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因霽月(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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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眠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係統。」

「係統老師?係統大哥?」

「你出來一下行不行,五分鍾,我在這這麼久,難道就沒點積分什麼的?沒有福利嗎?」

「天王蓋地虎?」

「土豆?地瓜乾?」

確定係統隻能單線聯係,薑眠有些沮喪地抱住膝蓋。

今天一件件事堆積起來,她忽然勘破些許隱秘。

她是個好用的籌碼,既然好用,必然有人想一輩子捏在手裡。

嫁入皇室,是唯一一勞永逸的好辦法。

可沒有個說得過去的由頭,顧家不能無緣無故退親,所以太後與皇帝都隱忍不發,當這門親事還作數,樂嗬嗬張羅著——隻等著她的錯處。

如果,他們狗急跳牆,讓趙滿……薑眠生生打了個寒噤,真到那一步,在這個封建落後的時代,她定再難自救了。

事情想的通順,卻越想越害怕。係統怎麼也叫不出來,她是不指望了,雖然薑重山一家還有幾日就回來,可雖然重名,他們到底不是自己父母,並不會給她太多安全感。

薑眠強迫自己冷靜地捋,可無論什麼辦法,一無根基,二無人手,一個柔弱姑娘想解決此事,實在太難。

低落半晌,忽然她清潤的大眼睛亮了亮。

若是……尋人幫忙呢?

略略遲疑,薑眠忽而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

宴雲箋坐在書桌後,桌邊放一碗清水,他沒有紙筆,指尖輕輕沾水,在桌上緩緩滑過。

這裡條件簡陋,不過破舊椅凳和殘損支離的木桌。他端坐在此,卻仿佛一柄清雅出塵的青竹,給這桌椅添上古樸沉穩的矜貴。

修長指尖劃過粗糙的桌麵,字跡銀鈎鐵畫,蒼勁磅礴,一反他對外的內斂沉靜,盡顯張揚灑脫之氣。

他沉默書寫著:

「石可破也,而不可奪堅;丹可磨也,而不可奪赤。堅與赤,性之有也。性也者,所受於天也,非擇取而為之也。豪士之自好者,其不可漫以汙也,亦猶此也……」

這是他父親的句。

昭賢宗詩詞無數,卻早已絕跡,他隻獲這隻字片語。是世上他與父親唯一的連結。

他無數遍寫過這些鏗鏘正直的字句,將它們深深刻進骨肉靈魂。

正當最後一個豎折彎鈎寫完,宴雲箋手微微停頓,向門口方向側耳。

有人來。

聲音到了門口便停下,像是躑躅,始終再無聲響。

宴雲箋微微啟唇。

他知道是她,一門之隔,那甜淨清澈的感覺已經卷來。

這姑娘,遇著什麼事了。

自懂事起,宴雲箋從未在應對上錯失半個字,眼下喉頭換了好幾句,卻不知如何相請。

虛拳掩唇清咳一聲,倒有些局促起來。

薑眠在門口做心理建設。

不是沒猶豫過,自己來找宴雲箋,真是有些離譜。可……這陌生之地,他竟算唯一可信之人。

深呼吸後,她抬手敲門:

「宴雲箋……」

裡麵立刻回應:「姑娘何事?」

「我……」

門開了。

薑眠仰頭望著宴雲箋:「我想找你……說會話。」

「姑娘想說什麼?」他回手帶上門。

不知是求人幫忙想套近乎,還是有幾分真心,薑眠鬼使神差先說了句:「你別叫我姑娘了,我父母和朋友都叫我阿眠。」

宴雲箋想不到她第一句就是如此難題。偏她還不覺得:

「你也這麼叫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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