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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想問什麼?」白眉蝮站起身,背過手悄無聲息地扌莫向桌沿上的□□,計劃挾持眼前這個大美人,一起逃跑,然後就能賣一個好價錢。
他感到有些奇怪,這個omega居然獨自一人出現在這裡,是在等待他的到來嗎?
未免有些不自量力!
然而,他沒有料到洛祈晝會問出一個如此簡單的問題。
「我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
馬戲場裡的每一個alha都能回答這個問題,冷冰冰的玫瑰氣味,濃烈、誘人,但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卻讓白眉蝮遲疑幾秒,他深深呼吸一口,臉上露出沉醉的神情,「很香甜,我喜歡你的信息素。」
洛祈晝低頭輕哧,白眉蝮從他的笑裡聽出了嘲諷,這個omega毫不恐懼他的輕薄,再抬頭眼裡洞若觀火,似笑非笑地問他:「beta裝alha是什麼感覺?」
白眉蝮臉色一凜,舉起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洛祈晝,「小寶貝,我是alha中的alha,從現在開始乖乖聽我的!」
洛祈晝擱下交疊的雙腿,姿態更放鬆,單薄鏡片下的眼睛明銳,「你販賣的奴隸都是你的同類,他們成了你的工具,你的財富,你的權利源泉,你就這麼恨beta麼?」
「還是……」洛祈晝微微一頓,悠然地坐直身體,雙眼迫視白眉蝮,「你痛恨的是你自己,痛恨這個無法逃避的身份?」
白眉蝮手指緊緊地握住槍身,臉龐的肌肉用力到扭曲,竭力才鎮定地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現在立馬站起來,走向我,否則你漂亮的小臉蛋保不住!」
洛祈晝一步一步走近他,麵對槍口絲毫不慌,字正腔圓地道:「我剛才逛了一圈,看了他們脖子上的烙印編號,這裡有一百三十四個奴隸。」
「你數錯了。」白眉蝮糾正他的錯誤,獰笑著說:「是一百三十三個。」
洛祈晝盯著黑洞洞的槍口,聲音剔透乾淨,「第一百三十四個站在我麵前,你的自卑在奴役你,你以為淩駕於你的同類之上,就能擺脫你的身份麼?」
砰!
子彈擦過洛祈晝的耳邊,在耳廓擦出一道鮮紅的血痕,白眉蝮脖頸的青筋暴起,氣的兩眼發黑,咬牙切齒地警告:「你他媽再說一句,我殺了你!」
「深呼吸,控製你的情緒。」洛祈晝走到他麵前,身高上占據優勢,他垂下眼,俯視怒火攻心的白眉蝮,輕描淡寫地說:「剝奪同類的自由與尊嚴,能填滿你內心的恐懼嗎?嗯?」
「閉上你的嘴!」白眉蝮舉起槍抵在他額頭正中心,緊緊地攥著槍,試圖壓製雙手的顫抖。
洛祈晝淡定自若,流滑低緩的嗓音含情脈脈,似在說情話一般地溫柔,「除了恃強欺弱之外,你還會什麼?」
他略一停頓,凝視白眉蝮憤怒的臉,逐字逐句地說道——
「你連槍都拿不穩,簡直是個廢物哦……」
在白眉蝮進入後場不到三分鍾的時間裡,洛祈晝的每一句話都像尖刀一樣刺向他的心髒,每句話都尖銳而精準,幾乎擊穿了白眉蝮的心理防線,讓他陷入崩潰的邊緣。白眉蝮最痛恨弱者,但現在卻被一個他認為最柔弱的omega指出自己的無能。
戾氣閃過白眉蝮的眼中,他的手指猛地扣動扳機。
就在這一瞬間,洛祈晝仿佛在心裡演練過無數遍,突然伸手攥住他握槍的手腕,用力向下一扭,子彈射在滿地血汙的地毯裡,炸出枯黃的雜草,緊接著洛祈晝順勢捉住他的胳膊,擰到身後將他壓在化妝鏡前的桌子上。
白眉蝮怒吼咆哮,像個困獸一樣掙紮,被他瞧不上的omega輕鬆製服,對於他來說很恥辱,洛祈晝手肘壓住他的後頸,瞧著鏡子裡自己冷清的臉,微微勾起唇角,手下行雲流水一拉一扯,胳膊骨骼裂開的聲音清脆。
他順手抄起桌上魔術道具飛刀,撈起白眉蝮垂在桌下的另一條手臂,摁在桌上,飛刀毫不猶豫地紮在手背,刀刃沒入桌麵,狠厲果斷,像釘子一樣將白眉蝮的手釘在桌上。
濺起的血灑在洛祈晝清瘦的下顎,白眉蝮的慘叫他置若無聞,照著鏡子,抽出口袋裡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臉上的血跡,「半年前,有個beta,他姓洛,你派人殺了他。」
白眉蝮如何都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柔弱美麗的omega出手狠辣,早知道他寧可在外麵和燕跡對峙,至少燕跡的思維有跡可循,而不是獨自麵對這個危險的omega。
既然是來為親友尋仇,那為何要先擊垮他的心理防線,逼得他失去理智發瘋,才像貓捉老鼠一樣將他製服,折磨他到精神崩潰才緩慢地道明來意。
劇痛拉回白眉蝮的理性,他咬緊牙關試圖談判:「我說了,你能放我走?」
洛祈晝輕描淡寫地說:「我隻是怎麼死的,你的其他事情我不注意」
白眉蝮暫時放下心來,意識到並不是來要他的命的仇家,他疼得滿頭滿臉都是冷汗,急忙回答道:「洛星青是花都來的人,我哪敢殺了他?有個老板想要他手裡的一件東西,洛星青不肯給老板,說是那是黑塔給他弟弟的聘禮,老板委托我來做了洛星青,拿到那件東西。我並不想與花都結仇,所以才派別人去辦的。」
「誰?」
洛祈晝撂了潔白的手帕,雪白的棉布上抹開的血跡猩紅。
白眉蝮的眼神閃動,猶豫了片刻。作為一個閱人無數的人,他看得出眼前這個人不好糊弄,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命。於是他回答道:「達爾文公司的一個大人物,我不知道是誰,大概是他們的統領,霍九太喜歡那個王子了。」
洛祈晝猜到了,蛇城的地界能請得動白眉蝮的沒幾個人,他解開襯衫領口,露出一根纖細的銀鏈,輕輕勾出鏈子,銀鏈懸掛一截纖長的立方體玻璃,四方棱鏡折射出五彩斑斕射的光。
小時候哥哥送給他的禮物,洛祈晝手指慢慢撫扌莫冰冷的玻璃,聲音平靜無波地問:「那是什麼東西?」
白眉蝮如實回答:「一個紅寶石的結婚戒指,我拿給了達爾文公司的人,不知道洛星青為什麼這麼寶貝,他那個弟弟可什麼都不缺,犯不著為了一個戒指送了命。」
「錯了。」洛祈晝將棱鏡玻璃塞回領口,係上襯衫扣子,鏡子裡的他自始至終表情都很恬淡,「他弟弟什麼都沒有,你們奪走了他唯一擁有的。」
「不是我乾的!與我無關!」白眉蝮被他這幅精神穩定的樣子嚇得如履薄冰,聽到話頭不對就害怕洛祈晝反悔。
洛祈晝垂下眼看他,突然問:「你是魔術師吧?能給我變個魔術麼?」
白眉蝮愣住,思量著回答:「什麼魔術?」