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尺丹心(一)(1 / 2)

加入書籤

薑眠醒來已經是三日後了。

身上蓋著輕軟舒適的棉被,邊角都緊緊實實掖在脖頸處。薑眠微微側身,蜷縮起身體。

心髒有一種熟悉的窒悶感,但不嚴重,隻是這種感覺令她有些恐慌。

「係統……你還在嗎?」薑眠試探問,「不是說我的身體在這裡會很健康?為什麼我心髒不舒服?」

她的問題毫無回應,係統又一次徹底消失。

薑眠緩了一會兒,感覺症狀輕了許多,揉著太陽穴坐起。

別自己嚇自己,說不定隻是落水的緣故,誰都會不舒服的。

想起落水,薑眠不由思索下去。

當時在水中,隻知道外麵極亂,最後會昏迷完全是因為凍的。但意識模糊的時候,她感覺有一人靠近,將自己撈了出來。

……對了,宴雲箋有沒有成功見到他娘親啊?

由於早就提前踩好點,她暗暗選了幾處隱蔽不易被發現,水又較淺的地方,躲起來為宴雲箋拖延時間。

薑眠咬著下唇想:宴雲箋是個謹慎穩妥的人,如果沒有把握,他沒有貿然進晴和宮也沒事,她再想其他辦法幫他就是。這個計劃不可控的地方確實很多,也難為他,不過,倒有點意外收獲。

早在五皇子薨逝那幾日,她就默默盤算這一出苦肉計了——皇帝想把她永遠留在宮中,沒了五皇子這個借口,他這份心思也不會歇,總會找其他辦法。

她不想做棋子,更不想做一枚牽製他人的棋子。

思來想去,隻有讓皇上和太後自己先沒臉提這一茬,比如,他們照顧不周。

原本想趕在薑重山進京之日實行這計劃,將效果最大化,但為了幫宴雲箋,薑眠將整個計劃改了改,提前用上。卻不想那一天剛好碰見八公主,幾番挑釁,她果然上鈎。

這一來,對她也很有好處。

薑眠雙手抱著膝蓋,歪頭想了一會,索性伸手掀開床帳,想去打聽下宴雲箋的情況。

剛向外看一眼,薑眠茫然一怔。

這是哪兒?

不是宮裡她住的寢殿啊。

「你慢些,別把藥灑了。」

正疑惑間,忽聽外邊一道低沉穩重的聲音。

立刻地,另一年輕男音無奈笑道:「孩兒都多大了,這種事還做不好麼。」

「嗯,別顧說話,看路。」

這、這聲音……

薑眠倏然睜大雙眼,慌慌張張下床,連鞋也顧不得穿,赤著腳下地向外跑。

一把推開門,直接撞進一個堅實的懷抱。

「阿眠?」薑重山聽見屋裡動靜,卻沒想到女兒忽然不管不顧沖出來,忙將她抱在懷裡。

向下一看,她衣衫單薄,鞋也沒穿,人呆愣愣的,正不敢置信仰頭望他。

那目光像一記重錘,狠狠敲在他心上,薑重山一把將女兒抱起來,抱小孩的手勢,讓她雙手環在自己脖子上。

「阿眠,怎麼了?不穿鞋就跑出來,才剛剛退燒,再凍著可怎麼好?」

他快步向屋裡走,將女兒放在床上,用棉被仔仔細細裹好。

他的手寬大而粗糙,捏著被子顯得笨拙又小心:「阿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薑眠整個人都傻了,眼睛眨也不眨,盯著麵前熟悉至極的高大身影,嘴唇翕動半晌,忽然仰頭「哇」地一聲哭了:

「你、你是……」

你是我爸爸麼?

她囁嚅,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見她大哭,薑重山眼眶陡然一紅:「阿眠,我是爹爹啊,你不認得爹爹了嗎?」

爹爹。

不是爸爸來了,他是這個時代的薑重山,那個和爸爸重名的人。

可是,為什麼他和爸爸的長相一模一樣?鼻梁上那顆痣的位置,和下巴上細小傷疤的走勢都絲毫不差?

