他指尖微涼,牽著她的一根手指,完整地彈了一句歌詞。

陶竹彈的那一句是,「還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邊。」

……

花香和草地的氣息在傍晚的空氣中彌漫,陶竹的臉燙了又降下溫度。

澆過水的花園沒多久起了小蚊蟲,他們便沒在外麵呆太久。

她收好琴,跟在蔣俞白後麵也進了屋。

平時蔣俞白上班,陶竹上學,兩人很少接觸,就算偶爾在家裡見到不打招呼也是常事,唯獨今天,陶竹熱情得有點反常。

她連琴都沒來得及放回去,擺在房間門口就又回來接著聊:「俞白哥,你現在工作很忙嗎?」

蔣俞白語氣平直,有種似有如無的嘲諷:「不忙,做一休一。」

陶竹明白,這就是老板的作風,不會像網上那種九九六早出晚歸,她認真地點了點頭:「這工作還挺好。」

「做一個月休一天。」

「?」陶竹腦子裡閃過一個巨大的問號,小碎步加速搗騰:「俞白哥你是在果汁廠嗎???」

他家的果汁廠起碼從她初二那年在開,按說如果能運營到現在應該已經一切平穩了,怎麼還會這麼忙啊?

蔣俞白的眼神沉了幾分。

陶竹不知道,對於蔣家現在的階層來說,打探產業是行業大忌,隻不過因為問的人是她,他的情緒很快又收斂,勾唇笑了下:「小姑娘問題還挺多。」

問問題的時候陶竹真沒多想,但因為跟他離得近,又是仰視的角度,他表情變化的小動作在陶竹看來很明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問了逾距的問題,但她沒做聲。

她把眼睛瞪的更大了些,讓自己看起來更懵懂,蔣俞白果然也信以為真,以為她沒察覺到他的疏離。

人長大是會變的,哪怕是曾經最親密的朋友,也會變得疏遠,更何況他們曾經也遠沒有到達「親密」的程度。

她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假裝沒感覺到他的防備,是不希望他有種她「長大了,已經懂得很多事」的感覺。

從很多個層麵來說,陶竹都不希望和蔣俞白疏遠,更不希望被他防備。

幸好初識年少,她有一道天然的信任優勢,裝起傻來更容易獲取信任。

為了進一步達成扮豬吃老虎的目的,陶竹故意問了一個蠢問題:「俞白哥,你以前在國外上學的時候,是不是每天都能碰到好多外國人?」

蔣俞白單手抄兜,垂著眼皮睨了她一眼:「在那,我才是外國人。」

呃……

好像也是。

說話間,兩人走到餐廳外麵,除了剛到北京的那天晚上陶竹和他們一起在這裡吃了晚飯之外,其他時候她都沒來過這裡,她看了一眼蔣俞白的神色,沒有要趕她走的意思,卻仍主動說:「俞白哥我回去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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