他的語氣,他的神色,全天下再無第二個人會如此了。

薑眠屏住呼吸,試探著伸出手,她以為她隻是跨越千年時光擁有第二次生命,雖然有了健康身體,但也有遺憾,她將爸爸媽媽封存在心裡,對這裡的父母並無太大期待。

但現在……上蒼竟如此厚愛她嗎?

薑重山毫不遲疑握住薑眠的小手,試探地將她攬在懷中,見她沒有抗拒,才輕輕拍撫:「阿眠,爹爹以後不會走了,永遠在你身邊。你別生氣,別不認爹爹好嗎?」

他語氣含著小心翼翼,薑眠下意識反駁:「我沒有……」

一旁薑行崢將手中托盤放下,溫聲道:「妹妹乖,那快喚一聲爹爹啊。」

薑眠轉頭去看,喚她妹妹,這人定是薑行崢了。

她剛剛才將歷史翻過一遍,但凡涉獵,都認真記下。薑重山之子薑行崢早年被流矢傷了筋脈,拿不得刀槍,隻在父親身邊輔佐兵策,看起來有幾分書卷氣。

對上目光,薑行崢笑了,與薑重山道,「阿眠真乖,哪會不認父兄,我看是太過歡喜,才看著呆呆的。」

薑重山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正想說什麼,忽聽薑眠喚了句:「……爹爹。」

他驚喜垂眸:「阿眠,你肯叫爹爹了。」

怎麼不肯?薑眠仰頭望他,不舍得挪開目光:「我剛才是太高興了,才沒有反應過來。」

薑行崢道:「還有大哥呢。」

從前自己是獨生女沒有哥哥,但這位哥哥溫潤如玉,氣度清雅,薑眠很有好感。

「大哥。」

父子倆俱是笑了,尤其薑重山,他眉目舒展安慰喜悅的模樣,讓薑眠心裡酸澀發緊,就這麼望著他。

薑重山心軟至極,抱緊她:「阿眠,爹爹很想你,對不住,我再也不會讓你吃這麼多苦了。」

他惦記薑眠的病,轉身捧來藥碗:「先把藥喝了,你落水寒氣侵體,現在還沒有大好。」

喝過藥,薑眠在這強烈沖擊中稍稍緩過神,但還是舍不得挪走目光,看一眼薑重山,再看一眼。

「爹爹,我娘親呢?」

如果這裡的薑重山從容貌到氣息都和爸爸如出一轍,那他的妻子……會和媽媽一樣麼?

薑重山幾不可察一頓,柔聲道:「你娘近京身體不適,所以晚了幾日。」

這神態語氣,薑眠瞅瞅他,很明白:「你們吵架了是不是?」

薑重山頓住,側頭看薑行崢一眼。

薑行崢幅度極小地搖頭。

薑重山回身:「沒有啊,爹爹和娘親從不爭吵的。」

薑眠忍不住笑了,想了想,沒有拆穿。

他們吵架什麼模樣,她太知道了,這細節讓她親切感倍增,實在很難不期待這裡的娘親。

壓下熱切,薑眠問:「爹爹,大哥,這是哪裡?我們不在宮裡了嗎?」

「嗯,那天晚上爹爹與你大哥進宮,正逢宮裡大亂,說你落水……夜裡你退了燒,爹爹就帶你出宮了。隻是這次回來的太急,還沒打理好京中府邸,那暫不能住,眼下寄居在武義侯薛家。」

武義侯薛慶歷,與顧越的父親顧修遠都是梁朝末年對時局影響深遠的人物。

薑眠微微回想了下。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你好可愛 披星戴月的想你[婚戀] 論消滅王子病的可行性報告 隆京夜獻 心軟的神[快穿] 俺爹 浩然一生如長歌 抱歉,我是老六 回頭草追著讓我吃 自我救贖很難嗎?[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